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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做什麼呢?”

  “不知道啊?我聞見了魚子的味道,可能是在交配?”

  “哇,交配好玩嗎?”

  “要不咱倆試試?”

  於是,幾隻即將成年的小海豚,在不遠處也歡快地搞了起來。

  這畫面……老天看了都想流淚。

  天上開始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

  初時,那些雪花飄落下來,還沒來得及入海,就被浪花跳起拍滅,如同石沉大海,無聲無息。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

  花白禾渾身熱的快要爆炸,缺氧似的張開了有些乾的唇瓣,嘗到了落在嘴邊的一片冰涼。

  沒有味道,只是很冷。

  與體內的水深火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已經沒有力氣討饒了,腿根又酸又麻又脹,抽痛到幾乎要失去知覺,不知道是泡水泡久了抽筋,還是丟臉地被做到失力。

  花白禾甚至不記得自己說了多少次不要。

  中途還有被弄的狠的時候,她狠命地抬手去扒拉住礁石,五指曲起在被海水腐蝕得千瘡百孔的石頭上抓撓,試圖找到個能夠攀住身體的節點,只是中途,被身後那人從指縫中交疊進微涼的手指,輕易地用十指相扣的動作,瓦解了她的掙扎。

  雪花從小變大,開始的時候還細長如雨絲,後來就變成了軟絨的鵝毛,飄飄忽忽地落在她的額頭、鼻樑、眉間……

  冰涼開始落下來的時候,是細細密密的冷,等到轉化成凝之不化的霜色後,她的頭上、眉毛上,已經儘是化不去的雪色。

  等到她只剩半口氣,才被允許中場休息一會兒的時候——

  花白禾的頭髮都快找不到原先的發色了。

  她冷的想往海里縮,卻被身後的人魚緊緊的抱住了,不許她往下滑。

  “冷……”

  花白禾之前憋的嗓子都有點啞,現在說話的時候,語調聽著更是讓人心疼。

  以往除了在床事方面強橫,其他地方總會聽從她需求的人,這會兒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只是變戲法一樣地變出了她的衣服,給她披上之後,尾巴又給她加熱了一片暖烘烘的海水,讓她像是泡澡般地待在裡頭。

  只是,不許她抬手去拂掉眼角眉梢的雪痕。

  花白禾力氣拼不過她,又怕被她找著機會再弄一通,只能委屈巴巴地頂著一頭霜雪應了。

  但是這也只是暫時的——

  她所在的那片海水被某人魚加熱之後,沸騰而起的液化後的細小水珠像是白霧,熱氣很快就把那些冰涼給熏化了。

  在雪色未化之前……

  索菲亞好像看出了她的委屈,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道:“是我不好,我只是……太喜歡你現在的發色了。”

  但她不該忘了。

  就算曲暮春不像是上一世的薛苓,沒有那樣脆弱,不會因為一點風寒就得重感冒,弱的好像只是睡個覺,都叫人提心弔膽地,害怕她失去生息。

  可是,曲暮春終究,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

  還是會生老病死。

  讓那些雪色停的太久,化成的冰水在腦袋上走一遭,久了還是會對身體不好。

  花白禾聽到她的話,剛開始以為她是喜歡自己跟她一個顏色頭髮。

  畢竟,索菲亞的頭髮是自然而漂亮的銀色,除了她那毫無瑕疵的白皮膚高顏值,鮮少有人能撐得起來。

  但很快地,花白禾又意識到,並不是這樣的。

  前面的那麼多個世界,她們倆都在華國背景下誕生,可對方從未對她的發色執著什麼。

  花白禾心念一動,想到了一句話:

  雪落滿肩頭,也算是白頭。

  她們倆,向來都是有始,無終。

  從來見到的都是對方年少的模樣,哪裡有機會共白首?

  她累極地趴伏在石頭上,像是疲憊到了極限,睫毛翕動幾下,還是放棄一樣地閉了閉眼睛,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眼睫上,將那點黑墨,也塗上一層自欺欺人的銀裝。

  ……

  就在她們倆在海洋中探索生命誕生奧秘的時候——

  之前的小島附近。

  塞壬正在無聲打量著傅光啟。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內,他們倆算是相安無事地處了許久。

  當然,她能消停,主要是和平使者索菲亞的功勞,若不是她之前把塞壬完全碾壓,又從她那兒得來了族長繼承的鱗片,這會兒她一定會囂張地把膽敢覬覦自己獵物的傅光啟揍死。

  現在她只能傷重地躺在淺灘上任人宰割。

  但奇怪的是,這個試圖跟她爭搶小獵物餵食權的同族,對她好像沒有什麼太深的敵意,甚至還記得在進餐的時候,分她一些東西。

  塞壬一時間不確定,是這人在人類當中混跡久了,忘記了人魚族的特點,之前只是無意觸犯自己,還是別的什麼。

  在對方將東西放到她旁邊的時候,她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趁我病,不要我的命嗎?我剛才可是差點掐死你。”

  誰知,傅光啟聽了她的話之後,只是默默地打量了她一會兒,而後回道:

  “不了,算是回報你對我的救命之恩——雖然你可能不記得。”

  之後,他自己扛著一條巨大的三文魚走到旁邊,三兩下處理完了,片出一些鮮嫩的魚片,在舌尖上感覺到鮮味的同時,他開始有些懷念醬油和芥末的鮮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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