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婚禮
078婚禮
第一次見小瑾的時候，他就說過叔叔做飯很好吃，後來雖然說是給他叔叔面子，可我也是期待的。
可惜之後都沒有機會品嘗，沒想到葉向遠今天會親自準備早餐。
我不由看過去。
葉向遠往我這邊側過身子，低聲問：「味道還可以嗎？」
我不禁莞爾：「嗯。」
餐桌上有幾個小菜，想來是也是他做的，我夾了一口，偏清淡，卻很好吃。
吃完後，在葉向遠去給小瑾提書包的空隙，我趕緊和爸媽解釋：「……我就是想和他試試，如果合不來，可以。」
我爸媽面面相覷，眼底露出很深重的擔憂。
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婚禮快要舉行，請柬也都發出去了，他們再反對也沒用。
我有點慶幸，沒告訴他們，我跟葉向遠連結婚證都領了，不然他們會更不好受。
好在爸媽很通情達理，也很愛我，否則我這麼一意孤行，肯定會傷他們的心。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葉向遠牽著小瑾下樓了。
兩人是親子裝，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帥氣逼人。
我第一次見葉向遠打扮得這樣青春，少了平日裡的威嚴淡漠，多了一份年輕人的朝氣。
小瑾突然抬起手，道：「嬸嬸，快換上！我們穿一樣的哦！」
我這才注意到，他手裡竟然是一件衣服。
我看了看葉向遠。
他眼眸幽深，靜靜地望著我。
沒有任何言語，我的臉卻不知不覺發燙，趕忙接過T恤，跑回房間去換。
等我下樓，小瑾拍著手歡呼：「嬸嬸，我們五個人都是一樣的！」
我這才發現我爸媽也換上了衣服，神色複雜地站在一旁。
一塊出門的話，別人都能知道我們一家人……
我心情忽然之間變得飛揚起來。
隨後我爸媽開車先走了，我和葉向遠送小瑾去幼兒園。
小瑾脫了鞋子，站在椅墊上，扒著窗戶往外看，指著路邊的景象問我：「嬸嬸，那是什麼花？」
我就介紹給他聽：「那是廣玉蘭……那是……」
他特別開心，又指著天空：「嬸嬸，我看到一隻鳥兒了！我覺得是麻雀……」
他軟軟的笑聲在車內迴響。
外面的天氣正好，夏日的陽光投射在車窗上，一幀幀往後退，偶有樹影倒映，投下一片斑駁的光影。
這一刻我心裡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和平靜。
到了幼兒園，車子停下，後面的幾輛轎車也同時停住。
我知道那是保鏢。
最近不管是我，還是我爸媽出門，也都有保鏢跟著。
一開始我不太習慣，但葉向遠的考慮也是對的，我們在明處，對手在暗處，不得不戒備。
想到小瑾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裡，我又心疼又無奈。
下車後，我和葉向遠把小瑾送到幼兒園門口。
短短一段距離，小瑾快樂極了，他走在中間，一左一右拉著我們的手，小短腿顛顛的。
葉向遠似乎也被影響了，唇邊翹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目送他進了教室，我和葉向遠這才回到車上。
沒了小瑾奶聲奶氣的笑聲，車廂里一下子寂靜下來。
沒來由的，我莫名有些侷促，只好找了個話題道：「你已經忙完了嗎？」
葉向遠轉頭望住我，沒說話。
我不敢和他對視。
他忽而低笑了一聲，將我垂在額前的髮絲別到耳後：「抱歉，最近部隊裡事情多，沒時間陪你選婚紗……」
我知道他忙。
忙著對付葉三爺，忙著他的布局，我怎麼可能怪他。
他突然捧住我的臉，靜靜地看我一會：「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等我們結婚，你就辭去工作，好不好？」
我怔了下。
事實上，我從來沒考慮過辭職，畢竟大學老師這個職業也並不算太差，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爭取留校的。
但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定定地注視我。
我想起他第一次提出結婚，給出的理由是小瑾喜歡我，他想要我幫忙照顧小瑾。
所以他現在應該也是這個意思吧。
我發覺自己一下子沒法給出答案，沉默著沒作聲。
他摸了摸我的臉，聲音溫柔而低沉：「你可以開個店，或者乾脆就在家裡……做老師很辛苦。」
我握住他的手，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低聲道：「我明白的……讓我想想，好嗎？」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沒再逼迫我。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答應，更沒有生氣，我也願意照顧小瑾。
就是……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辭去工作，做一個家庭主婦……
我有些拐不過彎。
或許是見我情緒低落，葉向遠又親了親我，和我額頭相抵，微笑道：「上面給了假，婚禮結束，我們就去度蜜月……你想去哪兒？」
我再次怔住。
決定和他合作，和他簽訂協議，我就沒指望過會和普通女人那樣有婚禮和祝福，更別說其他要求。
可他都為我做了。
他願意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已經是意外之喜，沒想到還有蜜月……
我眨了眨眼。
作為女孩子，作為一個憧憬過自己婚禮的女孩子，我真的無法拒絕他的提議。
更何況……其實我還是有過期盼的。
若是跟他只是當初的協議關係，我或許什麼都不會想。
可我們已經說好要試試，要做真正的夫妻，我自然是希望他能重視我。
如今他還真的給了我驚喜。
我再也克制不住情緒，摟住他的腰，激動道：「謝謝……」
他輕輕地拍撫我的後背。
我從他懷裡仰起臉，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發自內心地鄭重道：「我會對你好的。」
似乎是被我的話震住，他目不轉睛地瞧著我，眼眸里的神色不太分明，但明顯是帶著笑意的。
他唇角往上勾著：「沒想到一個蜜月，就讓你死心塌地了。」
我被看得有點臉熱，彎著眼睛道：「嗯……我就是這麼膚淺……」
他低低笑了一聲，拇指若有似無地按揉著我的唇瓣，然後將我摟在懷裡。
「傻子。」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呢喃了一句。
我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在他懷裡笑了起來。
……
很快就到婚禮那天。
我們並沒去國外的結婚聖地，也沒去五星六星級酒店，就是在葉家大宅的後院裡舉辦的。
陸遜結婚了，不能做伴郎，葉向遠的其他幾個發小卻都是單身，剩下五個都做了伴郎，其中當然包括顧長寧和周奕。
想起上次和顧長寧的爭執，又看他今天滿臉的憤慨和不情願，我就想笑。
我則請了南南做伴娘，至於其他四個名額，都是髮小們的女朋友或者堂妹之類。
不到中午，賓客便都到齊了。
南南留意了下，把我拉到樓上休息室，道：「葉向遠的爺爺沒來。」
葉家內部的矛盾只有世家圈裡少數一些人清楚，南南並不知曉葉向遠和他爺爺那邊關係緊張，但是她應該是聽到了一些八卦，所以才會這樣緊張。
我嗯一聲，道：「沒請他們。」
葉向遠之前就明確和我說了，不會請他爺爺。
我自然也不介意，上次葉三爺還綁架我爸媽，還叫人鞭打我，這個仇我也不會忘記。
南南若有所思，沒再多問，笑眯眯地瞅了眼我的胸，摸了摸：「挺大的啊。」
我瞠目結舌，她這是耍流氓嗎？
為了反擊，我也摸了把她的：「你的更大……說，是不是墊了！」
南南一下子就紅了臉：「我……我……沒墊……」
我大笑：「知道，我又是不是沒見過。」
她臉紅都更厲害：「我……我也很煩啊。」
我笑嘻嘻地捏了把她水嫩的臉：「你煩啥啊，有的人喊一輩子的豐胸也沒你大……你這叫童顏巨乳。」
她有點嬰兒肥，看著像娃娃臉，身材卻很好，胸也很大，平常穿休閒裝看不出來，今天穿的卻是V領收腰的紫粉色貼身連衣裙，襯得她膚白貌美大長腿，真是火爆熱辣到了極致。
見我打趣，她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肯和我鬧了。
她性子溫柔，我也不忍再逗她，正打算和她出去。
一轉身，就看見陸遜和顧長瑜站在門邊，也不知聽了多久。
南南的臉已經快燒起來了。
顧長瑜走過來，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一般，笑著對我道：「客人都到齊了，我們下去吧。」
她和陸遜也算是葉向遠的家人，今天幫忙出面接待賓客。
我不動聲色地瞅了眼陸遜，他依舊嚴肅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瞧不出是什麼表情。
南南眼瞼低垂，臉上的紅暈也漸漸斂去。
前不久她被逼著又去見了陸遜的堂弟，那男孩子挺好的，不過有一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他希望南南能幫忙遮掩，做他的假女友，南南沒答應。
但她媽卻以為堂弟看上她了，催著她主動和堂弟聯繫。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幸南南是個明白人，這世界上的有婦之夫，是萬萬碰不得的。
後院裡鮮花紅毯，滿座的賓客，酒香四溢。
今天的天氣也特別好，日光充足，卻又不太熱。
望著眼前喜慶熱鬧的場景，我心情也暖暖的。
這次舉辦的是西式婚禮，明天還要辦一場中式的，順便去祭拜他的家人。
快到中午吉時，我站在紅毯這一頭，挽著我爸的手臂，看到對面西裝筆挺英俊襲人的葉向遠，不覺露出笑來。
所有賓客也都停止喧鬧，齊齊地望著我們。
我才發現司儀竟然是某位著名主持人。
這些都是葉聞安排的，他也算是費心了。
就司儀宣布婚禮開始後，我忽然看到葉向遠他爺爺出現在舞台上，被兩個警衛員扶著走到葉向遠跟前。
他拿過司儀的話筒，道：「各位都是我們葉家的老友，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孫兒葉向遠和黎家孫女黎雨煙的訂婚宴。」
隨即就有一個穿白色齊膝禮裙的女孩子走上台，站在葉向遠的另一側。
當我看清楚黎雨煙的長相後，不由呆住。
只聽見南南在我耳邊小聲驚呼：「她和你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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