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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興隆客棧停留了一日, 一行人踏上了尋解藥之路。

  怡安山位於那曲縣城之北, 二者相隔五十里,一行人天色未明就出發, 一直到日將落才抵達怡安山的山腳。

  「天要黑了, 夜裡上山不安全,我們在此地修整一夜吧。」怡安山土地肥沃,樹林十分茂密, 裡頭住著的蛇蟲鼠蟻不計其數,兇猛的獸類也不在少數,夜裡上山, 著實是危險。夏清舒提議停歇於山腳。

  蔡竹君點點頭,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她伸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前方有片空地,在那兒休息吧。」

  怡安山的花草令人驚艷,斑斕五彩,燦爛蓬勃。一路上,幾個人不住地將視線黏著好看的花草上。

  夏清舒歪著頭同季遷遙低聲密語道:「這兒好漂亮啊。」

  「確實漂亮,但我覺得有些東西的顏色過分鮮艷了,比如這些蘑菇,長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顏色。」季遷遙的手指又移了移:「你看那花的顏色,是不是也紅得嚇人?」她還是比較喜歡素雅的花草。

  夏清舒看罷,點了點頭。

  空地很近,不一會兒便到了。蔡竹君掃視了一圈,用地莖搭出了幾間屋子,「這天氣看著並不晴朗,夜裡可能有雨。我們分散開來,一隊尋可以遮擋雨水的大葉子,一隊尋食物,一隊尋柴火。」

  「好。」四人齊聲應到。

  半個時辰後,天徹底黑了下來,潑墨一般,天上一顆星子都沒有。

  小屋前點起了火堆,幾尾魚插在竹棍上烤著,油水落在火堆里,發出吱咧的聲音。

  山林很靜,尾巴發著亮光的小蟲飛去飛來,見這兒有亮光,竟然聚集了不少。

  趕了一天的路,五人臉上都有說不出的疲憊,相顧無言。

  蔡竹君同楊晞羽倚在一起,兩人時而看著天上飄來飄去的烏雲,時而看著半空飛來飛去的螢火蟲。季遷遙同夏清舒坐在一處,夏清舒的視線望著火堆,微微失神,季遷遙靠在夏清舒的肩頭,闔著雙目小憩。流煙形單影隻,一人抱著膝坐著,不時往火堆里添著柴,注意著食物的情況。

  冷風吹過,她抱著雙臂裹緊了衣衫。一不留神,她的腦中便閃過沈安頤的身影,緊接著,眉頭深深的蹙起。

  「有人朝我們走來。」剛回神,耳邊傳來了蔡竹君的聲音,流煙驟然警覺,握緊了手中的劍,站起巡視。

  靜謐的山道上,富有節奏的腳步聲愈來愈明顯。整座山林,只有這一處有火光,來者是過路的,還是有所圖謀?

  「我去前頭看看。」流煙不放心,提劍迎著腳步聲走去。沒走兩步,她的雙腳便停了下來,右手緊緊按在腰上的刀柄上,兩隻眼睛倏然睜大。

  她背後的火光照亮了前頭之人的面容。

  一個讓流煙不自覺想逃避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沈安頤。

  「噼里啪啦——」燃燒著的空竹炸了一聲,五人的心裡也響起一記驚雷。她們將目光投了過去,各有所思。

  沈安頤朝著流煙不斷靠近,眸中有積攢的思念化成的水光。

  還有兩步之遙,「咣當——」一聲,流煙從刀鞘里抽出了寶劍,鋒利的劍尖刺向了沈安頤的喉嚨。

  沈安頤的腳步被迫停下,雙眸染上了複雜的情緒。

  破風而出的劍尖沒有傷到沈安頤,在離她的喉部還有一寸的距離停下。可她再往前一步,這劍便會刺穿她的喉嚨。

  這是她從流煙決絕的表情中讀出的。

  沈安頤的喉嚨哽塞住了,四肢百骸都發起冷來。流煙的神情也越來越冷,二人僵持。

  「流煙,把劍放下!」夏清舒急促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流煙盯著沈安頤,未動。

  夏清舒急了,快步走到流煙的身旁,拽著她的手臂,勸到:「把劍放下!」

  最終,劍落下了,只不過是夏清舒強硬掰下的。

  沈安頤的神情之中,多了很多的失落。

  流煙別開臉回到了火堆旁,悶聲坐下,頭低著。夏清舒領著沈安頤走了回來。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樹棺人之事確實與我有關。但是,我絕非謀劃之人,絕非害人之人,請你們相信我。」沈安頤斂去臉上的哀傷刺痛,以平緩的語調敘說著。

  「你與樹棺人是何種關係?」季遷遙問道。

  「我在名義上,是煉屍族第二十五代傳人。實際上,煉屍人與樹棺人已沉寂百年,這個傳人早已無所用途。樹葬煉屍之術傳至我處,已模糊混亂,不知所云。三代之前,我們沈家就改武為醫,遠離家鄉,與此更無糾葛。放出樹棺人並且操控它們殺人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二叔沈冬明,他同前越皇室聯結,欲奪天下,反燕復越。」

  「前越?可是幾年前投降我朝的越國?」季遷遙驚聲。

  「正是。他們可不是投降,而是被迫投降,心裡是不甘的。這就是樹棺人要將除去夏將軍的原因。」

  「竟是前越的皇室!」夏清舒這些日子一直在反思自己,企圖從自己二十幾載的人生中翻找出那個最恨自己的人。可她翻了一通,竟將這一茬給忘了。

  沈安頤又道:「在煉屍族中,每一個人都可以操控樹棺人,只是操控能力因血緣關係的遠近而不同。我是嫡系傳人,按理來說,我的操控能力最強。只是我並未完全習得操控之術,碰上樹棺人,半操控半武力,方可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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