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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個江雪,還挺好看的。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吧?”系統在她腦海里鄙夷地說道。

  花白禾充耳不聞,對薛繼鳴丟了個眼色,就見他笑呵呵地推著花白禾的輪椅過去,在這期間,花白禾都在用餘光看那個江雪。

  與她不同,對方在正大光明的打量她,不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刺探視線,僅僅是很平靜地注視她一眼,對她禮貌地點了點頭。

  江雪指尖如玉竹,骨節分明,捧著那個青綠色的薄瓷杯,不知是誰襯了誰。

  澄澈茶湯冒出裊裊水汽,隱約籠的她皮膚像是由冰肌雪骨砌成般。

  當她垂下眼睫的時候,猶如簌簌飄雪紛揚而下,將眼底的光映得細細碎碎。

  尾端自然卷的黑髮正好托出她的五官,明明也不是玲瓏小巧的類型,偏偏文文靜靜地往那邊一坐,給人一種……

  乖巧的感覺。

  花白禾這麼個風騷的人,當然喜歡的不是這個類型,但也不妨礙她欣賞一下漂亮的花瓶。

  結果不知是她的視線停留太久還是怎麼著,那人端著茶杯,又抬眼往她的方向看了看,好像覺得在人家家裡不好太約束,臉上露出幾分遲疑,對她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江雪。”

  聲音低低的,不知是不是害羞。

  花白禾總覺得自己面前蹲著只可愛的兔子,抿了抿唇,回了一句:“薛苓。”

  江雪點了點頭,沖她綻開了一個笑容。

  像是寒冷的天裡嘴裡忽然被人塞了顆水果糖,甜度一點點綻開。

  她就在這樣的笑容里小聲開口:“苓,卷耳也——很可愛。”

  那是《說文解字》里,對苓字的註解。

  通俗點來說,卷耳就是……野菜。

  花白禾:“……”

  不論這個可愛是用在她身上,還是野菜身上,她覺得恐怕都不太合適。

  她看著面前這位萌點姿勢奇特的小姑娘,正想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無語,就發現對方眼底稍稍含了點期待看著自己。

  花白禾:“……”

  糟糕,她想起來了,這種書香傳承的大家,見面都喜歡從夸對方名字開始,既能夠展現商業互吹情誼,又能夠體現一個文學功底。

  但這真的很為難她一個當年卡及格線畢業的大學生。

  於是在對方那隱秘的期待中,她握著手中逐漸變涼的塑料杯子,慢吞吞地開口:

  “江雪,柳宗元。”

  江雪愣了一下,即刻在自己的腦海中重現了這句話,正確的應當是:

  《江雪》——柳宗元。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躍躍欲試準備背詩的花白禾說道:

  “你太可愛了吧。”

  很好,初次見面,花白禾就從這隻小白兔手裡收到了兩次‘可愛’稱號。

  作為一個寧可被誇‘騷氣’,不願認領‘可愛’的人,花白禾掐指一算,覺得她和這個好看不好吃的小兔子緣分已盡,隨便捏了個藉口,就打算回房間去了。

  ……

  很不巧,剛回房間的她忽然感受到了自然的召喚,轉著輪椅就往洗手間奔去,結果扶著旁邊水池的動作打了滑,一個沒撐住——

  差點腦袋栽進馬桶里。

  但更不幸的是,她一屁股摔在了旁邊,而且輪椅上喊人的遙控器被她摔跤的動作甩到了洗手間外頭。

  解救自己的唯一辦法,就是……

  輸出全靠吼。

  但她進門時,客廳的聊天聲音很大,傭人基本都在那邊照應,她就算不要臉,人家也不一定能聽見。

  花白禾心中哇涼哇涼的,扶著旁邊的輪椅凳子,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哪怕現在的她屁股蛋子也感受不到冰涼,淒悽慘慘地對系統說:

  “統兒,我一世英名,沒想到要在這廁溝里翻船。”

  她說:“都怪你,百年以後,人家考古學者研究薛家歷史,標題就是:《震驚!薛家古廁里發現的女屍竟然是……》”

  系統:“……”

  這邏輯太強大,它沒法接。

  花白禾發現系統不理自己,開始在腦海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哭的深情又忘我,直到——

  “涼不了,有人敲你門你聽不見嗎!”系統被她哭的主腦都在疼,忍無可忍的提醒她。

  花白禾擦了擦自己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問了句:

  “誰啊?”

  門外的人禮貌地回了一句:“是我,江雪。”

  花白禾:“……”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來了。

  系統為了防止她繼續鬼哭狼嚎,趕緊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放心,江雪那種家庭背景教育出來的人,肯定會幫你保全臉面,絕對不可能讓薛家人知道你今天又丟人地栽在馬桶旁邊。”

  花白禾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個‘又’是什麼意思?你意思是我沒來之前,這個倔強的人設就經常來喝馬桶水唄?”

  系統成功被她噁心到了:“……”

  花白禾反擊了系統一通,為自己行動不便的雙腿小小報了個仇,猶豫半晌,選擇對外頭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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