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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哀莫大於心死地閉上了眼睛。
卻不知道,看到這場面的江雪也已經嚇傻了。
那麼多血……
她簡直不敢回憶自己之前都做了什麼。
江雪保持著掀開被子的動作足足停頓了十來秒,直到聽見花白禾的噴嚏聲,才手抖似的鬆了被子。
她試探地抬手摸到了花白禾的臉頰。
滾燙的熱度,讓她懷疑這人是不是時時刻刻要被燒傻。
江雪坐在床沿邊,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了點顫抖:“苓、苓姐,我不是人,我馬上去給你打急救電話。”
她就是這樣的混帳,她該認得,這就是她逼迫對方的代價。
過了今天,不論她的名聲要如何一敗塗地,都是她活該。
花白禾被她手足無措著撥打急救電話的樣子給震驚了——
37.8度而已,至於喊120嗎?
然而意識到自己這幅模樣很可能被急救醫生們拿一床雪白的被單裹上擔架,花白禾終於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臉皮,趕忙抬手想去拉她的衣角,卻拽了個空。
花白禾睜大了眼睛看她按下撥打鍵——
“你給我住手啊!”
花白禾發出了絕望的吶喊:“我來個大姨媽而已啊,你至於給我抬醫院裡去嗎!”
何況她也不是那種來個大姨媽就能疼死的體質!
聽著耳朵里話筒的‘嘟嘟’聲,江雪還特意避開了她的影響,就擔心她為了面子不肯請醫生過來。
然後,電話接通的剎那,花白禾中氣十足的吼聲傳到了話筒的對面。
江雪:“……”
醫院前台:“……”
兩邊沉默了許久,還是電話那頭的前台小姐姐先開了口:“您好,還需要急救服務嗎?”
江雪緩緩地吐出一句:“……不用了,謝謝。”
她放下手機,轉頭看著床上那人,像是想做確認一樣地問了一句:“你剛說什麼?”
花白禾整個人都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鹹魚樣,癱在床上,瞟了她一眼,語氣複雜地說了一句:“生理期,大姨媽,月事……你想怎麼給它取名都行,懂我的意思了嗎?”
江雪:“……”
那一刻,她終於想到了女人血流不止的那個最正常的情況。
……
遭遇了一番烏龍,室內的氣氛安靜得很。
江雪本來想幫她收拾床鋪,但沒想到花白禾擺了擺手,一副心累到極致的樣子,跟她說道:“你不洗,我還能跟阿姨說是漏了,正兒八經讓她們去洗,你洗了晾在陽台上,你讓她們怎麼想我?”
這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江雪抿了抿唇,只對她說了一句好吧,但是又沒管那些髒污的氣味,幫花白禾認認真真地擦乾淨了身上,而後又幫她將內褲、衛生巾、褲子等等全部穿妥當。
花白禾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臉都在這個世界丟完了。
她自覺已經沒有臉面再跟江雪見第三次面了。
花白禾面無表情地拉著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在被子裡對她悶聲說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多想,我就當你是見義勇為,跟我互相幫助,你走吧。”
江雪嘆了一口氣,拉開了她擋住被子的臉,不讓她捂著自己。
“退燒藥剛吃下去,一會兒苓姐你可能會有點困,不管怎麼樣,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弄出來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放心吧苓姐,我這人……最差還是明白敢做敢當,你若是不高興,想怎麼沖我來,我都接著。”
她閉上眼睛,在花白禾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門外的敲門聲響了許久。
“江小姐,您的父親讓我們提醒您一句: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這才大年初三,這邊的習慣是,在正月十五之前,都不適合在別人家留宿。
江雪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沉沉地起來了,對花白禾說了一句:“你放心吧,我晚上會過來的。”
花白禾半點都不期待地看著她。
——晚上過來有什麼用?
還不是只能看不能吃。
呵,她已經看透了這個虛偽的女人。
江雪說完,看到她的神色,臉上不禁浮出幾分黯然,卻很快振作,往房間外去。
她一離開,就有人想來通知薛苓用餐。
結果還沒開口,就被床底那團皺巴巴的被單給吸引了。
進來的正好是個年輕的幫傭,花白禾也沒管那麼多,人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就光動嘴指揮小朋友:
“幫我把那床單拿去給阿姨洗了。”
那年輕的小女僕一臉的震驚,好像在說她:
天吶,沒想到大小姐你居然是個這麼開放的人!
花白禾看著她滿臉的欲言又止,問了一句:“你……有什麼要問我嗎?”
問吧,這樣她就能解釋這個完全是姨媽血,跟那種不健康的行為半點關係都沒有。
花白禾殷切地看著她,想等她問出自己,然後洗白一波。
結果不知是她平日裡的模樣太兇,大家都害怕她,等她這話出來之後,那小女傭頓時抱起來床單,瘋狂地搖頭,對花白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