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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門把手被擰開的輕輕聲響。
裡面書桌邊有個女生轉過輪椅,神情淡定地看著她:“來了。”
江雪反手關上了門,目光與她對上,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才對花白禾點了點頭道:
“嗯,我來了,苓姐。”
花白禾坐在輪椅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並不著急問她這漫天流言的事情,但江雪已經主動開口了:
“抱歉,前段時間拿你的事情當引子,跟家裡出櫃。”
花白禾搖了搖頭:“沒關係。”
她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家裡解釋清楚?”
江雪邁步朝她走去,手放在兜里的眼鏡上,她今天沒戴隱形,所以並不能將對方的模樣看的分明,除非湊得更近些。
她這是被遺傳的近視,後天努力控制著閱讀習慣,也只能讓度數不再加深而已。
花白禾也沒從她的身上感覺出什麼侵略性,也就沒管她的動作。
“解釋……”江雪細細地咀嚼了這兩個字,直到走至花白禾的跟前,才慢慢道:“如果,我不打算解釋呢?”
她俯下身,單手撐在桌上,朝輪椅上的人稍稍偏去,脖頸里芬芳沉沉落下,沁入那人的鼻翼間。
“從一開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我就被苓姐吸引了。”
江雪抬起手,將薛苓肩側的一縷頭髮慢慢地掛到她的耳後,微涼的指尖碰到溫軟的臉頰時,成功讓身下人往另一側縮了縮。
花白禾疑心這人是不是有第二重人格。
每次跟她隔了點距離的時候,這人就溫潤有禮,一旦湊的稍微近了點,隨時隨地會發作的危險就會從每個毛孔里雀躍著往外冒。
她僵了僵,直言道:“我對你沒有興趣。”
江雪半點也不擔心,問了一句:“那你對誰有興趣?流螢?”
她甚至做好了花白禾一旦點頭,她就攤牌自己身份的準備,然而——
“不啊,我對她也沒興趣。”
花白禾的話語在室內響起。
江雪的動作停住了。
她直直地看進花白禾的眼睛裡,開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一看就不會玩,而她,一看就太會玩了。
花白禾暗自嘆氣,心道這兩人要是能中和一樣,那就好了。
她還沒開口,江雪就接了下去:“苓姐不喜歡我,是因為我這樣子,顯得太無趣了,是不是?”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江雪低低地笑了一聲。
笑聲剛出口,就消散了,差點讓人捕捉不到。
她直起身來,唇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抬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五指從前額往後捋,柔順的黑髮從她的指縫裡穿過。
“正好。”
她說:“我也膩煩了總是要在苓姐面前裝成乖乖女的樣子,我到底能不能讓你滿意,還請苓姐親、自、嘗、過、再、說。”
末尾的幾個字輩她咬了重音。
與此同時,她從兜里摸出了一根皮筋,將腦後的頭髮輕鬆纏了幾圈束起,又從兜里摸出了自己常用的金絲邊眼鏡,架在鼻樑上。
儼然從之前那副單純無害的樣子,變成了……斯文敗類。
花白禾被她的大變身給嚇了一跳,疑心這人是不是個變形金剛,就看見她抬手挑起自己的下頜,湊近眯了眯眼睛:
“這樣果然舒服很多啊,能把苓姐這幅脆弱又可憐的樣子看的清清楚楚……不知道等會兒苓姐哭出來的時候,是不是也能這麼漂亮?”
花白禾顫顫巍巍地喊系統:
“統、統統兒,她的眼鏡里是不是住了什麼妖怪,為什麼戴副眼鏡之後,整個人都變得這麼鬼畜?”
系統也被這一代才女的二人格給震驚了:
“不、不知道啊。”
花白禾嘆了一口氣:“哎,還好我喜歡。”
系統:“……”
完球,又來了。
花白禾剛想張嘴說話,嘴裡被對方從兜里摸出個圓球塞了進去。
她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想說點什麼,卻已經晚了。
……
十分鐘之後,有人敲了敲門:
“小姐,已經到了午餐時間,您今天是打算出去吃,還是讓我們拿進房間?”
花白禾眼角掛著淚,不停地‘唔唔唔’出聲,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人,黑色的眼睛裡蒙了層水霧,像是河澗里的黑色鵝卵石,被水浸過越發圓潤剔透。
江雪一手伸進了她蓋著的毛毯中,另一手揩了揩她的眼角,貼近了耳朵:
“嗯?苓姐說什麼?”
“不行啊,你老是這樣跟我撒嬌,我根本聽不清你的話呀。”
花白禾努力睜大了眼睛,想說話,卻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而外面的敲門聲已經越來越急促了。
江雪嘆了一口氣,湊到她耳邊說道:
“你也不想被人看到現在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吧?那你答應我,要好好地說話哦。”
花白禾差點被她那副哄騙小孩兒的語氣騙到,但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只能對她迫不及待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