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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處臥室里很安靜,就真的像有人睡著了一樣。

  「別難過了,胰腺癌是最疼最惡性的一種癌症了,她走了,對她反而是一種解脫。」

  江離鶴聲音沙啞,臉色略帶蒼白。

  一直抱著腿的覃宣聽見這話卻猛的抬頭,嘴唇顫抖:「你說什麼?」

  江離鶴嘆了口氣:「是這樣的。」

  「可是池導……從來沒有說過一次她疼啊……她從來沒有跟沉黛說過一次她很疼……」

  一片沉默。

  已經是明天了。

  卻再也見不到那個戴著棒球帽,脖子間掛著單反的年輕導演了。

  第86章 殺青

  六點鐘, 天依舊沒有一點要亮的意思。

  倒是房裡處處都很明亮,江離鶴給她遞著熱水, 靜默地陪著覃宣。

  覃宣的哭聲漸漸止住了, 她靠在沙發上, 披著毛毯,手中端著熱水杯, 眼淚時不時滑落。

  又冷, 又靜,又明亮。

  只是那間臥室里,除了最開始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後,沒有傳來一聲哭聲。江覃兩人怕出什麼意外, 不敢離開客廳一步, 只能寸步不離地守著, 卻又不能真的破門而入去查看李沉黛的狀況……

  煎熬。

  這間屋子裡處處充滿了池輕生活過的痕跡。

  七點鐘,漆黑的夜被東邊的一點點日光撕開,那扇臥室門響了。

  李沉黛一身黑衣走了出來,身上沒有任何配飾, 就連內襯的襯衣都是黑的。

  「沉黛!」

  覃宣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去,拉住李沉黛的手:「你……」

  欲言又止。

  她想說什麼, 語言又很蒼白無力。

  李沉黛的五官越發瘦削深邃,臉上滿是平靜, 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覃姐,放心吧,我沒有事的。」

  「真的嗎?你……」

  覃宣捏了捏李沉黛的手臂, 發現她的手臂也細了一圈。

  「嗯,她的電影還沒拍完呢。」

  ……

  「換導演?!」

  北方冬天正午的陽光也很懶,跟沒有一樣,忙碌的劇組就像一台運轉越老越快不知疲倦的機器,就在今天這台機器戛然而止,李沉黛給劇組的人都放了假,大家反倒不適應地閒了下來。

  「對,我也不確定,只是猜的。說不定是李董想拍呢。」

  一個工作人員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他身旁圍著幾個吃瓜群眾。

  「今天咱們池導,李董,覃姐,江老師,還有王證叔,一大早都走了,個個都穿著一身黑,大概是參加什麼大會議去了。」

  「哦……那咱就等著吧,反正工資照舊開,能休息就休息唄。」

  「說的對,人家那幾位是什麼人物,能輪得到咱操心,咱月薪一萬的操心人月薪一千萬的,吃多了吧。」

  ……

  他們坐在池輕的房車上,車子一路開著。

  王證在駕駛位上,雙眼通紅,發狠地攥著方向盤,時不時抬手擦擦眼淚,弄的皮質方向盤套上淚跡斑斑。

  覃宣隨便扯了一件黑色大衣,也沒有脫,只是靜默地陪著李沉黛坐著。

  李沉黛懷裡抱著一個黑色的木盒子,木盒子上貼著池輕的照片。

  她什麼都不做,不說,只是頹然地坐著,也不哭,不惱,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江離鶴在一旁修繕列印好的A4劇本,間或用筆勾勒出人物的一兩句台詞,亦或者是增添一點內容。

  過了一會兒,天快黑了,她又去車頭問王證需不需要換班。

  她的眉頭一直是緊鎖著的。

  房車走的路,正是去年來劇組時她們走的路,到了人際荒蕪的地方,風景依舊很美,星空如畫。

  王證將車子停靠,把窗與門全部打開,跳下了車。

  他用力踢路邊的石塊,紅著眼一言不發。

  隔天她們來到了一處墓園。

  墓園修繕得富麗堂皇,樹蔭成片,上面還覆蓋著白雪,乍一看並不像個墓園。

  李沉黛蹲在墓碑旁,抬頭看著上面那張照片,地上是散放著的鮮嫩的花。

  覃宣與江離鶴在她身後靜默地站著。

  「很少人知道你走了,我覺得你不太喜歡吵鬧,旁邊的地是我的,池姐姐……那就……以後見了。」

  劇組停工了近一個月。

  並不是沒有錢,也不是沒有條件,只是池輕不願意回去。

  消息封鎖得極為嚴密,李沉黛不允許任何不必要的揣測。

  覃宣付出營業,江離鶴也出席了一部國外電影公司的大製作,兩人的熱度依舊居高不下,《刺後》也一輪一輪地播著。

  光線傳媒對他們新上任的女老闆略有不滿,集團內部人心浮動,但當得知當紅女星覃宣又跟她們公司簽了十年約的消息後,員工們才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她紅成那樣,非但沒有跳槽,反而跟光線簽約十年,這說明什麼?

  說明公司還有好多把刷子,老闆也真有本事,能牢牢套牢這位前途無量才二十五歲女明星。

  果不其然,往後的幾年,因為覃宣,一枝獨秀的光線傳媒與有江離鶴江夜集團堪堪打成平手,不應為別的,只因為覃宣太秀了。

  這兩個月,李沉黛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覃宣也不知道她的蹤跡,就在覃宣忍不住想要全網發通稿找她的時候,李沉黛終於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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