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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預報的主持人用著輕巧的口吻播報著天氣,車窗外狂風暴雨,像是上帝為人間發生的事情特意渲染的氣氛,高高在上的視角里尤為的嘲諷。

  霓虹和雨水將視線模糊,行車變得分外艱難,徐陽緊緊的抓著扶手,儘管對目前的車速十分緊張,卻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終於在步入應家大宅範圍之後,徐依狠狠的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在雨中滑行了半米,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們不能在往裡面走了,應家大宅裡面的事情不能驚擾外面的保全,他們停車的僻靜角落是花園的一個後門,應琦會將應以然送出來。

  徐依煩躁的一隻手指不停的敲擊方向盤,徐陽大氣都不敢出,撥打著應琦的電話,告訴他,他們已經到了。

  過了有五分鐘,車燈前面出現了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徐依猛的拉開車門,不顧大雨就沖了出去,徐陽趕緊跟在她後面,雨水澆的人透心的涼,更讓人驚心的是被應琦和他懷裡抱著的應以然。

  他們兩個都已經被雨水淋透,格外的狼狽,應以然被包在外套裡面,驟雨中徐依走近才能聽到她壓抑的啜泣,閃電划過天空,瞬間裡照亮了她脖子和臉上的傷痕,和她生理性的顫抖。

  徐依伸手想要將她抱過來,應琦的手臂卻緊了緊,她抬頭看著這個年輕人,訝異的在他的臉上看到傷痛不舍,還有一份鄭重與決絕:

  「帶她走,保護好她,交給你了,一定要照顧好她。」

  他在交代關於自己妹妹的最後一件事:

  「帶她走,再也,不要讓她回來了。」

  他用的是回來這個字眼,他將自己的妹妹送走了,想要她永遠的離開這個不堪卻不可否認的家。

  徐依終於從他手裡接過了應以然,將她抱住之後,更加心疼的發現,她瘦了好多,自己都已經可以輕鬆抱起來了。

  應琦轉身要走,衣襟卻被一隻手拉住了,他回過頭,應以然以然顫抖著,她在徐依懷裡哭泣著,望著他,虛弱卻執著的攥著他的衣角:

  「哥哥……」

  她搖著頭,不想讓他離開:

  「哥哥,你別不要我……」

  應琦笑了,電閃雷鳴中,那麼溫柔,他伸手,最後摸了摸她的頭:

  「小然乖,以後照顧好自己。」

  然後轉身,不再回頭,讓衣襟一點一點的離開應以然的掌心。

  徐依將應以然塞進汽車的后座,自己也鑽了進去,緊緊的將她抱緊,她不能想像,差一點,差一點她就永遠的要失去她了。

  「快開車!」

  她對徐陽喊,徐陽一腳油門,剛剛告別的場面深深的也將他刺激了一把,當自己成為開車人,完全想不起剛剛對於徐依車速的懼怕,他此刻的車速只快不慢,同時還緊張的給徐家老人打了電話:

  「爸!快把家庭醫生接回家,小然情況不大好。」

  應以然劇烈的顫抖著,哭泣也已經斷斷續續,藥物的作用加上淋了雨最重要的是情緒的不穩定,她剛剛想要叫住哥哥已經用盡了最後的意志力,現在已經很明顯的意識渙散了。

  「以然乖,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已經都結束了,以然,你聽到了沒有,媽媽帶你回家……」

  徐依用力的將她扣進自己的懷裡,企圖用自己體溫溫暖她,嘴裡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以然……」

  遠處傳來了救護車鳴笛的聲音。

  媒體上並沒有出現什麼關於應家的消息,徐依只知道應琦即使出現救了應以然並不清楚具體救的過程,現在悄無聲息,覺得八成是應家父子在私下開始較勁兒了,一時半會兒還沒精力管應以然這塊。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過了,應以然那天回來就高燒不退,這兩天都躺在床上輸液,大半時間都是昏睡著,要不就是燒的說胡話。醫生說,應安陽用的只是肌肉鬆弛的藥劑,對身體沒有造成多少影響,只是這段時間可能都高度緊張,加上因為淋雨傷風,情緒過於激動導致身體一下子垮了。

  徐家人都恨的對牙根痒痒,就連徐陽都握緊了拳頭,徐依出事的時候他在國外,等他回國,應以然都已經出生抱到應家了,即使知道因為自己造成了更加不可原諒的後果,而感到憤怒和愧疚,但沒有直面過事情的發生,總是少了那麼點代入感,這次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應以然被一身傷痕的從大雨中抱出來,心裡受到的影響是不可估計的,一夜之間身上那種輕佻桀驁的氣質就褪了個乾乾淨淨,坐在沙發上,踏踏實實的咬著牙問徐老爺子怎麼做才更好。

  人都是在經歷過事情之後才會真的成熟起來。

  不過無論他想怎麼報復應安陽暫時都只能擱置了,徐老人和徐依目前更加擔心的是應以然的狀態。

  「以然?」

  徐依是看著應以然退燒終於慢慢的清醒的,她的臉色從發燒時的潮紅過渡到病後虛弱的蒼白,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許久,仿佛在找回自己的神智,徐依有些擔憂的又呼喚了她一聲:

  「以然?」

  應以然終於對她的聲音有些反應,她慢慢的轉過頭,重新閉上眼睛又睜開,好像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記憶,有些痛苦的又一次閉上眼睛,又突然想起來什麼再次睜開:

  「我哥哥呢?」

  應以然的聲音沙啞的要命,說的異常的艱難,徐依趕緊扶她起來,想給她餵水,應以然簡單潤了潤嗓子,固執的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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