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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公豹道:“西伯侯世子伯邑考。”

  聞言,紂王神色一愣:“西伯侯世子?”

  “正是。”

  紂王沉吟道:“孤亦曾聽聞西伯侯世子善能鼓琴,不過最出名的當屬其風姿,頗有文人風雅之范。然其父被孤囚困於姜里,那伯邑考恐怕不會答應。”

  “君要臣作甚,臣豈敢多言?且陛下恩福天澤,赦免西伯侯死罪,那伯邑考應當對陛下感激不盡才是。”

  紂王撫掌大笑道:“先生所言極是。傳旨,宣伯邑考入宮覲見。”

  朝散,亞相比干攔住申公豹,蘊含怒意道:“先生知曉陛下對西伯侯心存隔閡,卻又鼓動陛下宣伯邑考進宮是為何意?若伯邑考在朝歌出了事,不言西伯侯,就是西岐將士亦會對陛下心生不滿,更甚者可能起……”

  申公豹老神自在,笑眯眯地道:“相爺,禍出口出。陛下深明大義,豈會趁人之危?再說區區一世子,若是西伯侯當真為此而反了朝歌,更能說明西伯侯早已有逆反之心,陛下便是為了除去隱患,何錯之有?”

  比干甩袖怒道:“強詞奪理!”

  申公豹毫無誠意地安慰道:“相爺莫要生氣,陛下已失去了商大人這條左膀,要是再失去相爺這條右臂,朝廷就要亂了。”

  比干憤怒離去。

  申公豹望著比干離去的背影,嘖了一聲,嘀咕道:“老匹夫,思想固執愚昧,若非有個賢明的君主,這成湯天下早就亂了。”

  龍德殿,御書房。

  ――――――此處省略千字余,請移至作者微博(風過千痕),私信作者獲取。

  紂王九年,四月,文官將旨意帶到鳳鳴岐山,命伯邑考接旨,伯邑考連忙接旨,聽到紂王宣自己入宮教導太子殿下鼓琴,臉上沉靜穩重的表情有些持不住,忍不住詢問道:“大人,邑考可有聽錯?”

  文官嘆道:“世子未曾聽錯,確實是陛下旨意。”

  伯邑考打點好文官,一臉茫然地召集將士,將文官來旨之事一一道明,而後苦笑道:“不知陛下是何心思。”

  南宮适道:“定是沒安好心!侯爺還被困在姜里,如今又宣世子入宮,這是要亡我西岐啊!”

  伯邑考皺眉道:“將軍慎言。”

  散宜生道:“陛下為何一直針對我西岐?侯爺賢才遠播,愛民有加,世子亦君子如玉,何以惹怒陛下,要如此對待我們?”

  毛公遂遲疑道:“前些日有謠言從朝歌傳來,聲稱侯爺有逆反之心,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伯邑考聽言大驚失色,道:“我父怎有逆反之心!無風不起浪,先生可知這謠言從何傳起?”

  南宮适接話道:“末將亦有所耳聞,只當做耳旁風了,如今看來,謠言不止謠言。”

  毛公遂回道:“世子,此去風險未知、吉凶難料,不當去啊。”

  伯邑考嘆了口氣,搖頭道:“父親還困在姜里,若我不應旨,陛下恐會遷怒我父。此去不知何時能歸,內事托與兄弟姬發,外事託付與散宜生,軍務託付南宮适。”而後進宮辭母太姬,太姬勸阻未果,掩面而泣。

  伯邑考即日啟程前往朝歌,跋山涉水月余方抵達朝歌,先去亞相比干府上拜訪,而後午門侯旨,得紂王宣,遂入宮覲見。

  紂王正於摘星樓設宴,宴請三宮后妃,鴻鈞隱身坐於紂王身旁,美名其曰陪酒,紂王見他面色不愉,暗自發笑,亦不說出口,時而與三宮交談兩句,氣氛溫馨和美。姜後將雷震子抱與紂王看,紂王笑稱梓童德賢貞靜,一旁的鴻鈞臉色更沉。

  隨侍官來報:“陛下,西伯侯世子伯邑考求見。”

  紂王聽言眉毛一挑,道:“宣。”

  伯邑考眉眼低垂,神色恭敬走進摘星樓,跪地叩首道:“臣伯邑考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抬起頭來,讓孤瞧瞧。”

  伯邑考不明所以,雖抬起頭,卻神色微斂,不敢正眼朝紂王望去,生怕被治一個大不敬罪。

  紂王仔細打量伯邑考,只見其丰姿都雅、目秀眉清、唇紅齒白,聲音亦溫軟迷人,而後吩咐左右:“賜坐。”

  伯邑考叩謝後起身,見賜坐的位置在紂王右手邊,餘光瞥到左手邊是姜後,姜後之下是黃貴妃、馨貴妃,心情有些忐忑。正待坐過去,卻被紂王喝住。

  伯邑考心裡一緊。

  紂王瞥了眼坐在自己右手邊隱去身形旁人不可見的鴻鈞,下頜微揚,朝第二個“空位”示意道:“你坐那裡。”

  伯邑考不明所以,心裡卻又鬆了口氣。

  紂王道:“愛卿不必拘束,就當這是為愛卿準備的接風宴吧。”

  伯邑考連忙道:“臣惶恐。”

  紂王斜眼瞥了眼,漫不經心道:“別壞了孤的興致。”

  伯邑考莫敢再言語。

  暗處,鴻鈞用身體擋住紂王的視線,似笑非笑道:“伯邑考丰姿秀美,陛下莫非看上眼了?”

  紂王未理會他,伸手拍了拍,一群妙齡女子魚貫而入,一時間鶯歌燕舞好不熱鬧。

  鴻鈞:“……”

  宴畢,三宮后妃陸續離去,紂王這才再次將目光放到伯邑考身上,沉默片刻,問道:“聽聞愛卿琴藝真世上無雙,人間絕少,可否撫彈一曲,讓孤見識一番?”

  ――――――――

  以下為替換內容:

  紂王陰沉著臉色,傳旨道:“太師聞仲北征未歸,首相商容辭官告老還鄉,朝廷正值用人之際,聞西伯侯姬昌賢才出眾,特著其與百官共理朝政,輔佐孤善治天下。傳西伯侯即刻啟程,入朝歌司職。”

  白玉階前,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只覺山雨欲來風滿樓,畢竟日前陛下才說過西伯侯有逆反之心,還未有定論,這剛逼走首相就宣西伯侯入朝,怎麼看都是一場鴻門宴啊!百官憂心忡忡,只望西伯侯並無反叛之心,又希冀陛下聖心清明不做那等糊塗之事,否則後患無窮啊。

  朝散,紂王讓申公豹留下。

  紂王眯著眼,斟酌片刻,問道:“先生見多識廣,不知對那軒轅墳三隻妖魅是否了解?”

  申公豹聞言,心下詫異,暗想紂王是從何得知軒轅墳三妖?

  “陛下,臣對軒轅墳三妖有所耳聞,不知陛下緣何此問?”

  紂王問道:“若那三妖藏匿於宮闈,先生能否看出端倪?”

  申公豹猜不到紂王心思,老實回答道:“那軒轅墳三妖雖有千年道行,卻逃不過臣之眼,除非有特殊法寶掩飾。”所謂特殊法寶,自是指女媧娘娘所賜的女媧石了。

  紂王笑道:“有先生坐鎮朝歌,想必妖魅莫敢入內。”

  申公豹也不謙虛,道:“承蒙陛下厚愛。”

  紂王心思沉重地回到寢宮,一進門就感受到某股灼熱的視線,面不改色地接過那隻妖魅遞過來的清茶,輕嘬一小口,戲謔道:“孤曾說過,只要你無惡意,孤還容得下你一妖魅。你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終歸不好,何不現身,也讓孤瞧瞧這段時間與孤同床共枕的妖究竟長何模樣。”

  “……長得不好看,恐怕會讓陛下失望。”

  聞言,紂王皺眉道:“莫要搪塞孤。”會如此大方承認自己長得不好看的人通常都長得很好看,更何況他還沒見到哪只妖魅化的人形不好看。

  “不相信?”那隻男妖湊過來,在耳邊輕笑道,“如果我真長得不好看,你會嫌棄我嗎?”

  紂王冷笑道:“那最好不要讓孤看見,否則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鴻鈞:“……”

  他忘了青演是個典型的顏控……

  紂王正了正色,問道:“連申公豹都不能看穿你的真身,你究竟是何來歷?”

  鴻鈞將他摟入懷中,一隻手枕在他腦後,溫熱的唇在臉上親吻廝磨,低聲曖昧道:“陛下可當我是專門吸取精氣的……男色妖……”

  “男色”二字被對方重點強調,紂王心生一種禁德的快感,肌膚相結合之處敏感猶甚,聽到對方低聲笑著,紂王頓時反應過來又被調戲了,真是……夠了!

  紂王不會真的以為這隻色妖是來採補的,畢竟跟他親熱了這麼久也沒見身體虛弱的表現,倒是曾經蘇妲己被千年狐狸精附身時,他明明從未有過親密的身體接觸,卻時常感到精神疲憊。正是因為這一點,紂王才能……咳,這麼胡來。

  紂王九年,初春,商容告老還鄉,西伯侯受命入朝歌。

  鳳鳴西岐,文官傳旨而至,西伯侯接旨,打點了一路風塵僕僕的使命官,而後將手下將士齊聚議事堂。

  姬昌坐於端明殿,對上大夫散宜生等人道:“姬昌此去,內事托與大夫,外事托與南宮适、辛甲諸人。”

  散宜生道:“首相辭官,陛下隨即傳侯爺入朝司職,莫非是要侯爺去坐那首相一位?”

  南宮适道:“首相之位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號令百官,權利甚大。諸侯手握兵權,從古至今讓君王忌憚,未有諸侯加封朝廷首相之例。侯爺此去,恐怕有異。”

  姬昌宣長子伯邑考而至,亦對手下將士說道:“我卜了一卦,此去凶多吉少,縱不致身死,該有七年大難。我兒在西岐,須得守法,不可改於國政,一循舊章;弟兄和睦,君臣相安,毋得任己之私,便一身之好。待我七載之後災滿,自然榮歸。你切不可差人來接我。此是至囑,不可有忘!”

  伯邑考聞言,請詞代父前往朝歌,姬昌嘆道:“我兒,君子見難,豈不知迴避?但天數已定,斷不可逃,徒自多事。你等專心守父囑諸言,即是大孝,何必如此。”

  姬昌離開西岐去往朝歌,上大夫散宜生、大將軍南宮适、毛公遂等四賢八俊與世子伯邑考、姬發,領眾軍民人等,至十里長亭餞別,飲罷數盞,灑淚而別。

  第123章

  伯邑考無法猜測紂王心思,亦無心於鼓琴,低聲回道:“今犯臣父被囚困,苦楚萬狀,臣何忍蔑視其父,為人子卻喜悅而鼓琴哉?況臣心碎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聰。”

  紂王把玩著白玉酒杯,低聲笑道:“伯邑考,你在埋怨孤不該囚困汝之父?”

  伯邑考連忙道:“臣不敢!”

  “孤召你入宮是為教導幼子,雖聽聞你琴絕天下,然孤未曾聽過,故讓你撫彈一曲,好叫孤心中有數。你這般推辭,是怨孤囚了你的父親,還是不願教導孤之子?”

  伯邑考無奈,只得答應。紂王傳旨取來一張琴。伯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撥動琴弦,撫弄一曲,名曰“風人松”。

  伯邑考彈至曲終,之間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令人塵襟頓慡,恍如身在瑤池鳳闕。當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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