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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該死,真該死!怎麼沒有人知道武林三煞是師兄妹?」

  「不會是真的吧?」

  「那咱們怎麼辦?」

  「走人吧!武林三煞全都惹上了可不好玩啊!」

  「但是,咱們定金都收了呀!」

  「退啊!銀子要緊,還是命要緊,你們自己琢磨吧!」

  「可她要是唬我們的呢?那我們這一退,不全成了龜孫子!」

  「唔……說得也有道理,若三煞真是師兄妹,沒理由江湖上沒半個人知道呀!」

  「那要是真的呢?」

  「啊……嗯……這……這也很傷腦筋啊!」

  就在那些人七嘴八舌忙著討論到底命要緊,還是銀子要緊的時候,正全神戒備的水仙驀地仰首往一旁的柳杉林頂望上去,旋即驚喜地咧開了小嘴,繼而悠然的收回她的銀鞭。

  「各位,都快晌午了,麻煩你們快點決定行不行?我們肚子餓了耶!」

  菜市場的嘈雜聲突然中斷,那些人先看了看水仙后.再相互覷了老半天,終於,他們先後點一下了腦袋,然後,又是那個無毛羅漢代表大家說話。,

  「玉羅煞,如果說我們不相信-的話呢?」

  水仙柳眉一揚。「要賭?」

  無毛羅漢猛一點頭。「要賭!」

  「不後悔?」

  「絕不後悔!」無毛羅漢豪邁萬千地大聲道。

  水仙忽地笑了,隨即扯開喉嚨大喊,「二師兄,你可聽見了吧?有人要欺負小師妹我耶!你還不快來幫我!小心我到二嫂子面前告你一狀,看二嫂子饒不饒得了你!」

  話剛說完,微風一晃,眾人面前突然多出一條人影,一條渾身漆黑的人影,一條足以讓適才還趾高氣昂地說要賭一賭的英雄豪傑們全都鏘鏘鏘掉了傢伙,面青唇白地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的人影。

  「-少在樂樂面前嚼舌根,我警告-!」

  水仙嘿嘿一笑。「那就看你的表現-!二師兄。」

  宮震羽哼了哼,左林和紅鳳忙上前見禮。

  「屬下見過二爺。」

  「免了!」

  水仙又扯來陽雁儒。「哪!二師兄,他就是書呆子。」

  宮震羽瞪她一眼,隨即拱手道:「宮震羽。」

  凝望著眼前冷峻嚴酷的男人,尤其那雙眼更是冰冷駭人,陽雁儒心頭不由得跳了跳。

  「在……在下陽雁儒!宮兄多指教。」

  似乎有意忽略施若梅,陽雁儒才剛說完,水仙已經拉著他要上馬離開了。

  「哪!二師兄,我們好餓喔,要先走-!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們在大墟等你,你要快點來喔!」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宮震羽這才徐徐回過身來面對那些已經開始簌簌發抖的傢伙。

  「現在,你們誰要先上?」

  *****

  面對磨盤山的大墟鎮是廣西四大墟鎮之一,三日一墟,每逢趕集之日,村姑、山民們擔著自產的產品趕集,賣掉自產的產品,買回食鹽或其它生活用品。總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要想找個人還真是不容易,可是宮震羽才一到,水仙就瞧見他了,沒別的,只要看人群像躲鬼似的避開哪兒,準是他在哪兒了。

  「二師兄,這兒、這兒,我們在這兒哪!」

  喊著、叫著,待宮震羽一靠近,水仙抓著他就走,一路走向江濱,在幾株柑桔樹下,陽雁儒等人已經席地就坐在那兒了。同樣把馬兒系在樹幹上後,宮震羽也坐到水仙身旁。

  「二師兄,我買了荔浦芋、柿餅、禾花魚、馬蹄糕、煎糕耙、瓦兒糕,都是這兒才吃得到的喔!你多吃點。」

  宮震羽一聲不吭,自顧自捏起一塊荔浦芋吃將起來,不過,水仙也習以為常了。

  「二師兄,你是來找我的吧?」

  宮震羽依然不說話。

  「是大師兄叫你來幫我的嗎?」

  宮震羽終於開口了。「是樂樂。」

  「咦?是二嫂子?」

  「她去一趟三師妹那兒回來後,就逼著我來找。」

  水仙恍然大悟。「原來是師姊。」隨即又調侃地用肘子頂頂宮震羽的腰。「不過,聽說二嫂子又有了身孕了,你怎麼捨得出來呢?是不是二嫂子在你耳邊嘮叨得受不了了?」

  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宮震羽根本不睬她。可越是這樣,水仙就越是愛鬧他。

  「嘿嘿嘿!誰也沒料到黑煞神宮震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這要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

  「陽兄-」

  正在悄悄打量宮震羽的陽雁儒淬然被點名,還真是嚇了好大一跳,口中的柿餅咬一半都掉了。

  「咦?啊、是!宮兄?」

  「請管管令未婚妻!」

  「嘎?」一愣之下,陽雁儒頓時陷入十分尷尬的處境。

  管……管管她?-

  怎麼管?

  水仙那種我行我素任性妄為的性子誰管得了?

  而且,近一年的相處,從水仙主僕三人身上,他也多少能體會到所謂的江湖人到底有多麼率性、有多麼不拘小節法。

  憑良心說,要管她?

  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試著跟她「講道理」。

  「仙娘,人之異於禽獸者,在於其有仁義禮智。仁義禮智,見於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此心乃既見至理亦見至情,是故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而這長幼有序,亦即……」

  「天哪!」嬌容一片扭曲,水仙低低一聲呻吟,突然舉起雙手投降。「夠了!夠了!我認輸!我投降!我不敢了!求求你別再念了好不好?」

  陽雁儒馬上住了口。

  咦?竟然真的有效,她還滿「懂」道理的嘛!

  其實,陽雁儒自己也滿驚訝的,卻沒有宮震羽那般詫異,左林更是竊笑不已,施若梅一臉愕然,水仙則直哀聲嘆氣,適才那副囂張模樣全都不翼而飛了。

  「哪!二師兄,問問君陶怎麼沒來總可以吧?」

  「……」

  「啊!對了,你不在,自然要由他來幫你看著二嫂子,對吧?」

  「……」

  「可是,二師兄,君陶他……真的看得住二嫂子嗎?」

  「陽兄。」

  「是,宮兄。」

  「請管管令未婚妻那張嘴!」

  「….仙娘,女誡中有云: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是故女言……」

  「紅鳳,我的話-一定聽,對不對?」

  「是,小姐。」

  「好,那……殺了我吧!」

  「小姐?-」

  「呃……把我的耳朵割下來也行啦!」

  *****

  陽雁儒是個迂腐的書呆子。

  所以,施若梅接近不了他!甚至連跟他說句話都不太容易,只好用哀怨委屈的目光遠遠地瞅著他,希望那根木頭能早點了解她的心意。不過這樣一來,她那種故作凜然不可侵犯的高雅表象就全泄了底了。

  原來她跟姬香凝一點都不像,姬香凝有自傲的本錢,也傲得含蓄、傲得令人折服:可施若梅卻只不過是個表里不一的女人,冷傲是她的手段,同時也是隱藏她狡猾自私本性的最佳掩護。

  難怪宮震羽見著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他那雙犀利如刀的眼睛一眼就看穿施若梅是個作戲高手了。

  陽雁儒還是個盡責的巡按大人。

  因此,在他尋求能夠扳倒龍懋德的證據的同時,他也很努力在他的職責上。無論走到哪兒,他的耳朵拉得比誰都長,專心一意地傾聽百姓們的心聲。

  這個地兒的百姓過得安不安穩?官府盡不盡責?縣大人黑不黑?可有仗勢欺人的豪門富商?可有官府拿他沒轍的盜匪賊寇?多年未決的懸案多不多?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冤案?

  大多數時候,水仙都會順從他的需要,停留在某地明察暗訪一番,可偶爾時候,陽雁儒倒是讓水仙扎紮實實地領教到他的謹慎與頑固。

  「為什麼我們要停留下來?」

  「因為這個案子有問題!」

  「見鬼的問題!」水仙怒道。「此地的縣太爺是個好官,這件案子也有目擊證人,甚至連兇手也招供了,百姓們一致同意這個案子判得很公正,怎麼就你有問題?我看是你的腦子有問題!」

  「我的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那是你的直覺有問題!」

  「無論如何我要留下來!」陽雁儒的態度非常堅持。

  「你……我實在搞不懂你耶!如果不是事實,兒子為什麼要指認母親為殺人兇手呢?」水仙嘗試跟他講道理。「何況,那還是被寡母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獨生子,聽說那兒子也是此地有名的孝子……」

  「就是這個有問題!」

  「嘎?」

  「如果那兒子真的很孝順母親,依情理而論,那兒子肯定會替母親背下殺人重罪,但他卻沒有,甚至非常堅持他是親眼看到他母親殺人,好似非要把這罪按在他母親頭上似的,這點實在很不合常理。」

  「或許那兒子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是非太過分明,認為犯錯就得接受懲罰,這叫大義滅親,你懂不懂啊?」

  「不,我可以感覺得出來,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怎麼這麼頑固啊?」

  「這是我的職責。」

  水仙啼笑皆非。「頑固是你的職責?」

  「找出事實是我的職責。」

  「那你自己留下來好了!」一時火大,水仙不覺脫口道。

  孰料,陽雁儒也毫不遲疑地說:「好,我自己留下來。」

  「你……」

  自然,水仙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單獨留在當地,於是,他們又一頭撞進府衙里表明他巡按御史的身分,並以對案情有疑問而逗留了下來,但是,她也氣得好幾天都不跟他說話。

  覷著瞧見陽雁儒又埋頭在案情卷宗里苦苦研究,水仙乘機把宮震羽拉到外邊去悄悄私語。

  「二師兄,怎麼辦?再過幾天又到我進宮輪值的時候了,可我又不好意思再讓大師兄替我一回,所以你能不能……」

  「不用!」

  「嘎?不用?什麼不用?」

  「大師兄說了,從今年十二月開始!首先由他輪值到二月,接著是我輪值三月到五月,三師妹負責六月到八月,最後才到-,九月到十一月。」

  「咦?全變了嗎?為什麼?」

  「-自己去問他。」

  水仙皺眉,隨即啊了一聲,「我知道了,是過年!就像當初師姊跟我調換的原因一樣,他也要讓我能和公子爺一塊兒過年!」繼而又不滿地噘起了小嘴兒。「那他呢?將來他還不是要成親娶老婆,我記得大師兄也有個未婚妻,好象是個番邦公主,難道他就不想和老婆一起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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