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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風,別害怕。”小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回過頭,看見了告別了不久的小九,他的腮上長出了鬍子,有了東方宇軒的感覺,看著穩重妥帖,他身後恭敬的站著飛影,小九,他還是成為了萬花谷的谷主。

  ☆、沒意義的事

  我撇了一眼地面,我有影子,不是說鬼混都是沒有影子的嗎?我是什麼,我看著小九,笑著說:“你知道嗎,我那天走出萬花谷就後悔了,好幾天沒見,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小九看著我,有些憂傷,但語氣自然的說:“東風,你每次醒來都會這麼激動,你別怕。”

  我:“我在問你,你想我了嗎?”

  小九:“我想你,每天都在想。”

  我笑笑,看著已經長大的飛影,也看著小九,我:“那裡躺著的是我嗎?那現在我又是什麼?”

  飛影看了看小九,小九皺了皺眉頭,眼神示意飛影,飛影便退下了,關上了石室的門,小九在慢慢的走近我,還未等他走近我,我率先開口說:“我是你用奇花做出的怪物嗎?”

  小九在我開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嘆了口氣說:“義父跟我打賭說,你每次醒來都會問一次同樣的問題,我不相信他,我更相信東風在什麼時候醒來見到我會選擇相信我。”

  我站在原地也不動,盯著那個躺著的我和旁邊的奇花,奇花凋謝了六朵,第七朵含苞待放。繼續說:“你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去忙你的吧,萬花穀穀主。”

  小九又嘆了口氣,想要開口在說點什麼,可是終究沒有說,轉身敲了敲石室的門,飛影從外面打開石室的門,他出去之後門合上,石室里有剩下我一個人,好像我命運就是這樣,門關上,我終究是一個人。

  剛剛我在看到凋謝的那六朵奇花的時候,我忽然記起了小九老去的這些年我時醒時睡發生的事情。就好像那是我上輩子的事情,也對那就是我上輩子的事情,我已經死了,現在或者的只是個怪物。

  那些片段在我的腦子裡閃現:

  萬花谷的少谷主救了長歌門的舊人,萬花穀穀主和少谷主逐漸發現,長歌門的舊人竟然是長歌門門主的私生子,他們雙方在明知故問的關係里來往試探。而在萬花谷住的日子裡,長歌門的舊人也察覺了萬花谷的很多秘密,包括長歌門的臥底,萬花谷湖底保存完好的屍身,沒有永遠的秘密,還有……萬花谷的少谷主和我這個舊人的糾纏不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在我沒有意義的生命里變得那麼重要,我的滅門仇人我不能殺了他,因為他是我爹。他要我去找一株可以復活我娘的奇花,我沒有理由拒絕他,因為這也是我的心愿,奇花現於江湖,各方勢力爭搶不休,我去暗中尋花的時候被暗算受重傷昏在山谷,小九救了我回萬花谷……

  我看著凋謝了六朵的奇花,馬上就要到了,七朵開敗,我就真的重生了。

  我在這個循環里往復了六次,怪不得我醒來時會覺得一切那麼熟悉。我記得那年我臨行前,門主給我看了奇花的畫卷,還給我講了個傳說,奇花長在幽靜奇絕之境,百年長成,可以通過萬花谷的奇經內功和花起死回生。不過奇花要用內功高超的人的血來血祭煉化,日日澆灌。歪門邪道的方法,不過既然可以救活我娘,門主願意用自己的血日日澆灌奇花,然而那天晚上,我打破他們的幻想,我認出了念之假扮的康伯,谷主被他們的人調虎離山了,我和念之在爭奪奇花時,我又用了長歌劍訣,不過這次我用了之後一重,所以,我殺了念之,自己也油盡燈枯,念之在臨死前告訴我,他也曾是京中的顯貴之後,在王府見過我,王府覆滅的那天,他的家族也沒了……

  我走近開敗了的奇花,我逐漸的看見了那個躺著的我,我走近了,卻沒看見我。躺著的是念之,他打扮成了我的樣子,看來小九,是隱藏了我的存在……

  ☆、又見門主

  在我在自己的記憶里糾結自苦時,石門又打開了,這次來的是門住,他老了,我知道,王府的覆滅並不是門主的錯,這只是掌權者的默許而已,門主作為江湖的隱居人已經盡力了,可是他也的確看著我娘死了……我無法向那個二公子一樣,肆意的享受他的父愛。

  門主走近我,想要摸摸我的臉,我下意識的躲開了,這輩子我已經習慣了迴避他對我的好,也許這樣我的良心就會好過些,他尷尬的收回手,說:“你活著就好,沒想到東方谷主真的救活了你。”

  我:“你來這裡找我有事?”

  門主:“我就是來看看你,看看你。”門主的視線撇到了奇花。又繼續說:“奇花開敗七次,你就徹底的好了……”

  我:“是啊,我快好了。”

  門主:“是呀,你從小就天資聰穎,隱忍過人。”

  我:“這些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門主不顧我的言辭繼續說:“你的眼睛就像你娘一樣好看,你的名字在你出生前是我和你娘一起取的。楊雲澤,雲兒……”

  我:“我叫東風。”

  門主:“你恨我,是嗎?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長歌門雖然是隱遁江湖,但作為門主,你必須這這樣長大。你是我和雲兒的孩子,是我一手創立的長歌門的繼承人。”

  我一時語塞,他竟然一直那麼的思念我娘,也許他和東方宇軒一樣,得不到的那個記憶里的那個沒得到的人才是最好的。他也不再說話了,他看了看我,轉身敲了敲石門,出去了。

  我還要再睡去一次,就可以出去了,不過我想等了,使用奇花救人,要習得萬花谷的特定的經脈氣息循行,這種功夫用的久了,會損傷自身,七次奇花開敗,小九,他應該活不了多久了,奇花救人,不過是以命換命而已……

  我也敲了敲石門,門打開,飛影探出頭,用手語問我:“怎麼了,東風公子。”

  我低著頭,沒有回答他,在一招之內,我制住了飛影,奇花不僅復活了我,也讓我功力大增。我把飛影推進花叢里,讓他好好睡覺。我抬頭看著太陽,直了直腰,我在陽光下伸出手,看著光影投射在手上,它好像要變成透明的了……我沿著小九之前帶我出去的路,走到了雲錦台,我觸動了機關,小九一會就會知道。

  ☆、無淚

  小九不負我的期待,很快就找到我了,他見我坐在雲錦台的石頭上,也撩起他的錦袍坐在我旁邊,說:“來雲錦台,你想離開萬花谷嗎?”

  我:“不是,我只是想見你了,就出來了。”

  小九:“想見我可以讓飛影通知我,奇花開敗七次之後,你就自由了……想去哪裡去哪裡。”

  我:“我不要自由,我要去你在的地方……”

  小九:“我就在這。”

  我:“所以我也在這。”

  小九:“東風,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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