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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事情很多

  公司的事情也超級多

  忙到爆炸

  ☆、我的

  重逢是一場盛大的劫難。

  秦音之前不明白這個道理, 如今瞧著展昭英氣的眉眼變得溫潤, 卻慢慢開始有些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

  展昭曾親手碾碎了她所有的期盼, 東京城樓上,一擊致命,一點餘地也不曾給她留。

  導致她重生之後,一身戾氣, 想去問他個究竟, 可偏又重蹈覆轍。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能磨平你所有的稜角,也能磨平你所有的義無反顧。

  人還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心卻早已不是少女情懷了。

  展昭偏偏又親手捧起她所有的少女情懷。

  秦音曾經以為, 她其實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愛展昭,她愛的只是年少之時的求而不得,輾轉難眠的夢醒時分。

  一旦得到了, 便也只是爾爾,泯於眾人。

  秦音看著面前的展昭, 睫毛微微顫著。

  展昭的聲音依舊輕輕的, 像三月暖陽下,清風拂過柳枝。

  展昭道:“你不願意?”

  大名府的夜來的格外早,夜也格外涼。

  盞盞琉璃燈散發著朦朧的光, 展昭的眸色卻似星光。

  “沒有!”

  秦音很快回答道。

  “幸福來的太突然, 你總要給我時間讓我去消化。”

  秦音眨眨眼,掩飾著自己的慌亂,驀然間, 卻看到展昭通紅的耳垂,以及不自然地握緊了巨闕劍的手掌。

  ——原來他比她還要緊張。

  秦音當下便笑了起來。

  有朝一日,她居然還能看到展昭這個模樣。

  雖然展昭面上仍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那細微的小動作,卻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與忐忑。

  秦音笑得直不起來腰。

  如今她算不算圓滿?

  什麼命,什麼運,什麼求而不得,最終展昭仍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如此算來,她前三世的絕望與痛苦,才不算白白辜負。

  秦音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展昭微微皺眉,伸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

  水光里泛著如霜一般的月色,清清冷冷的。

  然而眼淚卻是溫熱的,入手時,莫名的灼人。

  那些紛紛擾擾的往事,就著月光水光,欲說還休。

  展昭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秦音歡喜的模樣卻越來越明朗,緩緩與記憶深處那個看不真切的輪廓融為一體。

  展昭薄唇慢慢抿成一條線,眉頭皺的像是拂不平的山海河川。

  秦音牽著他的手,笑著道:“唉,展昭,沒想到我也有這一天。”

  “我還以為,到死我都入不了你展家的祖墳。”

  展昭下意識道:“不會。”

  “怎麼不會?”

  淚落了下來,秦音的聲音卻是十分歡快的,她看著展昭,眸底一水的溫柔,道:“我這樣傷風敗俗的媳婦兒,世間除了你,大概是真的沒人敢娶了。”

  “要不然怎麼說你是世之大俠呢?”

  秦音拍拍展昭的胸口,道:“這胸襟,這氣魄,擔得起南俠!”

  燈半昏,月半明,展昭英氣的眉眼被染了幾分淡淡的柔光。

  秦音還未覺察出他的異常,只是拉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道:“你既然把耶律宗真的人頭作為聘禮,說不得我們就要好好謀劃一番。”

  “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受了傷。”

  秦音話音一頓,回頭看著展昭,笑的一臉燦爛,道:“你的臉,你的胳膊,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秦音伸手戳了戳展昭的臉,道:“我才不許別人傷了你!”

  趙爵擔的是公主護衛統領的職位,他的住處與秦音離得極近。

  主殿給了秦音住,偏殿便是他在住了。

  打開窗戶,還能瞧到院子裡,秦音拉著展昭說說笑笑的場景。

  展昭永遠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任由秦音玩鬧,眉眼溫潤,一往情深。

  而秦音眼裡,也只能瞧得到展昭。

  趙爵飲了一杯茶,收回了目光。

  藍驍已經走了進來,透過大開的窗戶往外瞧了一眼後,便走了過來,隨意往窗戶處一站,遮住了窗外的景象,對趙爵道:“無眠還沒過來?”

  趙爵續了一杯茶,神情淡漠,搖頭沒有說話。

  藍驍道:“剛走?”

  趙爵點頭,又飲了一杯茶。

  藍驍瞧了一眼茶,不是趙爵喝慣了的茶,倒像是秦音愛喝的茶。

  藍驍心頭一動,對興致缺缺趙爵道:“我以為,王爺是個聰明人。”

  趙爵抬眉,淡淡地掃了一眼藍驍,依舊沒有說話。

  藍驍打開了描金扇,昏黃的燈光灑在扇面上,泛著淺淺的金光。

  藍驍道:“哪知王爺竟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趙爵眸色如古井一般無波,帶著墨玉扳指的拇指摩挲著茶杯。

  那個墨玉扳指是秦音某次任務回來之後,拿給趙爵的。

  趙爵手上原本是一個翠玉扳指,也不知道他戴了多久,才將那質地粗劣的扳指磨的水潤光滑。

  一次趙爵與秦音過招,秦音的骨扇打到趙爵手上的扳指,落在地上,當下便摔的粉碎。

  那時藍驍就站在趙爵不遠處,清楚地看到趙爵萬年不會有表情的死人臉色突變,陰沉的可怕。

  藍驍第一次見趙爵動這麼大的火,震驚之下,連提醒秦音的話都忘了開口。

  秦音在趙爵身後,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道:“什麼碎了?”

  輕風吹動著趙爵額間的碎發,暗紅色的抹額迎風飄展,趙爵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無波。

  趙爵道:“沒什麼。”

  秦音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碎玉屑,用腳踢了踢,漫不經心道:“原來是這個東西。”

  秦音迎著清晨的陽光,眯著眼,問道:“自我記事起,你就戴著這個東西,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沒有。”

  趙爵斂眉,淡然道。

  “既然沒有,那改日我送你一個。”

  後來秦音便走訪名山,給趙爵拿回來一個扳指。

  藍驍問秦音,是不是故意打碎趙爵原來的翠玉扳指。

  秦音喝醉了酒,酒氣微醺,秦音微挑著眉,道:“斯人已去,還留著舊物做甚?”

  “這東西困擾了王爺多年,難道還要它繼續困王爺一輩子?”

  秦音輕笑一聲,指了指腦袋,對藍驍道:“王爺這個人啊,這兒有問題。”

  “喜歡就去追,明明能成夫妻的事,偏委屈自己做朋友,怪誰呢?”

  那時的秦音大著舌頭說趙爵傻,藍驍抿了幾口就,話到嘴邊又咽下。

  那個翠玉扳指,是秦音剛到王府時送給趙爵的。

  可惜秦音不記得了。

  雖時隔多年,藍驍依舊能夠想得起來,那日秦音獻寶似的小表情,一直冷冰冰的小臉換了模樣,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地看著趙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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