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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叫我小沈嗎？”
葉修果斷把話題一岔開：“老闆在樓下看嘉世的比賽你不去？”
“榮耀有那麼好玩嗎？”
“當然。”葉修順水推舟的安利：“看看唄，沒損失。”
其實葉修一直想讓沈風眠試試玩榮耀，因為有天晚上她坐他邊上幫忙收銀，順便噼里啪啦的在五筆打字，問了一下據說是在打英語功課，打字速度飛快。這手速據他目測不會低於四百，要是真能打遊戲，弄不好也是個苗子。而且以前也搞過體育的，肯定能吃苦耐勞。
沈風眠雖然人際關係搞的不錯，可是對網遊一無所知，看著唐柔和陳果都在玩，多少也有點心動，聽著葉修那麼斬釘截鐵，她心裡也有點痒痒，說起來，她哥好像也在玩的樣子，就是實在想不起來她哥玩的遊戲叫啥了。
她多年在國外是真不知道榮耀到底在國內有多紅，這款遊戲發展了十年始終沒有沒落下去，反而越來越受人歡迎，前幾天還開了新區。因為遊戲本身的優秀，加上良好的發展勢頭，七八年前就成立了專門的電競項目，形成了職業聯盟圈子，可以說這項電競在國內發展的風風火火。
然而，這一切對她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喂，那個小沈啊，我說……”葉修又喊了一聲沈風眠：“今晚，宵夜吃什麼？”
“自己叫外賣！”
“我工資卡不是都在你那兒呢，我哪有錢啊，大小姐。”
“不是給你綁定支付寶了嗎？”
“我沒手機啊，小沈同志。”
沈大小姐一時說不出話來：“……吃什麼？”
葉修頓時有點欣慰，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套出一頓夜宵他就賺，這波不虧，不虧。
第6章 隔壁老王要絕後
下樓電視大屏幕第一個消息是葉秋退役。
晚上這個點黑燈瞎火的。只剩下大屏幕上在播隔壁嘉世戰隊的新聞，在這個榮耀新聞比新聞聯播還有更多人看的年代，沈風眠是不得不感嘆這遊戲運行的有點厲害，不，不是有點厲害，是非常厲害。
200寸的投影幕布上播著葉秋使用的角色一葉之秋。解說拼了老命的在煽情歌頌著當年葉秋的豐功偉績。
嘉世戰隊的發言人在記者發言會上表示葉秋要退役了。
葉修在在看著大屏幕人群的後面，覺得這個事兒真是一言難盡。
沈風眠抬頭看了一眼大屏幕上滾動播出的一葉知秋，認認真真的看了很久，又看了看葉修：“那個……退役的葉秋不會就是你吧？”
葉修楞了一下看著沈風眠：“我可什麼都沒說……”
“那就是默認？你還挺厲害的。”
“我本來就很厲害嘛，小沈同志。話說，你怎麼猜出來的？”
“推理啊。”
“有那麼厲害麼你？”
“果果姐說你是職業玩家，雖然我是不太懂榮耀之類的網遊吧，這兒對門不就是嘉世戰隊麼，H市好像也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戰隊了，退役過來這邊不是挺近的嘛？果果姐不停的說她的偶像是葉秋和一葉之秋，我記不住都能記住了。而且你也差不多二十五，我問了一下搞電競的運動生涯都不長，就是吃青春飯的，差不多二十五六就退了，二十五左右狀態好的還挺少見的。和我們這行一樣，損傷太大精力跟不上去就得下來。再說葉秋葉修的發音還挺像的，不過其實我覺得吧，一葉之秋的臉和你有點像…所以我猜的。”沈風眠嘆了口氣，口氣里不免兔死狐悲的樣子，讓葉修有點壓力很大，畢竟按照這姑娘自己的說法，想當年她也是有希望衝擊全國冠軍的好苗子。
可惜了。葉修想，不過他腦子一轉就說：“話也不是那麼說，其實我覺得我還是能打的，所以哥一個聯盟總冠軍站在你邊上驚喜不驚喜激動不激動崇拜不崇拜高興不高興？”
沈風眠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葉修：“一個冠軍退役之後工資卡里居然一千塊錢都沒有，混的那麼慘我都不知道你怎麼過來的。”
“瞎說什麼大實話。誰跟你說的啊？”
“你的老闆娘啊，她對我說的可多了。你在嘉世戰隊過的也太慘了點吧。”沈風眠挑了一下眉毛，壓低了聲音說話，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其實她的前輩們也有全國冠軍退下混的不好的月薪不足三千都有，生活艱難啊，榮譽又不能當飯吃。柴米油鹽醬醋茶開門七件事哪樣不要錢，生活不易。她也就比別人好點，家裡有錢，還有條退路。葉修工資卡里那八百塊多塊錢還是陳果預支了薪水給他的，聽陳果說葉修跑來應聘網管那會兒窮的連包煙都買不起。早幾年還有她一個師姐因為沒錢治傷病上了報紙，後來還是她哥哥告訴她的，也有混的好的轉去影視圈當打星。她自己也是屬於死在通向全國冠軍的路上的一員：“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英雄末路美人白頭罷了。”
葉修哼哼了一聲：“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節哀順變什麼的……”大屏幕上里不停的放著葉秋曾經的豐功偉績三次聯盟總冠軍，主持人甚至帶著哭腔，說出的話都是往死裡頭煽情，網吧有些人都控制不住開始小聲的啜泣了。
沈風眠曾經也是有過當站在全國第一的領獎台上那種夢想的，所以對於葉修的成績很是羨慕，不過羨慕歸羨慕，也就是那麼回事了，退役下來的，榮譽之類都是曾經過去的事。造化弄人這四個字，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有的時候，人就是要認命的。
“別烏鴉嘴啊，我還活的好好的。”
“你加油。”
整個興欣網吧里一片哀嚎，葉秋的粉絲多的讓沈風眠咂舌，國內的電競事業真是可怕啊，好在葉秋就跟那個播報員說的一樣，不在商業活動人前走動，要是這群人知道在後面抽菸的那個網管就是葉秋，這家網吧非要炸上天不可。
控制不住情緒的女粉絲們已經開始淚水瀰漫，頓時間網吧內一片啼哭之聲。沈風眠實在受不了這哀鴻遍野的氣氛怕自己憋不住也跟著一起哭，氣氛這種東西其實是很可怕的，明明自己也是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人，但是聽著一群姑娘們啜泣哀悼自己的偶像退役了，更是揪心，加上直播裡頭的主持人煽情的講解，葉秋的退役大概意義上，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所以女孩子們盡情哭泣，男孩們苦著一張臉特別的失落，看著這些人難過的表情，沈風眠心裡也覺得特別的堵。忍不住就走到了網吧的外面從這種悲傷的氣氛中逃離出來。
她走出來就看到陳果蹲在網吧門外的角落裡抽泣。
沈風眠不知道說什麼好。葉修點了個根煙抽了好幾口，調整了一下自己壓抑的心情。
外面的天空飄著雪，今年H市的冬天比往年都要來得冷一些。
陳果哭的很大聲，沈風眠沉默了一下：“一會兒我去燉個湯。冬天喝點湯比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