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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有第一次還會有第二次的。”維奧拉用力掙脫拉斯的懷抱,跳到床下。

  沒藏得及時,因為抵抗劍刃而被割傷的手被發現了。拉斯心虛地看著情緒陡然失落的維奧拉,不知說什麼才好。

  “果然我還是…”

  “好啦好啦,我得趕緊把你送回咖啡店,不然我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朋友肯定擔心死了。”拉斯不敢聽到她提及離別的字眼,生硬地扯開話題。“大半夜衣|衫|不|整地投懷送抱,我真的會忍不住撲倒你啊。”

  長款的睡衣睡褲其實很保守,但被拉斯這麼一說,維奧拉下意識縮緊肩膀,轉過身。“你…你又不會真的對我怎麼樣。”

  “你在誘|惑我嗎?要不要來感受一下我現在快要燒起來的身體?”

  “為、為什麼你隨時都可以發|情啊?”

  “喜歡的女人就站在面前,我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你當我還是不是個正常男人?”

  維奧拉理虧,又無比害臊地拍拍臉,懊惱著自己怎麼就和他談論起這麼不健康的話題了。

  但是…

  偷偷看向因為情動而苦惱不已的拉斯,即便很難受也溫柔地忍耐著。有點高興,但只是有一點而已!維奧拉心裡邊這麼重重強調。“那個…我先回店裡,晚安。”拉開窗戶,努力不讓自己轉頭回望,她輕手輕腳地融進夜色中。

  仿佛找到瑰麗的寶藏,懷揣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跑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維奧拉感覺自己快要飛起來。明明擔心得要死,為什麼又被他輕易左右?現在除了想翹|起嘴角還是想翹|起嘴角。

  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變成這樣滑稽的傻|瓜嗎?

  甜蜜又糾結著,這段充滿心悸的路仿佛永遠不會有終點,除非有驀然橫現在眼前的障礙。

  “霧?!”維奧拉大驚失色地望向咖啡店外的黑衣男人。他怎麼找到這裡的?他想幹什麼?一時間,不安的猜想充斥大腦,渾身血液仿佛要凝固了。

  霧短暫地看維奧拉一眼。似乎是因為她衣著單薄又打著赤腳,他朝她走近,慢慢脫去斗篷。

  “等等!”維奧拉拔起插在店外花圃的小泥鏟,尖端對準他。“是涅西爾的命令吧,他要帶走我?”

  霧停下腳步,眉毛虛皺一下,似乎對這個結論產生了異|議。

  父親的意識殘留在他的身體裡。一想到這點,維奧拉感到更加不安。

  這時候店主突然打開門,驚喜道:“薇拉!真是,終於找見你了。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女…”

  霧氣頃刻籠罩了咖啡店,店主立即被催眠,雙眼無神地折回屋裡。這一幕如警鐘般在心裡沉重一響,維奧拉咬咬牙,任由霧把沒有溫度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

  像是一陣風經過,悄無聲息的。店門口轉眼空無一人。

  千里之外,阿瓦隆的秋夜涼而淒靜。

  皎靜的月光灑落山林,紫紅的七瓣野花還在憂鬱開放。無數雙裹挾著寒露的眼睛沉默地凝望來者,仿佛在訴說一個迢遙的夢——某位英雄如墜天的流星,在火熱的光里消失殆盡。

  維奧拉走出空間轉移的魔法陣,冷眼看向霧。“帶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不言不語,他幽遠空洞的目光直直望進夜的最深處。

  這時,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

  “哼,你倒是省去了我主動找人的功夫…”維奧拉嘲諷著霧,當視線瞥到他腰間佩劍時,不禁銀牙一咬,立即抽|出來對準他胸膛就是一劍,再把斗篷脫下甩他臉上。“這是我替巴斯汀還的,只是個開始而已。要拉斯那邊出了什麼岔子…”轉動眼珠,她向露出身形的涅西爾釋放殺意。“我會讓你後悔來惹我,我保證。”

  在離維奧拉很遠的地方站定,涅西爾像是在遙望不可觸及的星河,臉上露出一種落寞的表情。“…你和紫羅之緋越來越相像了。”

  維奧拉不確定他話里的意思,但不想自己輸了氣勢。“畢竟我是他女兒。”

  “我當然知道。”涅西爾又看向胸膛被劍貫穿也無動於衷的霧,似是嘆息地搖頭。“同樣的悲劇正在你身上重演。”

  “什麼意思?”

  “你了解紫羅之緋嗎?”涅西爾不急著解釋,慢條斯理地坐下,一雙猩紅剔透的眼復而仰望星辰。

  維奧拉沉默許久,坐著等待下文。

  霧慢慢抽|出左胸的劍,面無表情,如雕像般站在她身後。

  ☆、25

  只是採集實驗樣本而已,卻陰差陽錯結識了紫羅之緋。向來獨來獨往的涅西爾本該儘早結束這種累贅關係,但他想再觀望一陣。

  紫羅之緋不知在哪次怪物討|伐戰里染上了夢蝕。興許是他體質太好,或者神明捨不得讓他早早淪為醜惡的變異體,連他本人也感覺不到身體一絲一毫的異常,依舊露出溫和得體的笑容,繼續作為阿瓦隆可靠穩重的騎士長。

  這樣的人一旦崩壞,呈現戲劇性的毀滅畫面定令觀者大呼精彩。

  心裡懷著這樣的期待,涅西爾漫步著,在那處山林里的藍色花甸找到了紫羅之緋。他正坐在樹下,埋頭又在寫似乎永遠寫不完的日記。

  只要一閒下來,紫羅之緋就會來這裡享受屬於私人的片刻光陰。但他並不排斥有人來分享這個秘密。他似乎永遠都溫和坦誠,對一切都充滿深厚慷慨的感情。聽到花叢傳來的輕響,他抬頭露出微笑。“我就知道你今天也會來的。”

  涅西爾有些牴觸這句話。他並非在默契赴約,不過想近距離觀察對方的身體情況。

  “我帶了些妻子釀的蜂蜜酒,來嘗嘗吧。”紫羅之緋熱情招呼著,對有角有翅膀有尾巴、外形和常人不一樣的涅西爾的身世隻字不問。

  如果不是相處過一段時日,很難認為他這種做法只是單純的善意,而不是有意試探。

  真是個怪人。涅西爾忍不住再次對紫羅之緋投去複雜的目光。

  “前天的討|伐戰,多虧你提前探到了巢穴的最新位置,我們這邊沒有發生嚴重的傷亡。”紫羅之緋慶幸地短嘆,看了看未寫完的日記。

  “不用謝。”涅西爾坐在他旁邊,抿一口甘冽的蜂蜜酒,餘光瞥見對方無名指上的戒指。“…我第一次看見你帶婚戒。”

  “這個啊…”露出懷念的笑,紫羅之緋回答:“只有休息的時候我才拿出來帶帶,我怕在戰鬥的時候弄壞了。”

  “你很愛你的妻子。”涅西爾並不多想,看對方的表情就能得出結論。

  紫羅之緋陷入了追憶,深邃的藍眼睛裡漾著濃濃的情思。半晌,他看向頭頂的樹冠,臉上是斑駁的日影。“但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是個失格的父親。我總給我的孩子留下寂寞的回憶。”

  涅西爾慢慢搖晃陶瓷酒杯里的金黃液體。“對你這樣有才能的人,私心和社會職責總是兩難。”他微微自嘲,把酒喝盡。“這點…我和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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