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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冷冷的看了一眼Gugliemo這個不速之客,卻倒也沒有趕走他的意思,只是向里靠了靠,給他挪出了一個更大一點的空間。

  並沒有指望Tom會回答自己的Gugliemo笑了一下,Tom總是這個冷冰冰的樣子,Gugliemo的五句話里只會挑一句自己感興趣的回答。Gugliemo從自己的紙袋子像是變魔術一樣,開始一件一件的往外掏著自己帶給Tom的“驚喜”:“愛爾蘭的吉尼斯黑啤酒,百年的歷史;西區皇家蛋糕店的巧克力蛋糕,女皇的品味;街對角肉鋪老闆私藏在地窖里的臘肉,保證你流口水……”

  Tom在食物的刺激下慢慢的往Gugliemo旁邊靠了靠,有些垂涎欲滴的表情。Nagini也從Tom的領口扭動著綠色的大身軀探出了三角形的腦袋,跟著自己的主人一起勾起了食慾。

  “你從哪裡搞的,這些?”Tom有些好奇。

  Gugliemo停下來了手裡的動作,歪頭,因為感冒,聲音裡帶著很濃重的鼻音,他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是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從整個倫敦市搜羅來的,冒著被那些皇宮前戴著動物皮毛製作的帽子的士兵追殺的危險,我想我有段時間是無法再去那邊露臉了。”

  Tom抽動了一下嘴角,挑了一條熏制火雞腿塞進了Nagini的嘴裡,自己則叼了一塊烤鯡魚開始大快朵頤。

  Gugliemo也極快速的開始吞咽一大根雞肉火腿,現在是沉默的進食時間。

  Tom的教養極好,就好像那種禮儀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溶入了血液中,烙印在了骨子裡。即使是在極其飢餓的情況下,他的吃相也很優雅,就像是一副靜默的油畫,儒雅到令Gugliemo自慚形穢。

  不是說他吃的很慢,大概是在孤兒院養成的習慣,Tom進食的速度總是奇快,但絕不會放過哪怕任何一塊的食物殘渣;不是說他囫圇吞咽,Tom會咀嚼,而且咀嚼很多次,只不過速度也是快的令人瞠目,最神奇的是那樣高效率的動作依舊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貴族氣質;不是說他禮儀動作有多麼死板教條,而是一種有里到外,油然生成的優雅感覺。

  Gugliemo歪頭,開始認真的思考,也許Tom Riddle就是他人生里最大的變數也說不定,看著Tom像是上帝傑作的側臉,Gugliemo很開心,他能夠遇到這個變數。

  Tom Riddle對Gugliemo來說,就是狄俄倪索斯*的雙重性格,迷醉卻殘忍。

  作者有話要說:

  *狄俄倪索斯:希臘神話中新神譜里的十二主神之一,酒與狂歡之神,象徵著非理性、放縱和激情,本身具有雙重性格,他能給人歡樂和迷醉,但是卻又殘忍、易怒,正像葡萄酒一樣。

  於是,所謂飽暖思yín欲,某家兒子也不小了,總該發展一下了吧?遠目

  第六章

  1938年12月31日的夜晚,故事並沒有結束於Tom和Gugliemo的大吃特吃,那反而只是一個開始。

  酒足飯飽之後,Nagini還在鍥而不捨的和一大塊芝士蛋糕做著奮鬥;Tom心滿意足的靠在糙垛上,望著月光,因為啤酒而驅趕了陣陣的寒意;Gugliemo摸著自己圓圓的小肚子,打了一個飽嗝,滿口的水果罐頭味。

  “為什麼突然弄了這麼多東西?”Tom主動提問,有那麼點最後一頓晚餐的意味,這是他沒有開口的評價。

  Gugliemo咧嘴一笑,露出了整齊的八顆牙齒,“慶祝生日!”

  Tom的身體猛地一怔,逆著光,將自己全部的表情隱藏在陰影里。Gugliemo察覺到了Tom的變化,於是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我的。”

  這一個物主代詞引來了Tom詫異的側目,眼睛裡閃著Gugliemo無法理解的光芒。

  “John在醫院外面的醫療廢棄物堆里撿到了不足月的我,據他說那個時候我絕對不超過五天大,所以他推斷我的生日是在平安夜到三十一日的這段時間裡,我自己決定把和John的相遇定成我的生日,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後一天。”Gugliemo滿不在乎的對Tom解釋說。

  “噢,碰巧,今天也是我的生日。”Tom回答。沒有Gugliemo式的冗長解釋,簡短而明確,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在很冷靜的陳述一個事實,僅此而已。

  Gugliemo到底有沒有接著追問下去,他已經記不大清楚了。月光下Tom面無表情的好像在陳述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這深深刺痛了Gugliemo的心,同時他的情緒也在被狂喜迅速充斥,這是自己和Tom共同擁有的第一件東西,只屬於“他們的”東西。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人類日常的對話里總是會出現這樣莫名其妙的斷點、空白,因為一個話題已經結束,而另一個話題卻還沒有找到。

  Gugliemo為打破這種不尷不尬的情況,找到了另一個十分尷尬的話題。

  “吶,Tom,你接過吻嗎?”Gugliemo的眼睛睜得滾圓,那裡面充滿了對於未知事物的好奇以及小心翼翼的試探,軟綿綿的語氣裡帶著略微躍躍欲試的探究精神。

  Tom被Gugliemo問題弄的有些疑惑,皺起眉頭,臉上是一種似懂非懂的表情。

  Gugliemo抿了下凍裂的唇瓣,用香軟的小舌尖舔了舔,發紫的唇色有所好轉,變成了桃子般的淡粉色。他有些侷促,放著光的眼神也開始不那麼穩定,手甚至好像沒有了擺放的地方,手指緊緊的摳著大衣邊角處的一圈絨毛,他的聲音帶著顫兒,“要不要試試?”

  Tom不可置信的睜大了自己的黑眸,極淡定的輕輕點了一下頭,幅度極小,卻堅定。

  互相靠近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Gugliemo就像是一個背著父母偷嘗禁果的孩子,忐忑不安又躍躍欲試,肩膀微微顫抖,很不安的小心翼翼著,手心裡全是緊張的汗水。

  他慢慢的靠近了Tom在月光下變得半透明的無暇臉龐,有些恍惚的看著那上帝的傑作,秋水一般深潭的黑眸,白裡透紅的粉嫩臉頰,高而挺的鼻樑,尖尖的鼻尖,以及最下面的薄唇。Tom下巴的弧線極其優美,很適合接吻,Gugliemo貪戀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在Gugliemo主動將兩人的距離幾乎貼近為零公分之後,他顫顫巍巍的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眼睫毛在微微顫抖,像是兩隻翩然欲飛的蝴蝶,月光下,披上了一層銀灰色的外衣。

  最後終於,在這一場像是電影裡故意放慢的動作中,Gugliemo吻上了Tom的唇。

  很軟、很滑、很冷的感覺,但即使是這樣的肌膚相碰,也足可以給Gugliemo一種滅頂的快感。他感覺自己的臉一定因為緊張而變得漲紅,鮮紅欲滴的那種,就像熟透了的蝦子。

  但是他依舊沒有選擇停下。努力的按照自己記憶里John對那些他帶回來的美人所做的,輕輕的舔舐著Tom的唇瓣,吮吸,就像是在很認真的品嘗一份甜點,一寸一毫也不肯放過。小心翼翼,又充滿感情。

  之後,在Tom主動輕啟了嘴唇之後,Gugliemo靈活的小舌伸了進去。

  臉頰觸碰著臉頰,Gugliemo圓圓的小鼻頭蹭著Tom尖尖的鼻尖,灼燙的氣息噴在了彼此的臉頰上,這些都是以往Gugliemo所感受不到的全新體驗。

  他還在Tom的嘴裡踟躕,猶豫著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這是一個極慢且帶著嘗試意味的吻,當事人都很小心翼翼且充滿耐心。試探性的用舌尖掃過了Tom口腔中很深處的牙齦,之後勾起Tom的舌頭,吮吸、逗弄著,就像兩條小蛇在相互交纏,舌尖抵著舌尖,戰慄的感覺又舌尖擴散到舌根,乃至全身。

  很冷的空氣一下子被點燃,就像是在兩人的胸前點燃了一把火,溫度猛的攢高,全身各處都有一股暖洋洋而又蘇軟的感情開始不斷攀升、瀰漫,直至覆蓋全身。

  很久很久之後,那個對於都是初學者的二人來說充滿奇妙感的吻,變成了一個可愛而又很可笑的笨拙回憶。那裡面因為初次嘗試的激動占了絕大部分,而且毫無情慾可言。但那個只不過是一種淺嘗輒止的皮膚碰觸的行為,卻純真而又美好的令人終身難忘。

  很遺憾他們沒有了更深一個層次的動作,這也是讓Gugliemo每每捶胸頓足的遺憾。因為錯過了那一次,他再想申請情事上的主動,已是白日做夢,比赤膊殺龍還不可能實現。

  第七章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過得飛快,就像是紮上了翅膀,一眨眼間,Tom十一歲生日的那年冬天就已經離他們遠去,1938年的7月7日,那個該受到詛咒的日子悄然而至,好吧,也許對於那個時候來說,那是一個該慶祝的日子,而不是受到詛咒。

  十四歲的Gugliemo像往常一樣,抽著煙,熟練的吞吐著煙圈,蹲在隔孤兒院只有一條街的小黑巷子裡,無所事事、漫天胡思亂想著。

  Tom就要十二歲了,在這個物資緊缺的現在,十二歲已經成為了孤兒院裡的大齡兒童,一個可以“恬不知恥”的依靠孤兒院“發慈悲”的極限。也許就在今年過後,Tom就會被送進某個小作坊里,過著暗無天日的學徒生活。又或者,也許並不需要過了今年,十月份的萬聖節一過,就會有一批人迫不及待的來孤兒院,鄰取這些免費的勞動力+出氣筒+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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