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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季來的時候,金陵城死牢里的蕭啟沒有熬到斬首的日子。死牢里的官員遞了摺子上來,蕭贄看了一眼,就丟開了。

  雨季來了,西陵國里便要忙著放牧養馬。這些日子被端了幾個煉武傀儡的地方,元策心中煩躁,回到大都,又聽說父皇病重,目前是大皇子在侍疾。

  他心中窩火,舉兵入城,被大皇子抓個正著。老皇帝病癒,藉由他領兵入都這件事,幾個皇子把舊帳都翻出來,與他好好算了算。

  元策被幾個兄弟拿捏得死死的,皇帝把他的兵權撤了,分散給幾個兄弟。還沒明白他們是從哪裡拿到證據,梁國許問當上定國公府公爺的消息傳到西陵。

  元策仰天大笑,把之前幾個負責把許問煉成武傀儡的傀儡師拉出去斬首,就算是早些年就去了的傀儡師,也被他拉出來鞭屍。

  棲梧山行宮也下了大雨,許觀塵帶著飛揚與小五,把煦春殿的後邊的院門關起來,讓院子裡蓄滿雨水,挽起衣袖與褲腳,在水面上放紙船玩兒。

  許觀塵渾身濕漉漉的回到正殿,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水痕。

  蕭贄抬眼看他:「怎麼又弄成這樣?」

  蕭贄起身,拉著他去裡邊換衣裳。

  「我曾經對老君發誓……」許觀塵打了個噴嚏,「病好之後要天天玩兒的。」

  許觀塵換好了衣裳,攏著衣裳,坐在原本蕭贄坐的位置邊上。

  案上三封摺子,一封是金陵城死牢里發來,通報蕭啟的死訊的。

  一封是西陵大都的細作發來的,通報元策的近況。

  還有一封,還有一封是從雁北遞來的,那裡邊夾著一張似是糊著墨跡的白紙。

  許觀塵仔細看了看,是戍守雁北的姑父鍾將軍遞上來的。

  之前鍾遙參破了國公府丹書鐵券里的金板上的秘密,蕭贄派人去查探,查到了所謂的寶藏。

  不是什麼秘密軍隊,也不是金銀財寶。

  那張塗著「墨跡」的白紙氣味很重。

  不過是石脂水,一個蘊藏著石脂水的礦脈。

  大概是因為軍隊中常用到它,所以會把這個東西放在掌兵的定國公府的丹書鐵券里。大概還是因為軍隊常用它做武器,老皇帝才會告訴蕭啟,這東西是個「神兵利器」。

  最開始楊尋用這東西,想要燒了祭酒府與國公府給蕭啟陪葬。後來蕭啟也用這東西,燒毀了金陵一整條長街。

  蕭啟用石脂水想要得到的寶藏,就是石脂水。

  果真是,天理循環。

  「你看。」許觀塵笑了笑,轉頭看向蕭贄,「竟然就為了這種東西。」

  蕭贄伸手抱他。

  這日到了晚飯後,他二人在摘星台散步時,雨過天青。

  第79章 瑟瑟發抖

  竟明三年的年節,他們在棲梧山行宮過。

  除夕這日,許觀塵起了個大早,梳洗過後,拿著硃砂筆就出了煦春殿。

  他拿著筆,去偏殿尋師父。

  伺候玉清子洗漱之後,他乖乖巧巧地跪坐在師父面前,雙手奉上硃砂筆:「新年啦,請師父給徒弟賜福。」

  病好之後,許觀塵的眉心就留下一點硃砂記號。玉清子一手扶著他的臉,一手執筆,只在他眉間原本就有的一點痕跡上再點了一下。

  硃砂艷麗。

  玉清子順手又給他畫了兩道符紙,然後抓起他的手腕,給他診脈:「還是有點虛。近來入冬,你注意些,那病反覆起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許觀塵點點頭,答應了。拿著硃砂筆與符紙回煦春殿去,路上遇見飛揚與小道童小五正堆雪兔子。

  許觀塵拿著硃砂筆,給他二人一人點了一點。

  後來飛揚非要他給雪兔子也點一下,許觀塵一抬手,就把雪兔子給戳壞了。

  氣氛有些尷尬。

  「要不……」許觀塵背著雙手,「玩點兒其他的?」

  飛揚一癟嘴,跺腳喊了一聲:「哥哥!」

  許觀塵連忙安撫他:「沒關係,沒關係。」

  「有關係,兔子有關係。」

  「玩其他的……」許觀塵一轉頭,看見不遠處的煦春殿,把隨身帶著的金瓜子拿出來塞給飛揚,「你們兩個猜瓜子,誰猜中了誰走一步,看誰先回去。飛揚不許耍賴。」

  許觀塵丟下金瓜子就跑,提著衣擺就往殿中跑。

  跑過了宮道,跑上台階,在殿前檐下站定,理了理衣裳,推開殿門。

  他回身關上殿門,內室的門虛掩著,隱約可以看見蕭贄背對著,盤腿坐在軟墊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許觀塵斂起衣擺與衣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然後猛地推開門,衝進去,將玉清子給的一張符咒「啪嘰」一下貼在蕭贄的背上。

  「哈!鎮壓惡龍!」

  他不僅鎮壓住了惡龍,還鎮壓了一屋子的人。

  這一屋子的人,有許觀塵的親兄長許問、表兄鍾遙,端小王爺蕭絕,裴大將軍,還有小成公公。許觀塵方才在外邊看不真切,只看見蕭贄一個人。

  於是一屋子的人都眯著眼睛,懷疑且震驚地看向他。

  那時候蕭絕正說道:「今年民間廟會,還缺一個扮觀音菩薩的,觀音男生女相,旁的人不好扮,我覺得觀塵就不……」

  話未完,許觀塵跑進來大喊一聲「鎮壓惡龍」,蕭絕轉頭看他,把後邊的半句話咽回去:「我覺得觀塵就不……不行,他是小道長,不能扮別家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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