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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陳年舊事,大殿還是不知道為好。”水神看了看潤玉,神色里增了幾分傷痛與同情。

  “潤玉知道了,多謝仙上。”潤玉道,有些哀戚。

  “潤玉。”水神見他如此神色,喚了聲,嘆了口氣,又道:“我本極中意你。”

  “潤玉多謝仙上厚愛,愧對仙上,潤玉在此再次向仙上請罪。”潤玉跪道。

  “大殿請起。”水神扶起潤玉,再次嘆了口氣,又道:“若大殿執著往事,一去洞庭湖便知。”

  “多謝仙上。”

  正是往事如煙波,但見煙波浩渺。玉人憑欄立,只聞心聲惕惕。

  作者有話要說:

  大龍護“妻”莫名有點撩,嘻嘻。

  大龍:我不想想媽媽。

  彥佑,水神:不,你應該想媽媽了。

  第21章 寒露成霜

  夜露霜華冷。

  天界雖然不見四季變換,千年萬年都是春暖花開的模樣,只是那花全是雲彩幻化的,一觸即逝,那暖也不過只是仙法靈力維繫的,永世不變。

  四季如春,讓人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但幸好天界是有黑夜的,晝夜按著時辰更替,只不過比凡間間隔的時間久些罷了。

  天界的日子真是過得慢極了。

  鄺露坐在琪樹下的漢白玉石凳上,支頤著趴在桌子上,看著璇璣宮門口的方向。

  已經半日了,潤玉還未回來。

  她剛剛在璇璣宮的四處種下了夢曇的種子,那種子是臨走時巽芳公主贈與她的。

  她憶起在蓬萊的夜幽谷,滿山的夢曇,在月光下靜靜盛開。

  潤玉著一身白衣,撐著一把畫著紅色梅花枝的六十四骨竹節傘,走在花叢中。

  潔白的雪花靜靜地飄落著,落滿他的掌心,他的傘圍。

  那花獨自綻放,那白衣公子亦獨自沉吟。

  冰涼雪花在他掌心融化。

  月色滿天,遠處又是飄渺琴聲。

  “他應該是極喜歡這曇花釀的吧。”

  鄺露將在蓬萊親手釀的一壇曇花酒埋在了琪樹下,她心裡歡喜想到,“等院裡曇花盛開了,便和潤玉哥哥、小熙月下喝酒賞曇花吧。”

  更深又一重。

  潤玉還未回來。

  鄺露有些著急了。

  寒露下了一層又一層,凝露成清霜,將宮內屋頂都染白了。

  鄺露收起靈力,滿意道:“這樣才有點季節變幻的樣子,人間此時正是乍暖還寒,也許比這還冷。”

  這時,宮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他似是有些累了,走路搖搖晃晃的。

  “誒,小熙,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鄺露見到羅熙,輕輕地責備道。

  “下午被各位仙子拉著各宮轉了一圈,晚上又去了月下仙人處……”羅熙輕拍著頭,迷糊著眼睛說道。

  他看了看周圍,迷茫問道:“小露珠怎麼還沒休息,潤玉哥哥回來了嗎?”

  “還沒有,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在這兒等他。”鄺露扶著羅熙道。

  “哦。”羅熙說著便回房了。

  鄺露看到羅熙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她心裡想,小熙還是個孩子啊,不過還是魘獸吐夢珠泡泡比較可愛。

  潤玉自下午出了花界,便一直心事重重。

  終究,他獨自赴了洞庭湖。

  煙波浩渺,放眼無際,一人立於水中沚,獨自吹簫,簫聲蒼蒼。

  “大殿,你終於來了。”彥佑收起手中玉簫,道:“你想要知道的,都在這洞庭湖下。”

  潤玉神色迷惘地看著這片無垠水域。

  “你不記得這裡了嗎?”彥佑道。

  “我應該記得這兒嗎?”潤玉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嗎?”彥佑道。

  “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潤玉道,又在心裡說道:“只是為何我會害怕?”

  潤玉走近湖邊,似有痛苦神色,心中道“到底為何,靠近此處我便如此心慌?”

  他努力去回憶什麼,盯著那湖水,終究難忍心怵,慌亂離去。

  他倉皇地逃離洞庭湖,腦海中閃現的記憶令他痛苦萬分。

  想要去憶起,卻想不起來;不想去憶起,卻閃現腦海。

  到底,我的兒時發生過什麼?

  丟失的那段記憶是什麼?

  娘親你在哪兒?

  鯉兒是誰?

  ……

  潤玉無力地想著,胸口還沒有復原的逆鱗之膚傷痕累累,此刻正在隱隱作痛。

  像火燒,像冰封。

  熱到極致,冷到極致。

  “潤玉哥哥,你回來啦。”鄺露迎上去。

  潤玉沒有說話,只忽地抱住了她,頭埋進她溫熱的肩頸里。

  鄺露感覺到有冰涼的眼淚從他臉上滑落。

  “潤玉哥哥,你怎麼了?”鄺露抱著他的背,輕輕地撫著。

  過了片刻,潤玉才慢慢地說了句“我沒事”。

  然後兀自推開了鄺露,逕自回房去了。

  鄺露站在琪樹下,夜風已經帶走了潤玉的體溫。

  她突然覺得冷,肩上的兩塊淚漬像結了冰般地沉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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