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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有什麼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伴隨著許多的奇奇怪怪的、五顏六色的圖片和字,其中一張上面寫著:
【我看你是癩蛤蟆日青蛙,長得醜還想玩的花.jpg】
花白禾:“???”
她萬臉懵逼,不知道自己和這人之間究竟是個什麼關係,才會得到這樣一張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琢磨著“表情包”這個詞,花白禾的神情變得愈加困惑。
可是一旦她想追逐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圖片往下逡巡,那些畫面又紛紛如鏡面破碎了。
“互相交換了名姓,以後就是朋友了——不請我進屋喝一杯茶嗎?”
瞧見她臉上一副思索的樣子,面前的人微微笑著問了一句。
花白禾被他這麼一提醒,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她反應過來,稍微往後面讓了讓,這便是請的意思,根本沒讓旁邊的波叔有任何傳達男主人們意見的機會。
屋內餐桌旁的尹逍、薛繼鳴:“……”
心裡有點急,也有點生氣。
還是薛繼鳴先按捺不住,起身朝客廳的方向而去,臉上也是與習桐如出一轍的笑容,因為皮囊同樣出色的緣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有兩隻雄孔雀爭相開屏。
“不給我介紹一下我的‘新姐夫’嗎,姐?”
是薛繼鳴先聲奪人地問了一句。
彼時花白禾正在讓波叔準備消食的普洱茶,一轉頭就見到薛繼鳴一副“極其護短”的樣子,對腦門上頂著男朋友門號的習桐發難。
花白禾有些奇異地看了一眼薛繼鳴。
而習桐只是十分淡然的坐在沙發上,只是微笑地同樣抬頭看向花白禾,仿佛沒聽出“新姐夫”這個詞裡該有的吃醋暗示,等著她的介紹。
薛繼鳴等他的回答等不到,又隱約收到了自己親姐姐的胳膊肘往外拐暗示,頓時感覺自己剩下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里。
他暗暗把自己憋了個夠嗆,只借著花白禾跟波叔交代完普洱種類的時刻,悶悶地問了句:
“姐……?”
花白禾無端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丁點的委屈,後知後覺地“啊”了一聲,用自己都想不到的內容回道:
“你以前好像不管我這個的。”
薛繼鳴:“……!”
他眼睛忽然發亮,一剎那將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姐夫拋到了腦後,飛快地開口道:
“你想起來了嗎!”
“姐你是不是又想起來了!”
花白禾瞧見他眼中的期待和高興,對比薛繼鳴的高興,她自己的反應卻平淡了許多,安靜了一會兒才道:
“沒有。”
她說:“我只是突然這麼覺得。”
從薛繼鳴的角度中,她也看出了自己那神來一句似乎是說對了方向。
不記得為什麼了,她想,薛繼鳴是從來不管自己戀愛方面事情的。
不論是父親尹逍,還是弟弟薛繼鳴,她總覺得,這兩位親人都是只要她能過得好,就會連帶著對她的愛人也無比寬容的類型。
果不其然——
薛繼鳴雖然忿忿於這傢伙明目張胆上門擺身份這個事情,卻因為花白禾的態度,也只對習桐最開始冷淡,之後很快就在花白禾的態度影響下同樣轉變了自己的風向。
尹逍眼見著自己的小兒子即將因為親姐的態度而背叛“父子聯盟”,即刻從餐桌那邊踱了過來,慢吞吞地坐在了習桐的對面。
“小習是吧……?”
他拖長了語調,問了習桐一句。
那墨藍色西裝的青年聽見他的問題,半點被刁難的自覺都沒有,只笑眯眯地對尹逍點了點頭,喊了一聲:
“尹叔叔好,很抱歉因為擔心她的情況,貿然上門做客。”
尹逍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從旁邊順手拿起自己的報紙,裝模作樣地抖了抖,假裝自己十分忙碌的同時,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你們之前怎麼認識的?”
他說:“我女兒的情況你現在也看到了,因為之前事故的後遺症,現在偶爾會將之前的事情全部忘掉。”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視線從報紙上挪開了稍許,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地看著他。
習桐面上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等到尹逍將話語說完,才不疾不徐地保持著自己的笑容,接了一句:
“我與小花是……在她狀態最差的那段時間認識的。”
也就是說,他連最糟糕的花白禾都見過了,健康著的、只是有小小後遺症,並且未來總有一天會全部想起來的她,他又有什麼理由離開呢?
這話一出,尹逍和薛繼鳴都無話可接。
在場的人幾乎都默認了,花白禾被誤診出癌症的時候,毫無疑問就是她整個人狀態最差的時候認識的。
就在這死一般的沉寂中——
只有花白禾一個人毫不在意地順勢問了一句:
“是嗎?”
習桐仿佛習慣了對人保持溫和有禮的樣子,沖她揚了揚唇角:“是。”
剛應完,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道:“對了,你上次說想吃中心城附近的一家茶餐廳,我來之前已經訂過了位置,晚上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