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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岫煙笑道:“這就生氣了?莫非王爺哄人的招數,只剩下威逼利誘四字了麼?”

  “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西寧王道:“也罷,咱們來日方長,你這性子,遲早會被磨平。來人,上酒。”

  好端端的,卻又喝起酒來,邢岫煙心生警覺。

  不多時,就有一個小廝端著酒進來了,立在一邊,沒有要走的意思。西寧王閒閒地斟了兩杯酒,遞給邢岫煙。

  邢岫煙看著杯中金黃泛光的酒,沒有去接。

  這是西域的琥珀酒,色如琥珀,甘美溫醇,適合女子飲用,你是自己喝,還是讓本王餵你?

  邢岫煙掂量了一下,打得過西寧王的機率微乎其微。於是慢吞吞接過來:“我自己喝。”

  這識趣的決定讓西寧王感到愉悅,吩咐小廝:“去梅樹之下安置一番,本王要與岫煙在梅樹下飲酒。”

  小廝不敢抬頭,垂首走出去了。邢岫煙看了他的手一眼,暗自笑了笑。

  案幾很快就擺好了,邢岫煙與西寧王面對面坐著,案上還是那兩杯倒好的酒。

  “呀,有蟲子。”邢岫煙拔出頭上的簪子,挑了挑酒水:“怪噁心了。”

  西寧王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上:“你的食指上有傷口。”

  “是給言泓做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刺到的。”邢岫煙隨意回答,舉起酒杯:“既然王爺有興致,那麼岫煙敬王爺一杯。”

  “美人敬酒,焉有不飲之禮。”西寧王一口飲盡,把杯底亮給邢岫煙。

  邢岫煙笑了笑,飲下一口,掩唇皺眉:“還是有些辛辣。”

  西寧王推過一碟一品酥:“嘗嘗這個,壓一壓酒氣。”

  邢岫煙拿起一塊,放在手心裡:“王爺,岫煙有疑問,不知王爺可否解答。”

  “你說。”

  “你與言泓是一母同胞,按理說,西寧王由長子繼承,他是幼子,不過分得些寵愛罷了。王爺為什麼不顧人倫綱常,對幼弟痛下殺手?”

  “想知道?”西寧王似笑非笑:“吃完這塊一品酥,本王就告訴你。”

  “王爺說話算話。”邢岫煙輕啟櫻唇,一點點把手中的點心吃完,掏出袖中的帕子擦手。

  “聽說岫煙家中並無兄弟姐妹?”

  “是,爹娘只有我一個女兒。”

  “那麼,岫煙不會明白,什麼東西都被人搶走的感覺。”西寧王輕點桌面,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回憶,連自稱都換了:“他未出生的時候,父王母妃眼裡只有我一個人,他們全心全意地愛護我,栽培我。

  可是,他一來,就什麼都變了。你可知,本王數次夢中醒來,皆是大汗淋漓,因為在夢裡,父王要把世子之位從我手中奪去!

  呵,我生來便知道將來會成為西寧王,我如何能容忍這一切會成為泡影?”

  “所以,你就枉顧倫常,毒害幼弟,囚禁母妃?”

  “是又如何,如今知情之人已經都開不了口了。”西寧王忽地站起身來,又飲下一杯酒:“好了,故事講完了。天氣炎熱,正適合午間小憩,我們去休息罷。”

  說罷,就過來拉邢岫煙的手。邢岫煙猛地揮開手站起來:“王爺,你自重。”

  “我這是為你著想。”西寧王目光發熱:“你已中了‘春宵一刻’,若是不解毒,不出三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

  邢岫煙靜立不動:“不知西寧王這毒是下在酒里了,還是下再點心裡了。”

  “一半在點心上,一半在酒里。光吃一樣不會中毒,合起來麼--”

  “西寧王好手段啊。”遠處忽地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西寧王面色一變,朝聲音來源看去。

  只見梅林深處,走來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子,身後浩浩蕩蕩一行人。當西寧王看到人群中的北靜太妃和言泓之時,神色巨變!

  邢岫煙握緊雙手,終究是來了。初初前來送酒和糕點的小廝,是出雲易容假扮的,他在離開之時默默打了手語,讓邢岫煙忍耐一會兒。原來,竟是請動了九五之尊。

  心緒涌動,不覺對上了言泓的目光,言泓朝她安撫地笑笑。這一笑,似乎把起伏的心潮,都抹平了。

  “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西寧王跪下行禮。

  邢岫煙看到自己站得突兀,隨後也跪下了。皇上和藹地看著她:“你就是謹燁的妻子?先起來罷。”

  邢岫煙謝恩起身,走到言泓身邊站定,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一隻在破浪中顛簸的小舟,終於找到了可以維繫的河岸。

  “黎成煊,你可知罪?”

  西寧王抬首:“臣這些年來殫精竭慮,忠心耿耿,未曾有一日懈怠,陛下莫要輕信他人讒言。”

  “他人?朕手上有你母妃親手寫的血書,還有她的親口陳述。這算他人?”

  西寧王急急分辨:“這段時日母妃與臣生了嫌隙,她是一時氣憤,才口不擇言,還請皇上讓臣見一見母妃。”

  “見了她,又把她囚禁起來麼,她如今身體虛弱,可經不得你折磨了。”

  西寧王汗如雨下,心中暗恨自己拿三個手下,怎麼沒有殺了言泓,如今,他成了懸在自己頭上的一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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