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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縱使被嬌慣如斯的Gugliemo也還是會選擇服從,不多問,不拒絕。即使他有一肚子的疑問和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他這個上尉代替上校去接?

  這很矛盾,完全不符合邏輯,但是Gugliemo卻選擇了恭順的離開,沒有提問。

  Medusa很顯然是事先已經接到了通知,早早的等在了軍用車邊,依靠著車門,深色的高筒靴相疊在一起,有一種很隨性的兵痞氣味。面對此,Gugliemo又一次無語凝噎,他已經完全的接受了一個女人比他還男人、還軍人的現狀。但是親愛的,你確定你還是那個熱愛Lolita式洋裝的蘿莉嗎?這真的不是嫉妒,真的不是!

  心平氣和的上前打開車門,像往常一樣抬腿上車,然後,深呼吸,發泄似的重重的關上了深綠色的車門,動作流暢。

  坐穩之後,Gugliemo對著前排開車的士兵吹了聲口哨,老熟人,這次開車的還是上次那個接過他和Medusa的士兵。湊近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個士兵的長相還是很有料、很陽光的,高大、黝黑、膀寬、深綠色眼眸的標準德國男子形象,就是悶著不愛說話。

  Gugliemo對這個士兵印象卻是“行蹤詭異”,上次就是個好例子,在Gugliemo和Medusa一下車之後,他就連同著車子一起消失無蹤。現在,又冷不丁的重新出現。

  閉眼,Gugliemo選擇了無視。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入睡,而是在思考,如果自己算是一個比較受重視的人物,看在薩爾瓦多的面子上,那麼當初只派一個人去接是不是過於糙率了?現如今又是一個被上校大人親自交待了的大人物,真的只派遣三個人就足夠了嗎?

  一路上,還是像上次一樣的沉默,空氣中有著莫名其妙的張力,這次比上次更明顯。

  車其實並沒有開多長時間,沿著盤山公路,他們上到了總參勤部所在的深山中的某一處山脈頂部,開闊的視野,勢頭強勁的風將Gugliemo純白色的披肩吹的獵獵作響。

  Medusa點起了一支煙,斜靠在車頭上,和那個士兵對視,誰也沒有開口。

  由遠及近的一輛由飛馬拉駕著的馬車攜帶著一種高傲的壓迫之勢撲面而來,比山上的烈風還要囂張的感覺。馬車在好像就要壓倒Gugliemo等人的距離驟停,那是一輛透明的好像是通體用琉璃做的彩繪馬車,由八匹強壯、體型巨大、銀鬃、四蹄雪白的純種神符飛馬拉駕,馬車前的兩端尖角上掛著裝飾用的車燈,那上面紋飾著一個主體為豎琴的家徽。

  Lieblingskind?Gugliemo眼前一亮,那是Scherzinger家族的家徽,而Lieblingskind是Gugliemo唯一能夠想到的關於那個家族的人員名字。

  馬車門被從外面打開,圍著金色三角巾的家養小精靈畢恭畢敬的拉開了鑲著金邊的車門,Lieblingskind抱著他的大提琴,一臉淡漠的從車裡面從容不迫的走了出來,他穿了一身純白色的禮袍,褶皺繁多,層次分明,把Lieblingskind的氣質襯托的更加出落。

  “早—Gu—g—li—e—mo。”偏低的沙啞,暖暖的、懶懶的語調,語速極其緩慢。

  第九章

  Gugliemo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Lieblingskind,大概只有他會這麼氣定神閒的說出永遠不變的開場白,早,不論何時何地,那是他以不變應萬變的絕對對白。

  Medusa兩指掐滅了菸頭上的火,不屑的撇撇嘴,她對於Lieblingskind並沒有什麼好感。

  並沒有多說什麼,Gugliemo上前拉著Lieblingskind重新上了車,他們有話可以在車上說,何必像傻子一樣站在山頂吹風?

  跟隨Lieblingskind一起來的家養小精靈很顯然並不會繼續隨行,它一臉怯生生想要跟隨又不敢的重新踏上了馬車,一步三回首,那樣的深情讓Gugliemo不寒而慄,任誰對這樣的濃情都會這樣的。馬車卻並沒有急著離開,那個家養小精靈戀戀不捨的看著軍用汽車一溜煙的開遠,直至消失在了視野之後才重新揮動馬鞭,拉駕著飛馬離開。

  Lieblingskind神情淡漠,沒有解釋來因,甚至是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他好像對Gugliemo沒有寄信的事情也不甚在乎,只是很安靜的看著Gugliemo,而Gugliemo彆扭的看著窗外。

  在這樣的沉默中,一個意外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那個開車的士兵惡言惡語的從後視鏡中露出了兇相,語氣不善,口氣粗俗,“我靠,死小子,你當老子我是擺設,看著玩的嗎?!見到自家大哥都不會打聲招呼,你越來越欠操了!“

  Lieblingskind緩緩的將自己視線從Gugliemo身上離開,恍惚的看著後視鏡里那一臉怒容的男子,過了大概半秒鐘之後恍然大悟,“喔,早—愚—兄—A。”

  於是,Gugliemo詫異的回過頭來,他剛剛說了什麼?

  好像看出了Gugliemo的疑惑,Lieblingskind揚起了專屬於Gugliemo的貼心笑容,語氣不急不躁的解釋,“愚—蠢—的—大—哥,簡—稱。”

  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汽車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猛烈的左右搖晃了兩下,從後面的軌跡來看就像是走出了一個“之”字,車子裡,Gugliemo被Lieblingskind動作靈敏的護到了懷裡,順便趁機吃吃豆腐,吻吻唇角。前排的士兵高亢的咒罵了一聲,“Shit!我操,Lieblingskind,你小子說話永遠那麼氣人!”

  Medusa瞬間發揮了自己龐大的助理功能,在Lieblingskind和士兵的隻言片語間,從大腦中繁雜的人脈關係網中調出了兩者最具可能的親屬關係,她一臉淡定的表情,好像並沒有因為突然的變故而產生什麼影響。

  一串流利的身份介紹從她的口中蹦出,“路易?Von?Scherzinger,Scherzinger家族直系長子,性格粗鄙,不學無術,天生的戰爭狂人,格鬥技巧過硬,魔法力量強大,不愛動腦子,大腦先天性音樂機能不全,耳朵聽到的音程無法用聲音再現,即感覺音階的大腦出現異常,簡單來說就是‘音痴’

  。所以不被家族寄予任何希望,七年前被逐出家門,具體決裂原因不明。現任職格林德沃軍,上將軍銜。”

  於是,路易黑線了,Gugliemo驚悚了,Lieblingskind吃豆腐吃的依舊很high。

  然後,Gugliemo特不怕死的問了一句,“路易哥哥,您跟格林德沃大人也決裂了嗎,為什麼會被發配來開車,當勤務兵?”

  Lieblingskind抱著Gugliemo吧唧親了一口,淡定的評價,“有—辱—門—楣。”

  Medusa樂了,特別囂張的那種,不知道為什麼Medusa的心情很差,而她心情越差就越喜歡找人麻煩,於是她隨聲附和道,“評價的很精確。”

  路易怒視了一眼Medusa,好像很不甘心的蹦出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Medusa睜大一雙眼睛,好像很感嘆於路易大哥的這句話,“原來你不是文盲,真是不容易。”於是,整個車廂里,出了路易大哥之外,所有人都笑倒了。

  面對路易越想越扭曲、越想越鐵青的臉,Gugliemo真的很想開口說,請注意行車安全。

  車很快就又重新開回了格林德沃堡,一路上幾乎都是路易大哥的個人秀,這個時間段被他一個人全部掌控,一開口就是一連串不帶重複的經典罵段,全世界各地不同種族、不同民族的精華,被他操著一口德國音流利的罵了出來。

  Gugliemo靠著Lieblingskind的肩閉目養神,Medusa叼著香菸對著搖開的車窗吞雲吐霧,Lieblingskind作為唯一的聽眾,他需要負責的就是在他大哥準備休息的時候重新挑起怒火。

  轉過最後一個彎,車速減慢,緩緩駛入了城堡的最前面。

  遠遠望去,Sergio上校帶著人筆挺的站在城堡門口,俊逸的面容,永遠冷靜的眼神,銀絲邊的眼鏡,一身同質地的深紅色軍服,儒將之風盡顯。那才是身經百戰的軍人該有的風範,肅殺英挺,這使得Gugliemo對著自己的長官看得小小的眼直了一下。

  Gugliemo突然感到自己手被Lieblingskind握緊了,扭頭,他看見了Lieblingskind在不皺起的眉頭,Lieblingskind在生氣,但是,為什麼?

  車門被一個掛著上尉銜的人從外打開,不過他打開的是前車駕駛席位上的車門,一個標準的軍姿,手背繃的緊直,穿著高筒軍靴的兩腳在水泥地上碰撞,發出乾脆利落的聲音,他的聲音響亮而乾脆,如果單詞能夠擬物化的話,那麼這位上尉口中的單詞一定會化作鑲金邊的方塊,從口中掉落,擲地有聲,“元帥,您辛苦了。”

  “這種安慰,我可不接受。”路易壓了壓自己頭上的帽子,手握著帽沿,挑起眼角,唇角上挑,聲音有種不著調的痞子味道,他好像和在場的人都很熟絡的樣子,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Sergio親自上前把汽車的後門打開,迎出了Lieblingskind,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冰山融化般變得和緩,那絕對是Gugliemo沒有見到過的微笑。不過,Gugliemo也幸好自己沒有見過,因為那樣的微笑雖然看上去感覺很禮貌,但其實根本沒有一點真心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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