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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想著,左臂的疼痛嚴重到就算他刻意忽略也無法無視下去的地步,燕南天乾脆利落地找了一塊還算乾淨的衣服,纏七纏八地就將那條軟綿綿的手臂纏在了衣條里,無視隨從不贊同的眼神,接著問,“這次倖存多少?”

  來自汪覺昔日手下,精明能幹的隨從手腳麻利地將燕南天纏著的手臂解開,然後拿了乾淨的布又重新纏了一遍,這才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不過幾十人。”

  燕南天雖說知道慘烈,卻沒想到能這麼慘烈。這些人有朝廷派來的人,也有江湖上百姓家自發參與進來的,上千人,現在就剩下幾十人?!燕南天用比隨從還要深沉的口吻問道,“此話當真?!”

  隨從點了點頭,雖不忍,還是重複道,“的確如此。”

  “……”一陣難捱的沉默過後,燕南天重重地嘆了口氣,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歲一般,“幾十人,幾十人啊,這幾十人怎能捱過下一次的金軍壓境啊……”

  這樣的疑問沒有人回答,也沒人能回答得出來。

  燕南天再問,“城中如何?”

  隨從道,“汪覺大人除了傷了些腰外沒什麼大事,而各位能者,除了力竭,也沒什麼大損失。”不過,力竭就已經是最大的問題了,內力用盡的苦楚燕南天比誰都了解。

  形勢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糟糕,燕南天掩不住眼中的憂慮。

  如果那些武功高強之人就連內力都用完,可就真的扛不住再一次的大軍來襲了。之前還反對東方不敗和蘇灼言孤軍行刺的他,在殘酷的現實下卻不得不認可這個提議,只是到底還是不想那兩人遭遇不測,想了想,開口問道,“東方教主他們走了多久了?”

  隨從想了想,“大概能有半天左右了吧,在兩軍交戰開始之際策馬走的。”

  濃厚的擔心發泄不出,燕南天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瞧著周圍一臉茫然的士兵們,還是打起了精神,帶著他們收拾慘死將士們的殘骸,等到他回到城裡,迎面走來的就是汪覺。

  “你終於回來了,我們萬不能承受再一次的重擊了。”

  燕南天點頭,“在我知道還存活幾十人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何至如此,移花宮,惡人谷,李園等等的各位能手早就為了助這次戰爭一臂之力,而元氣大傷,更有甚者內力掏空,十天半個月不能動用武力,”汪覺緊眉,到底還是說,“而且,燕大俠你下次也不能出兵了,”在燕南天出聲反駁的一剎那率先開口道,“不要反駁,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各位哪個不是武功高強之輩?就算再厲害,也不是這麼用的。”

  “力竭而亡可不是說說的。”

  燕南天欲言又止,但到底還是抿緊了唇,閉上了想要逞強的嘴。

  “現在的希望……就寄托在東方不敗二人了罷。”

  郭靖風塵僕僕地走來,聽了這話,一臉的不贊同,“我知道如今形勢危急,但將所有希望都託付給他們二人,壓力何其大?”然後他頓了頓,繼續道,“再說我等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光是他們二人何等危險,還是再增加些人手跟著他們吧。”

  洪七公包紮了傷口,聞言也點了點頭,“老頭子可沒有將所有全都寄托在兩個小輩身上的習慣,還是郭小子說得對。”

  “就算擊退不了大軍,但好歹能給蘇小子他們二人送些助力上去。”

  本來想要這些人好好歇一歇的汪覺,“……”

  “唉,各位說的小子都明白了,就依各位所言,找些人組成一個小隊,趕緊追去。”汪覺頓了頓,小聲道,“只盼望東方教主不要氣在下才好。”

  這麼說著,在場幾位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沖淡了太過沉重的悲傷。說笑歸說笑,指令還是一絲不苟地下達下去,而他們也沒閒著,選定了前去支援的人之後,這次兩軍對戰的結果更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一一吩咐下去,大佬們更是淡了面上的說笑之心,重新投入到戰爭當中。

  而就在他們嚴肅地討論不休時,以郭靖為代表,花無缺,小魚兒,阿飛四人帶著輕騎,輕裝簡發地朝著金國大本營飛奔而去。

  東方不敗不知道已經有小將們奔著他們來了,這會兒他正在緊盯著軍帳里的那些金人和蒙古人們,咬牙切齒地對身邊人道,“他們這麼猖狂,不給他們些教訓豈不是恐我中原無人?”

  蘇灼言害怕他就這麼衝動地直接衝上去,安撫道,“反正他們也活不過明天,東方莫氣。”

  只有親眼所見,他們才終於明白,之前對於金國這些人的想法都是太高估他們了,這些人完全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就連最壞的猜想,對他們來說都是爾爾。

  而除了汪覺等人以為的金和蒙古人聯手,他們還一起作jian犯科,真正意義上的“作jian犯科”。

  不過說起矛盾,也不是沒有的,光是東方不敗和蘇灼言窩在這裡,隱藏起來看到的衝突,就不下三起,東方不敗知道,金和蒙古也只是因為共同的利益而聚在一起,但要說對彼此有多麼忠誠,那是完全沒有不可能的屁話,只怕是金國和蒙古私下裡商定了什麼協議,比如攻下中原,推翻宋王朝之後這兩國有什麼瓜分的好處之類的。

  不然萬不能將無利不起早的蒙古摻和進來就是了。

  不過東方不敗和蘇灼言都沒有想到的是,金國和蒙古都萬分看重中原就是了,因為在軍帳中,除了幾位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將領外,還有兩個身著皆與其他人不同的人,就連其他人對著他們的態度,也萬分小心,直到有人恭敬而不失謙恭地口道陛下,才恍然,這竟是金國和蒙古的兩位國君!

  先不說進犯中原,竟能請動兩位國君屈尊來此,光是這兩人的身份,就足夠東方不敗眼睛發亮了。雖然他身邊的蘇灼言在聽到那句喊話時,也十分想衝出去將人手刃了,直接鬧得個兩國群龍無首,也就說不得到底是誰侵犯誰了,然而蘇灼言還得拽住興奮的東方不敗,叫他不要小不忍亂大謀,東方不敗歷來不會在這種正經事上違背蘇灼言,因此也就沒鬧出動靜來惹人注意。

  要知道,兩位國君的手下,可是跟著人數雖不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箇中好手的侍衛,怎能現在就打糙驚蛇。

  而也就是這麼一靜心觀察,還真讓蘇灼言發現些許端倪,原來金國和蒙古互不信任,只是表面上的虛以為蛇,又怎麼會互相坦言各自的君主在此呢?皆是因為這兩位君主看著年歲不大,又太想進犯中原,因此隱藏了身份,跟隨身邊大將來監督戰事進程的。

  也就是說,雖然兩位國君都跟來了,且恰巧處在同一個陣營,但其實兩邊都不知道對方的國君竟然在此,而之前那個失口喊出對方身份的奴婢,則很快被人尋了個由頭,悄無聲息地讓人弄死了。

  也合該東方不敗和蘇灼言的運道,竟戳破了如此隱秘的真相,又沒有一時衝動,這才使得他們二人還能安心的藏起來,窺探金蒙二國的私密。

  因為此事一出,東方不敗則真正安心,半點想要直接越過蘇灼言而殺進帳篷的念頭都沒有了。

  他們仗著武功高,又蹲守了兩日,聽到了不少戰略部署後很快就飛鴿傳書,將消息傳遞了回去。而就在這一來一往間,東方不敗也摸清了他們那些個將士們的本事,可以說,的確有兩下,為了不輕敵,反而陰溝裡翻船,東方不敗都能做到按捺住性子耐心尋找最好的時機。

  就在他們蹲守的時候,四小將也緊跟著達到了目的地,幾人見過面,蘇灼言問道,“前天飛鴿出去的信件收到了嗎?”

  花無缺道,“不知,我們是在那場戰爭過後就被派出來支援你們的,但如果有什麼消息,現在可能早就到達目的地了。”

  蘇灼言點頭,隨後道,“我與東方這幾日已經摸清了他們的人,待我細細與你們說一說。”

  等到眾人點頭,蘇灼言將他們這些時日的發現一一道來,東方不敗在旁時不時穿插幾句,半晌功夫就說了個明白。四人早就因為各種各樣的磨練而變得沉穩許多,但當聽到金國和蒙古的兩位國君皆在此地,卻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興奮之色,還有恨不得一刀了結之的痛恨。

  蘇灼言早有準備,細細敲打幾句,幾人都不是衝動之人,也都暗暗忍耐了。

  隨即就聽蘇灼言道,“我們已經在這兒盯梢了不少時日,其中也見他們派出人去,不過比起之前的戰爭皆為小打小鬧,不足為懼。”他停頓了一下,瞧著在場人的眸子,沉了沉聲線,繼續道,“這就好比風雨前的寧靜,此番他們越沒有動作,等到他們覺得時機成熟,所帶來的動作就越傷筋動骨。”

  待四人一臉贊同的點頭,不等他們露出憂慮的神色,蘇灼言就道,“所以我們要在他們發難之前,就立刻杜絕了這個機會,讓他們直接心神大亂,而到那時再乘勝追擊,才能真正的將他們趕出中原。”

  江小魚聞言一笑,腦子轉得飛快,隨即立刻道,“所以我們直接幹掉那兩個國君,讓他們群龍無首,豈不是最好的選擇。”

  蘇灼言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道,“不過卻不是那麼容易,只有等他們都放鬆警惕,我們才能潛入其中。”

  “而且,”蘇灼言沉默了片刻,環顧四周,開口道,“這件事就交給我與東方來做,如果我們不幸遭遇什麼不測,那麼,你們不要戀戰,需儘快撤退,到時候肯定一片混亂,你們各個都身懷絕學,想要安全離開想必不難,隨後,你們要做的,就是立刻回去,派人將他們一網打盡。”

  蘇灼言止住了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而各個面露異色的四個人,一隻手抓緊了東方不敗的手,然後和後者對視一眼,堅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再看向花無缺等四人,目光柔和了許多,“這是我與東方商量已久的對策,如果不想我們的心血白費,那就不要違抗我們的命令。”

  隨後將寫好的字條攤在桌上,繼續為之前的話題做補充,“到時帶著這張小紙條,去與汪覺或者任意一個人看,他們就會懂的,你們只要為我們掩護,到時候殺人的事我們來做,你們只要將這紙條完好無損地帶到他們面前,就足夠了。”

  東方不敗沉默了一會兒,也跟著開口道,“如果戰事真的能因此結束,那麼幫我告訴那些教眾們,需另立教主,或直接將日月神教併入朝廷也好,直接解散也好,皆由他們。”

  花無缺本還有許多話想說,但看這二人言語之間的堅定,就已經明白,他們心意已定,完全不是他們四個人能夠為之改變的,也就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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