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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願意將自己託付給我嗎?”

  “……”

  米奇抬頭看向夏琪,與夏琪四目相對,似乎是想看清她的眼中是否深藏著惡意。良久,久到夏琪以為他會退縮時,米奇伸出了手。

  膩滑的鱗片與溫熱的人類肌膚相觸,然後緊緊的握在一起。

  “我願意。”

  無論是人魚還是魚人,他們內心深處都憧憬著海面上的世界,憧憬著人類的世界。

  這種近乎迷戀的憧憬,正是他們小時候為自己種下的情結。

  借著夜色偷偷的浮上海面,窺探到歌舞昇平燈紅酒綠的繁華,然後變得無法忍受海底的寂靜。

  這種感情經過數代的積累,已經化為了基因的一部分,牢牢地印刻在每個人魚與魚人的身體裡。縱使是對人類恨之入骨的霍迪·瓊斯一夥,也只是將“愛的反面”發揮的淋漓盡致罷了。

  米奇今天是第一次浮上海面,原本只打算待在安全的地方遠遠地看一眼人類的城市,沒想到不僅交到了第一個人類朋友,還在朋友的帶領下踏入了這座充滿驚奇的繁華之地。

  人魚島並非沒有人類,相反常年絡繹不絕的人類“觀光客”是人魚島居民收入的重要來源。可是米奇自出生以來,從沒有見過這麼多人類。

  小人魚瞪大著好奇的眼睛四處亂看,發現周圍儘是些沒見過的東西。

  用翅膀飛翔的鳥兒,長著葉子的樹,陽光曬在身上竟然是燙燙的。路邊的燒烤攤里。賣的既不是魚肉也不是貝肉,從沒有聞過的香味讓米奇狠狠咽了口口水。

  察覺到米奇視線的停留,夏琪輕笑的問:“想吃嗎?”

  “想!”米奇立刻興奮的回答,接著又沮喪地說,“可是我沒帶錢。”

  “我請你。”

  夏琪領著米奇走到烤肉攤前。離得近了,米奇才看清攤主並非人類,而是長了尖嘴和三角耳朵的毛絨野獸。

  “給我兩串牛肉的。”

  “好嘞!30貝里。”

  野獸老闆雖然長著爪子,但手指非常靈活,翻烤肉串極為嫻熟。

  夏琪為了付錢,暫時放開了牽著米奇的手。小魚人頓時慌了一下,立馬捏住夏琪的衣角才重新鎮定下來。

  “給。”

  將其中一串遞給米奇,夏琪看著他吃下一口。米奇仔細地咀嚼口中的牛肉,直到徹底咬爛才肯咽下去。

  “奇怪的味道。但是好吃!”

  “那真是太好了。”

  兩人離開烤肉攤,再次手牽手地走在街上。這次,米奇注意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群,不只有人類。

  人魚和魚人自不用說,像烤肉攤老闆那樣的人形野獸也有不少。再仔細區分的話,還有許多有兩個膝關節的長腿人類和有兩個肘關節的長手人類混在其中。這麼看來,背上有小翅膀的人類也非常的可疑啊。翅膀到底是不是裝飾呢?

  像是知道米奇的困惑,夏琪張口講解道:“剛才的老闆是皮毛族,有兩個膝關節的人叫長腳族,有兩個肘關節的叫長手族。背上長著翅膀的人,大家一般叫他們天使族,據說他們的祖先來自月亮。”

  “月亮?”

  “啊,我忘了你是第一次浮上海面。還沒有見過月亮吧。”夏琪稍微想了想,用了一個不正確卻容易理解的說法,“月亮,是在晚上代替太陽掛在天上的光源。”

  “晚上才能看到嗎?”

  “你想要看月亮?”

  “嗯。但是我晚上要回家,不然媽媽會擔心的。”

  “那就等你再長大一點,再來看月亮吧。”

  “要長到幾歲才行?”

  “十歲吧——魚人的力氣比一般人類要大兩三倍,等你長到十歲就應該可以保護自己了。到時候,記得到‘夏琪的敲詐酒吧’來找我。”

  “好。我們做約定。”米奇舉起右手,伸出小指,“拉鉤。”

  魚人的指縫長有蹼,內屈握起的無名指使小指根本無法伸直。

  是與人類不同的手。

  亞人們,因為自身的種族天賦,在各方面有著優於人類的能力,但同時也因此遭到人類的排斥。在幾年前,魚人和人魚甚至被殘忍地劃分為魚類,皮毛族同樣被降格為獸類。別說是在香波地島開店和逛街了,光是偽裝被人認出來,就會遭到迫害。

  而如今,身為人類的夏琪和身為魚人的米奇,能夠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拉鉤做約定。

  夏琪伸出小拇指與米奇的勾在一起,上下輕輕搖晃。

  “拉鉤不許變,說謊吞千針。”

  把小魚人送回相遇的海岸,夏琪目送他潛回海里,又接著站了一會兒才漫步離開。

  當她回到自己的小酒吧時,發現已經有一位常客坐在裡面了。

  穿著黑色長風衣的高個男子,駝著背坐在吧檯前。圓頂的帽子下,流瀉出瀑布一樣的金色長髮。

  一杯威士忌擺在男子的手邊,裡面的球形冰塊削地非常正。

  夏琪一言不發地走進吧檯,點起一根煙。

  “今天來的比平時晚啊。蜘蛛女。”無法忍受沉默的男子率先開口,“讓客人等可不好啊。”

  “趁老闆不在,擅自動酒的不是客人。是強盜。”

  夏琪彈掉菸灰,始終沒拿正眼看男子。

  “哈——嚕嚕嚕——”猶如貓科動物的喉音,男子無奈地嘆氣,“我會付錢的。”

  “老規矩。”

  “……你這裡真是名符其實的敲詐酒吧。”

  男子抬頭,露出一張留有縫痕的獅子臉。

  夏琪知道,男子並非皮毛族,而是曾經接受過改造手術,將幾種動物的特性集於一身的改造人。是原七武海月光·莫利亞的手下大將,獅子男阿布薩羅姆。在莫利亞倒台後,化名阿布薩,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為莫利亞的東山再起四處奔波。

  雖然是個色鬼,但也是個有原則有忠心的人。

  “我要草帽路飛的情報。”

  “放棄吧。”夏琪不耐煩地揮手,“你討多少次都一樣。關於小路飛的情報我不賣。”

  “可惡!”

  阿布薩不甘心地捶桌,夏琪冷眼看著。

  “你是活該。月刊的用戶守則里,第三條就是不得傳播、外泄月刊內容。對象是家人朋友,‘那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居然寫進稿子裡,發到報紙上。被拉進黑名單是當然的事情。”

  “呼嚕嚕嚕!拜託!我可是撰稿人啊!把得到手的情報寫進文章里,正是我的工作啊!”阿布薩崩潰地抱頭,“現在連主人都把月刊藏起來,不讓我找到啊!你敢信!”

  “哈哈哈哈哈!”

  對阿布薩的悲慘遭遇,夏琪毫不同情的笑出聲。

  “想不到莫利亞也在訂閱《草帽月刊》啊。我以為他見不得小路飛他們活的好。他不想當海賊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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