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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為別人,只為了屬於她的孩子。

  跡部景子微微偏過頭怔怔看著緊閉的房門,磨砂玻璃上隱約映著守在門外那孩子的身影,她頓了頓,心神轉瞬間想到當年的另外一個孩子。

  櫻井櫻桃。

  縱使調查報告上記載的那女孩的出生年月與景吾有所差距,可是報告作假很容易;八重子當別人是瞎子嗎?

  雖然容貌一點也不相似,可是跡部景子這些年細心觀察過,在極偶爾的情況下她的兒子與櫻井櫻桃無意識的動作一致到可怕。

  也追查過當年的出生記錄,可惜沒有得到答案,想是有人私下裡銷毀了檔案,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

  跡部景子沒興趣追究為什麼景吾和櫻井櫻桃明明是雙生子,DNA卻只匹配50%。

  八重子或許隱瞞了跡部慎又或許兩人其實都知曉答案,這些亂七八糟的秘密就讓它們掩藏在安無天日的過往雲煙中。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她的景吾,以一個母親的身份。

  房門玻璃上映出的身影動了動,想是今日子帶回了等候的人;跡部景子收斂了所有情緒,挽了挽頭髮露出平淡笑容,輕聲開口,“進來。”

  正文 給犧牲者的鎮魂歌 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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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而言醫院真他娘是個不吉利的地方,其冤家路窄的機率堪比在天朝地界提不得曹操。

  陰暗的緊急樓梯處與小田切龍也一夥前嫌盡釋?之後,尚未完全康復就急著處理叛徒的小田切龍也君被盡職盡責的特護小姐們聞訊拖回病房。

  小田切那丫一路被氣急敗壞的特護小姐們拎著走,西京近身的護衛們一路跟,我被裹在人群中身不由己。

  花了大把銀子砸出來的特別護理房磕上前,門fèng里小田切龍也還陰森森的威脅我重拾以前的老規矩————走到哪裡身後都必須圍繞著大票人馬。

  我回頭看看走廊上或站或蹲總之很閒適的眾多橫肉臉,於是嘆息著將目光對上那其中較為養眼的山崎廣誠。

  “櫻井桑接下來有目的地嗎?”山崎廣誠眉眼彎彎,神色看不出絲毫異常,仿佛我那時的割袍斷義之舉未曾發生過。

  斜倚著牆壁的身體前傾,他朝我伸手作邀請狀,“若是沒有,我送您回家。”

  站在邊上的人群里隨即有人奉上一把鑰匙,山崎廣誠拋了拋掌心亮晶晶的小物件,沉默著與我對視;他身形未動,邊上的眾人已悶不吭聲盡數起身分站至走廊兩側。

  眨眼間妨礙交通的狀況變成暢通無阻。

  我抽了抽嘴角,真真[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才多久?跟在身後的少年已經擁有這般領袖風範,小田切龍也的眼光是很不錯。

  中斷了些許時日的不動峰學園盛景再次上演,只是如今的情形有了細微變化。

  我慢吞吞地走著,依然充當領頭羊角色;山崎廣誠卻並非如往常走在身後一米開外而是略略靠後幾乎與我並肩,再往後才是小田切龍也分配給我的人馬。

  趁著經過走廊轉角時我悄悄瞥了身後眾人一眼,發現他們神色平靜,看起來都很服從。

  所以說,山崎廣誠已經得到認可了。

  我呼出一口氣,多少放心下來;雖然沒真正教他們什麼但是經過相處我也能了解些他們的作風行事,山崎廣誠如果真可以坐穩[西京]首領位置,那么小田切龍也訂下的那條鐵律多半可以繼續貫徹執行。

  那些會腐蝕人心智令人萬劫不復的東西,果然還是被趕盡殺絕的好。

  ……

  踏下最後一層階梯,經過一條不算太長卻頗冷清的走廊,拐彎之後撲面而來的除了空氣中無處不在的消毒水氣味還有忙碌的醫院大廳景象。

  “請等一下,櫻井桑。”山崎廣誠伸手攔住我的腳步,隨即他快步越過我走到前面。

  隨即身後的人四散開來,一人補上山崎的空缺另外的人如魚網般將我圍在中央;想是我們的情形很奇怪,大廳里瞬時有片刻凝滯,許多人將好奇的目光投到這邊。

  我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又被山崎廣誠如臨大敵的行事弄得哭笑不得,“我說,你會不會緊張過度了?”

  “是您說的,要比萬無一失更慎密。”山崎回頭含笑看著我,眼神俱是不容反駁的堅持,“失誤一次就是血的教訓,我們都領受過了。”

  我知道山崎廣誠會如此杯弓蛇影的理由,可我原無意將他們變成專業保鏢;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孩子還真是拗擰呢~

  於是默默捂臉,對於四周異樣的目光我只得選擇視而不見。

  我們一行人行進路線中,偶爾迎面碰上或者自身後趕上來的人都被我周圍的人員隔離開,走在當中的我就好比養在玻璃缸里的金魚,水與玻璃均是透明卻同樣是不可逾越的阻礙。

  只是那又如何?被隔離出來的空間裡藏著他們彆扭的珍視,這份心意是我可以忽視其他刺目視線的動力。

  我一貫貪得無厭,無論是誰給予我都全盤接收。

  醫院的大廳直到出入門的這段距離里每隔十米左右就立著圓形承重柱,許多約一人高的綠色植物頗貼心的將公眾場所半分割出臨時休息處。

  我們一行人步履匆匆,眼角餘光里偶爾會對上角落裡隱藏的錯愕視線。

  比如說,大廳靠近出口處站在圓柱邊上,被鬱鬱蔥蔥的植物掩去大半身影的…

  對上那雙意圖不明的瞳眸時我多少有些驚訝,腳步略微頓了頓;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該守在住院的跡部夫人身邊以提高自己在跡部景吾心中的地位嗎?

  站在植物後面的藤原今日子抿起嘴角,當她的眼神轉到我周圍的成員時表情明顯變得輕蔑起來,淡淡掃過一眼後她微微側頭象是不屑一顧。

  看她這副模樣實在是令我有忍不住想欺負的衝動,正待上前做出些什麼可心思轉了轉,還是暫且放她一馬好了。

  “櫻井桑。”被我停頓的腳步拖延的人輕聲開口。

  走在前面的山崎廣誠瞬時回過頭。

  “沒事。”我扯著嘴角繼續自己的行程,目光瞬也不瞬盯著藤原今日子,毫無顧忌的以尖銳而譏誚的眼神無聲朝對方施壓。

  幾步的路程,越過藤原今日子掩藏自己身形的障礙物後,我才看明白原來那後面居然還另藏著玄機。

  有個男人在我原本看不見的角落與藤原今日子站在一起。

  我微微眯起眼,停下腳步。

  圍在邊上的人也停了下來,一時間我們這裡就變成所有目光的焦點。

  而奇怪的是那男人卻象是沒察覺身後異常,依然背對著我站立;藤原今日子神色卻是微不可察的變化了下。

  嗯~~~打量了番藤原身邊站著的男子背影,我張口正想隨便說些什麼引誘那人回頭,沒想到對方卻已先我一步側過身。

  雙方目光相對的剎那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失態,只是從那男子仿佛頗驚訝的眼神看來,我與他似乎都沒有露出引人側目的異樣端倪。

  “櫻井小姐。”那男人微微頷首示意,“日安。”

  他的表情與用語均屬於正常範圍內,我卻怔了怔,“貴安,您認得我?”

  “我曾隨夫人在總裁家裡見過櫻井小姐。”那男人神色平靜回答,“我是山野,夫人麾下的部門經理。”

  “是嗎?”我細細看了那男人一眼,半低下頭回以平常晚輩對待年長者的禮貌,“那麼我不打擾了,告辭。”

  轉身時並沒有察覺那男人的異樣氣息,想是此刻時機不對或者說我身後存在著眾多令他心生警惕的保護人員。

  之前停在一旁等候的山崎廣誠對上我的視線,挑眉,似乎無聲的詢問著。

  “走了喲~”我快步越過山崎,隨即游移的視線卻看到了大廳出口處站著目前我個人覺得不太想遇見的人。

  酒紅與暗金色交織在光線中,經過那個位置的人們注意力泰半被吸引。

  居然怕什麼來什麼,我嘆了口氣,怎麼堵在那裡剛剛我卻沒發現騷動呢?該不會是我的警戒心有所退步了?

  可惜現在改變路線已來不及,因為那幾人的目光已精確對上我的。

  彼此尚且還有段距離,向日岳人就已經挑眉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他身形一動眼看著人就要朝這裡走過來。

  卻沒想到……

  我正驚訝向日岳人突然間停下腳步望著我身後神色中流露出明顯的錯愕,身後我來時的方向一陣詭異的波動已沿著人群傳遞過來。

  豁然回頭望去,當看清楚究竟是怎樣一種情形,我忍不住想扶額;那群正緩緩行來的人,與我這裡情勢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被保護在中央的人由單變成雙而已。

  此時此刻該稱為冤家路窄呢?還是該自嘲為齊聚一堂?

  一色的黑西裝魁梧男子簇擁著,當中的跡部慎摟著八重子,雙方人馬緩緩交匯。

  想是對方也沒料到彼此會狹路相逢,跡部慎先是有些錯愕看著我,隨即又象是發現了另一邊的藤原她們,他側頭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睨了藤原今日子一眼。

  此時的情景,怎麼說?想是周圍看熱鬧的人會異常滿足。

  好吧好吧,其實我自己也想笑來著。

  想也不想,在八重子臉上綻開如花笑靨前我斷然轉身,身後或許有什麼被眾人忽略或者當事者掩藏得很好的殺意均不在我考慮中。

  此時此刻請允許我任性的眼不見為淨。

  垂落身側的手掌輕輕攥起,我半低著頭,腳下是光可鑑人的地板,步伐起落間我清楚的聽到周圍漸漸沉寂下來,心跳聲逐漸擴大。

  ……

  與向日岳人他們匯合之後,原本兩撮人馬融合成一大叢將醫院嘈雜的出入口半堵塞;我原想迅速腳底抹油的卻沒料到節外生出小小的一枝。

  山崎廣誠與向日岳人就我回家的路線與乘坐的交通工具發生了小小的爭執。

  我站在西京的人馬里,抬頭望天。

  話說,跟誰一起走怎麼走需要這麼認真的討論麼?

  “飆車一直是造成交通隱患的主因,櫻桃當然是坐轎車。”向日岳人異常的堅持。

  “我們西京首領的安全,自然該由我們負責。”山崎廣誠寸步不讓。

  於是我往邊上挪了挪,讓出通道給人進出。

  落在後面的跡部慎一行人經過時,飛過來的目光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啊意味深長~~我伸手撓撓臉頰,貌似不經意回頭朝著大廳內看去。

  大廳里某處餘下孤零零的柱子與茂盛的綠色植物,之前站在那裡的藤原今日子與所謂的山野先生已杳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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