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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話在對方耳中是什麼意味,又會不會聽取,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穆雲翳那一掌將燕南回打成了個病秧子,以這副身體去爭奪皇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加上無疆神教被瓦解一事於四皇子得利重大,蕭朗藉機從他口中要得了穆雲翳的赦免狀,帶著一幫弟子接著趕路。

  經過一場大戰,幾個弟子都顯出疲態,他們沒走多遠,便在鄰地一家酒樓落腳歇息。

  蕭朗去街上為所有人買了藥酒,一一送到房間,安撫過他們的情緒後,才敲開了穆雲翳的房門。

  他像個惡霸一樣將穆雲翳的上衣給扒了個乾乾淨淨,一拍他的肩膀讓他背對著自己。

  又從懷中寶貝地掏出幾包藥粉,一邊替他包紮,一邊齜牙咧嘴,仿佛受傷的人是自己一樣。

  穆雲翳聽著後頭不斷的吸氣聲,忍俊不禁,回頭握住他的手,被輕輕打開。

  「不疼,你不必難受。」

  「我不是難受。」蕭朗給穆雲翳包紮完,幾乎半邊身子都被繃帶和藥粉占據了,他望著這一片白,故意氣他:「我是佩服你,你那架勢是真不要命啊,挨了這麼多刀還一個勁地朝最多人的地方沖,我手下這是皮肉還是銅牆鐵壁?」

  蕭朗一刻意刁難人,就說明是真的生氣了。穆雲翳沉默不語,聽著背後窸窸窣窣的動靜,半晌才慢吞吞地轉過頭望了眼他,嘴唇動了動,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哄他開心。

  蕭朗看著他這樣,只覺得他像只難撬開嘴的大笨牛。

  「算了,下次不要再這麼衝動了。」蕭朗頓了頓,道:「不過能讓你衝動的人已經有人制住了,日後大概再也不會見著他了。」

  穆雲翳道:「永不相見才好,以後我連長安都不想再讓你踏入了,要是有什麼要與長安分部交代的事,都交給薛時濟吧。」

  蕭朗笑道:「你又欺負時濟,說起來,剛才真的太險了,你要是真把燕南回殺了,我害怕四皇子會幹脆順水推舟,把所有罪名都推在你頭上。好在你最後及時收手,他要是想拿這個算帳,也罪不至死。」

  穆雲翳道:「你的話,我一直都記著。我費盡心思才與你並肩,到最後為他一條命而葬送,的確不值得。」

  「現在好了,一切都解決了。」蕭朗支著頭靠在桌旁,望著天上的月亮,感慨道:「我一瞬間感覺渾身都輕鬆了,好像再沒有什麼難題能困擾我。」

  月光朦朧地照在他的輪廓上,給他鋪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穆雲翳站在他身後,低聲笑道:「你沒有了,我還有許多。」

  蕭朗從喉嚨里哼了一聲:「比如?」

  「比如,回去後要如何討你師父歡心,又要如何和喬堂主周旋,解釋這次跟在你身邊那麼久的原因。」

  聽上去甚是愁人,蕭朗噗嗤一聲,轉過頭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順著他的頭髮摸了摸,用哄小孩的語氣道:「不要怕,不要怕,來日方長,只要咱們二人同心,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然後,他突然湊上前去親了一口他的鼻尖。穆雲翳愣住了,蕭朗有些面熱地解釋:「我爹平常就愛這樣安慰我娘,我就試試看效果如何。」

  穆雲翳以掌扶住他的後腦,輕柔地對著薄唇吻了上去,一吻畢,抵著他的額頭啞聲道:「這樣更有效。」

  蕭朗笑著閉上了眼,月色也因見了這一幕羞怯,默默地藏進了雲間。

  半個月後,前往長安的車隊緩緩歸來。

  浩然城內,武林盟前,薛時濟和宋書煙早等急了,正打發時間地數著門前樹上有幾枝新發的芽。

  車軲轆滾動的聲音傳來,二人心靈感應般齊齊扭頭望去,見掛著武林盟標識的車隊從城門的方向駛來,連忙迎了上去。

  少女的裙擺輕掃過武林盟前的階梯,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能撫平人眉頭的花香,遠方的車隊不止載著從長安運來的美酒、茶餅、絲綢。

  還有他們心心念念的人。

  「蕭大哥,阿木,歡迎回家!」

  番外 共白頭

  燭影搖紅,人聲鼎沸。

  浩然城一反肅穆靜謐常態,處處張燈結彩,來往的人臉上都掛著情真意切的笑容,一派喜樂洋溢。

  喧嚷的最中央是一座宅院,檐下掛滿了火紅的燈籠,門窗之上張貼著大大小小的喜字,裡頭擠滿了恭賀道喜之人。

  今日的浩然城熱鬧至此,是因為薛時濟要與宋書煙成親了。

  宋書煙雖然是宋風清的養女,但一直以來都是被他當成寶貝明珠一樣疼愛的,薛時濟又是武林盟的紅人,蕭朗的好兄弟。這兩人一成親,別說浩然城,幾乎半個江湖上的人都聞風趕過來了。

  進出賀喜的人越來越多,年輕的新郎官穿著一身喜慶的喜服,站在外頭笑得嘴都要裂了。

  不停地有人欣賞地拍打著他的肩膀,說著恭賀的話。薛時濟一個個道謝過去,不久後聽得遠方隱隱有禮樂聲傳來,頓時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他像只鵝一樣伸長了脖子往聲響去探去,一旁的人笑道:「薛少俠莫要著急,新娘子很快就要到了。」

  薛時濟這會兒是什麼也聽不進去了,腦袋裡一片嗡嗡聲,眼瞧著迎新娘的轎子已經近了,居然連手腳都失去控制了一樣愣在了原地。

  身後一人見他這副傻呆模樣,笑著輕輕踹了一腳他的屁股,笑罵道:「呆瓜,還在這兒杵著做什麼,趕快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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