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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裡出了點急事,我爸住院了,我得過去看看。」唐璨溫和地說,「到時候她錄完節目了,麻煩你幫我跟她說一聲吧。」

  「行,」工作人員將信將疑地應了,大概從來沒見過這樣擅離職守的助理,「住院了那確實是大事,你趕快去吧。」

  唐璨朝她笑了笑,轉身拉開了玻璃門。

  聽到她走下台階時清脆的足音,工作人員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竟然穿了雙高跟鞋: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畢竟助理的工作就是要跟隨自家藝人到處跑,非常辛苦,除非是特殊場合,不然沒人會穿高跟鞋的。

  陳蒔蘿帶來的這個助理,真是一點都不專業。

  不過專不專業也是人家的事,不是她能擅自點評的。工作人員暗自搖頭,往演播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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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節目錄製結束。陳蒔蘿剛走下舞台,就被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陳小姐,」工作人員說,「你助理剛剛提前走了,讓我跟你說一聲,說是家裡有事,好像是她爸爸住院了。」

  「……什麼?」陳蒔蘿皺起眉,「她家裡有事?」

  「她是這麼跟我說的,」工作人員看她臉色不對,心裡暗叫不好,「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她?」

  陳蒔蘿向她道謝,快步去了化妝間。工作人員暗自搖頭,心想:這做助理的果然是不合格,這下估計要被炒了吧。

  化妝間裡空無一人,只有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和她的手包還擺在原地。陳蒔蘿走過去,發現自己的包底下壓著一張紙巾,於是將它抽出來,拿到眼前細看。

  上面用口紅寫了一句話,字跡有些潦草,口紅的痕跡暈染出來,還糊到邊沿處。

  「有些事要去做,勿念。」

  陳蒔蘿看著那張紙巾,臉色發白。

  她終於明白唐璨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是什麼意思了。

  那並不是鼓勵,也不是安慰或者某種愛意的表達,而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後的道別。

  她又氣又急,扶著梳妝檯緩緩坐下來,拿出手機給唐璨打電話。

  還好,唐璨沒關機,但一直沒人接聽。她不死心,打了一遍沒人接,又打了第二遍。

  重複到第三遍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她也不管對面的人說了什麼,只急切道:「唐唐,你在哪?」

  「這不重要,」唐璨冷靜地說,「你也不用管我,有些事,必須是由我去完成的。」

  「可是你為什麼不能等我一起呢?」陳蒔蘿聲調驟然拔高,急得恨不能探身過去把她拉回來,「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事?」

  「這些都不重要,你還不明白嗎?」風聲穿過耳畔,唐璨溫和而哀傷地笑了笑,「陳蒔蘿,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

  「十年了,你是除了我死去的家人以外,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只能是你,不可能再分給別人。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是最特別的,因為我們明明有相似的經歷,可我卻不能像你一樣,拋開其他的痛苦和黑暗,重新去感受這個世界的溫暖。人總是會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格外奢望,就像那個死在冰天雪地里的小女孩,會劃盡最後一根火柴一樣。」

  她低低笑了,目光向遠方投去,沿著逐次排開的路燈,沿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沿著城市裡絢爛的萬家燈火,越過遠處那座橫跨海面兩岸的大橋,越過城市對岸連綿的群山,沒入未知的、深邃的黑暗夜空。

  「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那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月光——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

  做一個寫完就發的勤奮孩子。

  插pter.64

  今天的月光確實很美,在寒風中、細雪裡,分作淺淡而蒼白的幾束投影,照映在大樓外的空地上,偶爾有人匆匆走過,像凌空趟著一地的白雪,無跡無痕。

  但陳蒔蘿看不見,也無心去欣賞。如此寒冷的天氣里,她急得額角都冒了汗,抓著手機的手緊緊地扣住,就怕唐璨一言不合把電話掛了,然後關機拔卡,再也沒有辦法聯繫上。

  「唐唐,你聽我說,你別衝動行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相對於她的急迫,唐璨悠閒從容的態度顯得很不真實。她並不急著掛斷電話,因為時間並不緊迫,但頭頂利刃高懸,前方深淵萬丈,背後荊棘叢生,無處可退,她如果不多說幾句,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唐璨不理會她的急切:「我以前看推理小說,最後會有一個揭露兇手的環節,偵探把所有人召集起來,開一個簡短的會,還原故事的全貌,列舉出他曾經懷疑過哪些人。那些人總會心急如焚,想證明自己不是兇手。但這其中,必然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兇手。他也許會對偵探的指控不屑一顧,也許會暴跳如雷,也許會坦然認命——我很喜歡那個環節,可惜事情發展到我身上,我卻沒有這個機會去向更多人還原它。」

  陳蒔蘿試圖勸說她:「你回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哄小孩子的那一套對我沒用,」唐璨冷靜地回絕了她,「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只想一個人去解決它。我說過會給它一個結局,那我就一定會做到,你本來就不應該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來。」

  她笑了笑,說:「行了,就說這麼多,有緣再見。」

  電話「嘟」地一聲掛了,陳蒔蘿不死心地回撥過去,但對方已經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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