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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變得和這個皇宮很相配了,甚至連曾經是貴妃的姐姐阿蘭都比不上她。

  展昭行了禮,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默默立在一旁等她開口。

  美麗的貴妃看了他片刻,才幽幽開口道:“展大人……這三年過的可好?”

  展昭微微一笑,道:“下官一切都好,勞娘娘費心了。”

  他原本就是這樣的,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只是若是想真的入侵他的生活,走近他心裡最柔軟的一塊地方,卻並不容易。

  阿敏眼神黯淡了一些,看著不遠處盛開的夏花,輕輕的說:“坐吧。”

  展昭這才入座。

  他們二人三年未曾見過一面,能說能聊的,也就只有三年前的往事了,只是這往事似乎也並非什麼令人感到愉快的往事,而是充斥著懷疑與陰謀,激烈的對抗以及……某些懷在心中的情愫。

  阿敏不是沒喜歡過展昭的。

  所以在開封府的那日,看到展昭牽著那刺客的手進來的那一刻,她才會失態至此。她失望又憤怒,絕望而無法置信。

  乾淨的像山澗中潺潺清泉一樣的展大人……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那陰險狠毒,數次加害於她同太子的女刺客呢?

  甚至那一刻,她心中迴蕩的聲音是:是誰都好,是誰都好,只要……只要不是她!

  因此半年之前,成陽對展昭一見鍾情,執意要出宮住在開封府時,她才不遺餘力的幫這個小妹妹說服她的皇兄……她的……丈夫。

  “展大人好事將近,阿敏在這裡……也先提前祝賀一聲展大人了。”

  展昭面上溫潤如玉,一雙眸子裡好像能沁出水霧一般令人著迷,他微微低了一下頭,道:“承娘娘關心,展昭也先行謝過娘娘。”

  她又笑:“當年展大人曾深入險境數次搭救於我,你我二人也曾深夜遠郊之處談心論事,沒想到如今……卻也只是這般生疏的君臣關係。”

  展昭微愣。隨即也有些澀聲道:“世事多變,如今展昭同娘娘正是君臣關係,自然已不能像從前一般冒犯娘娘了。”

  如此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她似乎也覺得這敘舊敘的沒什麼意思,於是擺擺手,以此表示今天就到此為止了。

  展昭站起來又向她行了禮,便準備退下了。

  剛一轉身,卻聽身後傳來她輕飄飄,又似乎滿載情怨的聲音:“展大人……當初,如果是我先識得你,那會不會……”

  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完。但這話的意味極為明顯,又怎麼會有人聽不懂呢?

  展昭沒有回頭,只聽他毫不猶豫,朗聲說道:“娘娘,這世上沒有如果。”

  這次的會面就這麼不太如意的結束了,只是十天之後,就有東西從宮裡送到展昭這裡了。是一件用金絲勾邊,銀線畫樣的華麗嫁衣,大紅的綢緞柔軟輕薄,又泛著美麗的光澤,背後的銀絲紋樣是一隻開屏孔雀,少見又別致。

  據送衣服的小內侍說,這是娘娘親自吩咐宮中女官們趕工出來的,就連上面的紋樣,都是貴妃娘娘親自過目決定的。

  阿隱拿到這嫁衣,有些受寵若驚。她皺著眉思考她以前從阿敏的那些過節,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敏貴妃對她的婚禮會如此上心。直到白玉堂幽幽的提醒了她一句:你莫忘了,這婚禮的新郎官同貴妃娘娘何等交情。

  她瞬間會意過來,斬釘截鐵的判斷道:“展昭,她喜歡你。”

  展昭哭笑不得:“阿隱,你莫要胡思亂想,這話可是能隨便亂說的麼?”

  她還不信,展昭又同她講樂一些敏貴妃記著當年他捨身救她的恩情,這才勉強糊弄過去。

  而婚禮上用的金銀首飾,卻都是又白玉堂一手操辦的。

  阿隱平日裡不喜歡戴這些沉重精巧的首飾,故而對這種東西其實沒多大的鑑賞力。白玉堂卻不知為何,看著吊兒郎當,眼光卻獨到的很,挑的東西每一件兒都深得人心。嫁妝也確實如他承諾的一般,置辦的風風光光。

  如此一通忙活下來,這齣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阿隱在汴梁城裡沒家,於是這齣嫁的花轎就從開封府出發,一直送到新置辦好的展府。眾人嫌棄這距離實在是短,又額外繞遠了一些,好讓這開封城的百姓都看看這展大人娶妻是何等的風□□派。

  只見展昭身著大紅禮服,頭上端正的待著禮帽,一雙星眸今日格外明亮,他騎著駿馬走在隊伍里,脊背筆直,薄唇勾起笑意,那如玉一樣的俊朗容顏今日飛上了桃花,讓他雙頰微紅,有種別樣風情。

  觀禮的諸位待嫁小娘子,怕是此刻連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一個一個都好奇這新娘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將這汴梁城裡最引人注目的展大人給拐帶了起,真是叫人好生的羨慕。

  阿隱坐在轎子裡,眼前是蓋頭的紅色,一路上搖搖晃晃,這心也跟著蕩漾起來,嘴角真是止不住的往上翹。

  跨了火盆進了門,這繁瑣的婚禮就就正式開始了,包大人和包夫人充當了高堂二老,笑意盈盈的坐在主座之上接受兩位新人的跪拜之禮,又經過一些鬧哄哄的禮節,將新娘子送進洞房之後,外頭的喜宴才算正式開始了。

  展昭交友甚廣,這次他要成親,不光是這官場的好友,就連許多江湖上的朋友拿到了喜帖,也都不遠千里的趕來參加。大家亂鬨鬨的坐著,笑著,廟堂之高與江湖之遠共處一室,相談甚歡,倒是讓包大人公孫先生他們也倍感欣慰。

  本來是想好好的灌展昭一回的,展昭平日裡酒量雖然也不弱,但他甚是節制,從來沒人窺探到他爛醉如泥是什麼樣子。因此,今天這不懷好意的人也不在少數。展昭急著去見阿隱,又脫不開身,喝的也稍有些多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耳朵卻紅的要命。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白玉堂卻搖搖晃晃的舉起了酒罈子,直言道今日展昭所有的酒他都替了,誓死要守衛這位好兄弟的新婚夜。眾人都笑了起來,對展昭寬容了不少,只是今日白玉堂到底會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心中默默許諾了,若是白玉堂哪一日成親,他也必然不惜代價的為他擋酒。只是現在……這兄弟的命運,就不是他考慮的內容了。

  推開新房的門,新娘子正端坐在床上,紅蓋頭飄飄揚揚,讓她的面容看不真切。

  展昭有些醉了。

  他反手鎖上了門。

  女子笑了一下,像是在邀請他什麼。展昭只覺得胸口燃起了一團火焰,讓他渾身都覺得有些發燙。

  但揭開蓋頭的時候,還是帶著三分敬畏,七分愛意的。

  她的眼睛也是那麼亮,她的嘴角也滿是幸福的弧度。她等了太久,此刻已經有些忍不住的想抱著他。

  阿隱一伸手就拉著展昭向床上倒去,倒是乾脆利落,很有刺客的精神。展昭身上的酒味頓時撲面而來,像是要將她淹沒一樣的濃烈。只是失神片刻,展昭的手腳已經牢牢的將她禁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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