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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終於止住了咳嗽,魚卿茵才瞧見她的正臉。

  一張臉只有巴掌大小,除了臉頰的地方由於剛才的咳嗽引起的不正常的紅暈外,其他地方都異常蒼白。

  不正常的紅映著不正常的白,看起來非常的驚心。

  魚卿茵站在門口,竟是沒敢再往前一步,捂住的口鼻下,一張嘴急促的呼吸,很是壓抑。

  有些喘不過氣。

  一聲微弱稚嫩的嗓音響起,乾裂的嘴唇間傳出一句幾乎聽不清的話:「姐姐,你是來救我的嗎?」

  魚卿茵怔在原地,良久,才嚅囁出聲。

  其實她不敢回答。

  那些大夫都做不到的事,她又有什麼自信能夠成功呢。

  不過,她還是盡力笑笑,露出來的眉毛彎了起來。

  「姐姐會救你的,不怕。」

  話音剛落,魚卿茵逃一般的轉身,就和幾步遠的鳳青衣對視個正著。

  說起來,這還是她們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鳳青衣在齊王府時只聽任櫻提過幾句魚卿茵這個人,只知這人是任櫻的救命恩人,眼下在這種情況,這樣不合時宜的地點見面,其實有些怪異。

  不過,一想到這人也許能救這些人的命,鳳青衣收了那些多餘的心思,朝著魚卿茵先行點了下頭。

  幅度不大,但已經是尊重的態度。

  魚卿茵的心裡五味雜陳,好多事情都潮水一般朝她湧來,她有些站不住。

  有一瞬間,她竟然起了想死的念頭。

  這是她以往從未有過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席以為裳[娛樂圈]》已經開更,有喜歡娛樂圈文的寶貝可以收藏一下嗎,嚶嚶嚶

  第六十一章

  入冬越深, 這溫度就越低, 風颳在身上骨頭都是冷的。

  炭盆里的火正旺,韓卓英借著燭光在翻看府里本月的帳簿, 目光卻不時往門口轉移。

  手上無意識的一划,韓卓英抬手已然來不及,帳簿上被毛筆劃了一道很醜的痕跡,暈染了一個重要的數字。

  韓卓英皺眉,心裡莫名其妙的發慌。

  良久,貼身婢子紙鳶從屋外急匆匆的進來,步子很重,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似是憤怒,似是難過。

  紙鳶這名字是韓卓英給取的, 飛在天上自由自在。

  不過她忘了一件事,這紙鳶的線卻是被人抓在手裡, 任你飛得再高, 一拉, 還得下來。

  「夫人,別等了。」

  韓卓英將筆靠在硯台上, 往紙鳶那邊看去, 「怎麼了?老爺可是有要事在身,會晚些回來?」

  「哪有什麼要事!早回來了!」這一句紙鳶的聲音又尖又細,刺得韓卓英腦子裡炸著疼,「喝的醉醺醺的, 被那個小妖精扶著回房了!」

  韓卓英猛地站起身,良久沒有動作,最後又輕輕坐了回去,重新提起了筆。

  「夫人!他們也太過分了!這家裡里里外外哪一件事不是您——」

  「夠了!」韓卓英輕喝一聲,視線放回了帳簿之上,「紙鳶,出去吧,把門拉上,我看完帳簿就睡。」

  紙鳶紅著眼,拳頭攥得死緊,這口氣堵在胸口是怎麼都下不去。站了片刻,韓卓英已經陷入了認真狀態,她只能甩手走了出去,把門從外面關上。

  林秀美的房間就在隔壁,紙鳶氣沖沖地走到她的門前,裡面竟是已經傳來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紙鳶原本已經紅著的眼眶湧起淚珠,蹲在地上開始輕輕地唱:「願皇天不負有心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紙鳶哼唱了幾個時辰,停下來的時候嗓子已經啞了,房裡的燭光也已經滅了,那些聲音也沒了。

  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

  稍稍一轉頭,韓卓英房裡的燭光倒還亮著,紙鳶有心叫她休息,可一想,她又如何能睡著,乾脆作罷,踉踉蹌蹌的起身離開了院落。

  房裡,韓卓英手邊的帳簿已經合上,毛筆卻還被她一直攥在手裡,燭光映在她的臉上眸子裡,明晃晃的。

  她沒有怨恨,沒有委屈,沒有悲傷,壓根就沒有情緒。

  良久,她終於動了動眼珠子,從桌上抽出一張紙來,平鋪開,提起筆就寫了一個大字。

  ——殺!

  沒有署名,沒有落款,看不出是寫給誰的。

  寫罷,韓卓英推開窗輕吹一聲口哨,一隻信鴿帶著這張紙悄然離去,誰也不知。

  ***

  「怎麼了?」

  小屋門口聚了幾個人,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慌的神色,偶爾互相推搡,偶爾又生出幾句議論來。

  「王、王爺?」眾人聽見鳳青衣的詢問聲趕緊立定站好,但臉上的神色還是盡顯慌張,「王爺,這屋裡的小姑娘今日的情況更加糟糕了,剛剛大夫進去待了會兒,半天沒出來。我們方才打眼一瞧,他,他竟是也吐血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如今,誰都不敢進去。」

  瘟疫竟是傳染到大夫身上了。

  鳳青衣眯了眯鳳眸,一撩衣袍撕扯下一塊布料來捂住口鼻,抬腿就往裡去。

  「王爺!萬萬不可!」

  「這可要傳染的!」

  「王爺!去不得!」

  「放手。」

  鳳青衣的聲音不大,語調也沒什麼起伏,可眾人心裡的恐懼一下子就上來了,拉著不是,不拉也不是。

  「還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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