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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年費力地睜開眼,想看清楚手心傳來的力量是誰的,但視線被眼淚和汗水所模糊。依稀中,她仿佛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卻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那隻手就這樣握著自己的手,似乎給了她勇氣一般,最終平安的將孩子生了下來。

  “錦兒姐姐,是個兒子!你看!”秦柔用布包著正在啼哭的嬰孩,送到她面前。

  她的衣服已經全部被汗濕透了,努力集中視線。看了一眼秦柔手中抱著的小粉球似的娃娃,聽到他嘹亮的哭聲,錦年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然後就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她依稀看到了秦烈的臉。可等她醒來之後,他已經毫無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讓她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過她的心態早已和以前不一樣,再怎麼樣,她都能微笑面對,因為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從搖籃中抱起念之,錦年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這是她的孩子,在她腹中孕育了十個月,身上流著她的血的孩子。錦年從未覺得如此滿足過。指間輕輕點著念之肉嘟嘟的小臉蛋,笑得格外安詳。

  秦柔看著又開始望著孩子傻笑的錦年,輕聲出口問道:“錦兒姐姐,你打算自己帶大念之嗎?”她已經問過好幾次這個問題了,希望這次回答她的不再是沉默。

  錦年一頓,想了一會才說:“我已經決定,等念之滿周歲,就把他送回皇宮。畢竟,那才是他的家。”

  雖然她也想自己帶著念之,但她知道,她現在仍然是秦烈的妻子,念之始終是姓秦的。皇室血脈,怎能流落民間?而且按照大梁嫡傳長子的傳統,秦念之將來會是太子。

  秦柔蹙眉道:“那你呢?那也是你的家呀!”

  錦年抬起眼睛看著秦柔,淡淡地說:“小柔,你認為那真的是我的家嗎?”

  秦柔一怔,回想起錦年在宮裡遭受的一切,那的確沒辦法稱之為“家”。但想起哥哥悲傷的背影,秦柔還是開口道:“錦兒姐姐,他已經改了很多了。你為什麼不……”

  “小柔,你看這個,”錦年打斷秦柔,在她面前挽起左手衣袖。

  膚如凝脂的藕臂上,一條三寸左右的細長疤痕映入眼帘,雖然已經與皮膚的顏色十分相近了,但仍舊看得出一條蜿蜒的痕跡。

  秦柔一愣,不解地道:“這是?”

  錦年放下袖子,緩緩地說:“這是我八歲那年爬樹,不慎摔下來時被劃傷的。過了這麼多年,雖然傷口早已痊癒,但這疤痕一直在這裡。每當我看到它,就會想起自己從樹上摔下來的情景。”她轉過身看著秦柔,意味深長地說:“小柔,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

  秦柔是個聰明人,她立刻聽出這話中的含義。她是在暗示,雖然秦烈對她造成的傷已經好了,但傷痕還在。傷得越深,疤痕就越難消除。所以她無法繼續留在去了身邊。

  秦柔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哥,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

  ☆、第 25 章

  秦烈又握著那條錦帕發呆了。自從錦年走了之後,他就經常這樣。

  那日他聽了秦柔的話,細細地將他和錦年的過去翻出來,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

  錦年對他笑,錦年臉紅,錦年那句“喜歡”,錦年叫他“阿烈”,她的每一個眼神都蘊含著愛戀,為什麼他一直沒發現?

  像尉遲錦年這樣性格的女子,是從來就不會佯裝情緒,不會故作姿態的。因為她不必,也不屑用這種行為來迷惑任何人。

  這樣的錦年,若是不喜歡他,又怎麼會對他笑,怎麼會那麼溫柔的叫他“阿烈”?為何他早沒有發現?為何要因為自己的猜忌,而三番四次地傷害她?為何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之後,還不幡然醒悟?

  秦烈懊惱不已,他不想讓自己再犯下更多的錯誤,將錦年推得更遠,所以沒有急於派人尋回她。

  其實他知道,如果再讓錦年回到宮中,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傷害她的話,後果會比現在更糟糕,他不止會失去錦年,還會連第二個孩子也一起失去的。

  堂堂一國之君,要找一個人何其容易。在錦年出宮的第二天,他就得到了她的下落,知道她現在和程玄書秦柔一起在雲山。思量了許久,他還是沒下令去抓人,而是獨自前往雲山。

  不過才三天沒見而已,秦烈卻覺得好幾年沒了似的,一陣莫名的心跳。

  他沒有乘轎子,而是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著。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接近錦年了,他心跳得很快,竟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悄悄走近山腰上的那間小屋,老遠就看到了院子裡那個坐在藤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的人。她還是一身白衣,腿上蓋著一張薄被,臉色比三天前紅潤多了。

  只是這麼遠遠地看著,秦烈就覺得心跳加速,腦中一片空白。他緊緊地用手抓著身邊的小樹,才抑制住自己想狂奔過去抱住她的衝動。

  過了一會,程玄書走了出來,坐在錦年旁邊,遞了一個蘋果給她。

  錦年接過蘋果,用嘴型說了句“謝謝”,然後對程玄書微微一笑。

  秦烈頓時覺得空氣都凝固了,他已經有多久沒見過錦年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其實他渴望的,就是她能每天都這樣對他笑,然而這樣的日子卻少之又少。他曾千方百計萬般討好都未做到的事情,現在卻發現,其實只要一個蘋果就能輕易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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