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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是蘭書記的女兒啊。”他變臉變得快,他老娘變臉更快,幾乎是聽見兒子喊女醫師的瞬間,就變了臉色,討好地笑了笑,把兒子往前頭推了推,“快快快,雙年,你不是喜歡人家麼,快跟人家說,你這幾年,有多想她!”

  耿雙年被他娘的這句話說得臉上又青又紅的,看著女醫師時,一雙已經混雜了世俗的眼睛裡除了早年見的深情還有一些別的元素。

  張嘴正要說話,就被女醫師打斷了,淡笑著和他道,“婉蒔已經替冬冬改了姓,你還是再找個人和她過一輩子吧,你不適合人家,就不要耽誤人家過日子。”

  說完,她扶著地上還氣乎乎的郁小同志就要起身離開。

  這不是說要給她出氣麼,怎麼就跟他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就要帶她走了?

  郁小同志十分的不解醫師的做法,站在原地不想動彈。

  見狀,女醫師只好溫柔笑著哄她道,“別急,咱們先回去把臉上敷一敷,然後我再幫你出氣,你不是說要毀容了麼?”

  郁小同志有些不信,可抵不過醫師說話時,那股信誓旦旦的樣子,迷得人心裡頭擱了七八個青蛙一塊兒跳似的,讓容易被女色迷惑的郁小同志輕而易舉地就妥協了。

  應下來就跟著女醫師往前走。張佑堂默默地在她們身側跟著。

  後頭的耿雙年被她老娘攛掇著要上來追,剛走了一步,就被女醫師的話打回去了。

  她說,耿雙年,別讓我再討厭你第二次。

  嗯,什麼時候是第一次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第一次的時候,因為耿雙年一家還是有權有勢的,所以她們家醫師不能拿他們怎麼樣,但是在第二次的時候,情勢就調轉了過來。

  她家醫師不知道幹了什麼,讓耿雙年從幾個姑姑姐姐全家到和他帶有親戚關係的人,一個月之內全都從公職上落了下來,變成待業在家的遊民了。

  她聽了這些傳聞後,覺得異常解氣,覺得自己的巴掌總算是沒白挨,在醫師回來的時候,吧唧就親了她一口,笑呵呵地誇她家醫師厲害,不去從政簡直就是業界的損失。

  美貌的女醫師只是淡淡笑了笑,和她解釋說不是她厲害,而是她收集了一些耿雙年姑姑姐姐們以權謀私的證據讓吳頌竹的父母送給了李婉蒔的父親,再讓他帶著懺悔的意思把那些東西送給了她爸交給上頭。

  拐了好大一個彎,卻讓兩家都好過不少。

  李婉蒔當真按醫師說得去賠罪了,且為了誠心,她是一步一步走到吳頌竹家門口,並且從她家門口一步一跪地跪到了吳頌竹的墓前。

  吳頌竹的爸媽起先並不原諒她,看她過來就是一陣打,後來經不住她一個月來一趟,每次比親女兒還要孝順地給二老乾活,奉養他們,每次一過來都要磕得頭破血流的,二老慢慢兒的心腸也就軟了,走到李婉蒔家,和李婉蒔她爸商量著,認了李婉蒔當乾女兒。

  而李婉蒔的父親,經過醫師特意安排的這麼一出懺悔,雖然沒有官復原職,好歹在一個機關里謀了個小領導的職位,供養一家倒是綽綽有餘,不用讓李婉蒔再那麼辛苦了。

  沒有人天生就是好人,也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

  只在這一場不知誰對誰錯的運動里,有的人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初心,而有的人卻是徹底迷失。

  耿雙年他老娘就是這樣的人。自己丟了飯碗還不算,連帶著兒子閨女大姑子小姑子七大姑八大姨都丟了飯碗,就比較鬱悶了。

  見天兒的在文化宮堵她要她和醫師給個說法兒,起先她還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照醫師說得報警。

  但是警察局也不是專門管這事兒的,起先還能把這瘋老婆子拉走,後來,就實在是管不了了,看她又跑到警局的時候,苦著臉跟她說,“同志哎,咱們這警局也不是給你開的,你就是過來十次,最多咱們就是拘留她幾天,但她又沒有當真對你做什麼,這事兒,還得你們自己解決啊。”

  哼,要是她自己能解決,還要跑來警局幹啥?

  郁小同志不樂意了,怏怏地回家去。

  因為耿雙年他媽,她好幾天都沒上班了。

  低頭正在咒耿雙年他媽出門被車撞的時候,不想在大廳里遇到她公公正坐在椅子上整理文件,看見她這個點兒回來,就比較奇怪了,疑惑道,“泉秋,你怎麼這時候就回來了?”

  “呃…我…”郁小同志慣會插科打諢,但那是在醫師面前,等一遇到她官威重的公公和她道行深的婆婆,就原形畢露了。

  當場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被她公公幾句話追問之下,就照實說了緣故。

  “這樣啊。”她公公聽了,捋著文件低頭沉吟不語。

  她以為她公公是為耿雙年她爸也是個先烈他不好給她報仇的事兒為難呢,正要擺擺手說爸您別操心,我自個兒的事自個兒解決的時候,就見她公公慢慢兒的抬起了頭,格外認真嚴肅地問她,“泉秋啊,你願不願意幫爸一個忙?”

  嗨呀,她公公不愧和醫師是父女,說話都這麼客氣的。郁小同志趕緊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爸您說,只要是您讓我乾的,殺人放火我也干。只是到時候要是我被抓起來了,您記得讓蘭醫師到牢門口給我送飯啊。”

  “嗨你這孩子,就愛耍嘴皮子。”老爺子被她逗樂了,放下文件慈祥地跟她說了緣故。

  原來是上頭看計劃經濟不大好,就想學外國人搞個什麼市場之類,她公公作為國家要員又是封疆大吏,這等吃第一個螃蟹的事,當然落到了她公公頭上。勸誘身邊的人不要固守家裡,多做生意以活躍經濟,而作為他的媳婦,郁小同志就是第一個被她公公鼓勵的對象。

  “啊?您讓我做生意?做什麼生意啊,這…咱們靠糧票布票的咋開啊?”

  郁小同志一頭的霧水,跟個沒頭的蒼蠅一樣,亂七八糟的就一通問。

  好在她公公比較耐心,一一給她解釋了國家的政策,末了,還極為欣賞地誇她說,“善文這孩子悶,做生意也做不好,讓她過去機關工作也不會識人眼色,爸看你機靈得很,反正你那文化宮不能再去,就幫爸一個忙,先在外頭搗鼓搗鼓。放心,這搗鼓的錢,爸給你出,賠了也不要緊。”

  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郁小同志得了寶一樣高興得合不攏嘴。

  她早就看文化宮和醫院之間的餐館不對眼了,她公公這一出,可是合了她的意。

  當即就答應了她公公會好好琢磨做生意的。

  晚上醫師下班回來,郁小同志迫不及待地就和她們家醫師說了這事兒。並熱烈而積極地詢問她們家醫師的意見。

  聽說,她們家醫師倒是沒說什麼,下床就從柜子里拿了一個小摺子遞給她。

  她迷惑地不知道裡頭是啥,捏著東西還沒打開,就聽醫師說,“裡頭是我所有的工資,要是還不夠,我就去找媽商量看…”

  “傻子,說了爸給我錢啦。”還沒等醫師說完,郁小同志眼眶熱熱的就打斷了她的話,抱著她親了好幾口,又哼哼不滿轉了語氣道,“蘭善文,你怎麼現在才把工資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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