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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老頭並不是逸,並不是他需要的逸。

  魔教教主死死握住拳頭,胸腔里的怒氣如氣囊一樣瞬間脹大爆裂,一向冷靜如斯的他,忍不住大吼,“是你,讓我失去最珍貴的東西,水靈兒那個賤人,居然背叛我,枉我這麼信任她。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當年那一戰,靈兒把你弄成廢人,萬萬料不到這些年以後,你功力比以前更上一層樓。”苗老頭與魔教教主毫無交集,只是他借屍還魂到逸的身體裡才接觸到。苗老頭心中是有愧疚的,靈兒為了讓他復活,背信棄義不說,還為了以後的遭報復,使計迫害魔教教主,本想斬糙除根,但念曾經舊情,只是廢了他的武功。

  他一直心存愧疚,曾背著自家娘子去醫治他,以免讓他成個廢人。殊不知,多年以後,終究是因果報應。他間接害死了他的父親,害了弟弟離家出走。

  “哦,你還記得你身中春|藥是誰下的嗎?當時你該想到的是你心愛的女婿吧?”魔教教主眉毛一挑,語氣帶著嘲諷,“現在想到是誰了嗎?”

  苗老頭心生不悅,“你?”

  “我哪有這麼個本事,知道你的蠱毒克星是春|藥?”

  苗老頭忽而眼瞳放大,好似他聽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是的,他當即想到一個人,那個人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除了他心愛的女兒和女婿外,知道他的蠱毒克星的只有……他最信任的徒弟,喬淮。這似乎是一件晴天霹靂之事,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便是嘴唇也因為隱忍不自禁咬了起來。

  那魔教教主忽而猙獰的笑起,嘴角泛起憐憫和得意,“怎麼樣?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覺如何?”

  “我自是了解我摯友段梁的兒子,為人耿直,想必你是使出什麼詭計,威逼利用。”

  魔教教主忽而抬手一笑,那長長的水袖遮擋住他的半張臉,媚眼朝他瞟去,半睜半寐,“既然耿直,我有什麼能耐去威逼利用呢?還不如重新換一個喬淮,全心全意的成為我的人?”

  “……”苗老頭倏然睜大眼,那似乎是一種驚恐,不是因為待在他身邊那麼多年的徒弟自始至終都是另有其人,而是真的喬淮去向何處?而站在一旁的苗寶貝和顏玉白皆已驚恐,原因無他,如果正如魔教教主所說,那麼這幾天陪在他們身邊的喬美男是誰?是真還是假?

  “你一定是想問喬段梁的寶貝兒子去哪裡了吧?”魔教教主一臉的得意,即使那美輪美奐的面孔也因此時這敗筆的jian詐笑容讓人作嘔。他說:“一個人怎麼能有兩個分|身呢?”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卻讓人茅塞頓開,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真正的喬淮早就不在了。這也是苗老頭早就預料之事,只是一直抱有幻想,希望老友泉下有知,保佑自己的兒子,未料……“什麼時候掉包的?”苗老頭忽而沉穩起來。

  “一開始便是假的。”

  苗老頭自諷的笑了。原來自始至終,他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過活,他還一直以為自己隱居後,便能過上平靜的生活。靈兒早逝,寶貝婚姻不幸,他生命中的兩個重要之人如此,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苗老頭不怨魔教教主,若不是靈兒有錯在先,此時站在他面前的該是他心心念叨的“逸”。苗老頭道:“你說吧,你圖的是什麼?是這具身體嗎?我還你便是。”

  此話一出,苗寶貝立即著急破口喊出一句,“老爹。”

  因這句話,成功讓魔教教主側目,他半眯著眼,幽幽把頭轉向苗寶貝,即使他在笑,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笑中的危險意味。顏玉白適時摟住苗寶貝,用同樣懾人的眸子回敬於魔教教主。魔教教主抬起他寬大的水袖,“果然是一對璧人,生出的孩子那堪堪的美貌啊。”

  苗寶貝一愣,小白很美嗎?這魔教教主眼裡長眼屎了?

  然而顏玉白想的比苗寶貝深,他警覺性一下子上來,用危險的目光看向魔教教主。然而,魔教教主一點也不理會顏玉白那懾人的目光,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好似很高興顏玉白能懂他的話中意思。

  苗老頭忽而竄到魔教教主面前,不如以前那般春風拂面,他冷冷地注視著魔教教主,語氣也清冷了許多,一臉正色,“最好不要動我外孫,其他要求都答應你。”

  “你能給我什麼?能把逸還給我嗎?”魔教教主忽而冷笑,臉上表情不比苗老頭冷多少。

  “不能。”

  養鬼最高期限不能超過一年,若是超過一年,蠱師將會被反噬而死。作為優秀的蠱師,魔教教主再明白不過,這已然過了十幾年,逸的魂魄早就沒有了。

  魔教教主撇嘴一笑,似無奈。他忽而拿出一瓶藥,瓶子是紅色長頸。按照苗老頭的習慣,紅色長頸藥瓶子裝的都是春|藥。

  “這裡有兩粒藥,一粒是普通的蒙汗藥,一粒是加有青木香的春|藥。”他望向苗老頭再望向苗寶貝,“若想保住顏小白,你們只能一命換一命。”

  魔教教主便把紅色長頸藥瓶遞給苗寶貝,嘴角掛著歪笑,“你是要你老爹,還是要你兒子?”

  他沒有讓苗老頭選,而是讓苗寶貝選。果然是個聰明的男人,知曉苗老頭能出來見他,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事外,定會選擇春|藥。

  所以他找到讓苗老頭的心頭肉,苗寶貝。他讓苗寶貝選,他深知苗寶貝最在乎她老爹,不可能為了兒子捨棄老爹,也不會為了老爹捨棄她兒子,她能捨棄的只有自己。

  苗寶貝就是這樣的女人。果然,苗寶貝毫不猶豫地吃下了那顆含有青木香的春|藥。

  “不。”苗老頭和顏玉白方想跑過來,奪下那顆藥丸,不想兩人分別被魔教教眾阻擾,硬扯開去了。魔教教主一臉欣賞的看向苗寶貝,“不僅繼承了水靈兒的容貌,還繼承了她的個性。哈哈。”

  苗寶貝悶悶地盯著他看,“你要信守承諾。”

  “自然。”魔教教主笑了起來,轉身望向苗老頭,看著苗老頭那絕望又痛苦的模樣,使個眼色,命眾徒放開苗老頭。一受解禁的苗老頭立即沖向苗寶貝,狠狠扇了苗寶貝一巴掌,“我怎麼教你的沒心沒肺?我怎麼教你的自私,你怎麼全部忘記了?”說話的同時,眼裡遮起一層霧,眼眶濕漉漉的,他一直咬住雙唇,不讓自己失控。他一直怕。

  苗寶貝捂住臉,第一次低沉下來。顏玉白走至苗寶貝身邊,他代替苗寶貝道:“岳父,你還不了解寶寶嗎?”

  苗寶貝是個公平的女人。不會無怨無悔的去付出,只會等價交換所有。他人給予她多少愛,她便會傾囊還給他人多少愛,如數還給,不多不少,但這其中不包括最親的親情。

  在苗寶貝的認知里,苗老頭對她而言,是她幼年裡所有的愛。顏小白而言,是她欠下的母愛。兩人對於她而言,一個也不能少。她能做的除了這些,別無他法。

  苗老頭恨恨地甩了手,憤怒地轉頭望向魔教教主,“把我外孫還來。說話算話。”

  魔教教主哈哈笑起,拍拍手掌。從門口處,玄墨就這樣抱著單純又天真的肉球走了進來。肉球似乎對玄墨還是很親熱,雙手圈在玄墨的脖子上,朝著苗寶貝笑,“娘~!”

  玄墨當即鬆了手,只見肉球竄到苗寶貝腳下,抱住苗寶貝。苗寶貝此時額頭冒起虛汗,眉毛蹙成一團,然,她那盛怒嫌惡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玄墨,不似以前那種信任依賴。

  玄墨早就料到,從開始便會料到,總有一天,苗寶貝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可真到了這麼一天,他還是無法承受,只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被毒蟻侵蝕,呼吸不暢。

  “你真是個惡毒的小人。”苗寶貝因自己渾身的欲|火,聲音開始發顫,身子也不穩起來。顏玉白把她攬入懷裡,輕聲說:“寶寶。”

  玄墨笑了,“我一直很惡毒,只是你瞎眼,看錯了人而已。”

  苗寶貝的淚水終歸是落了下來,她狠狠地擦拭自己的淚水,如發誓般嚴肅,“我恨你,你欺騙我們,背叛了我們的信任。”苗寶貝話音未落,由於春|藥的作用,呼吸非常粗重,不支力的軟倒在顏玉白懷裡。

  “寶貝。”苗老頭沖了過去,由於害怕,七尺男兒竟然也跟著發抖起來。

  魔教教主滿意的微笑。似乎苗老頭越痛苦,他便越興奮。

  玄墨對苗寶貝這樣痛苦的模樣置若罔聞,而是轉頭對魔教教主淡淡地道,“爹,我們走吧。隔岸觀火會更加痛快。”

  魔教教主歪嘴一笑,似是很滿意。他最後望向苗老頭,“別指望你的水仙玉露丸。”

  苗老頭和顏玉白齊體渾身僵硬。只見魔教教主水袖抬起,一顆對於苗老頭和顏玉白再熟悉不過的藥丸夾在他手指之間,眼睜睜的看著被捏成粉碎,一陣風颳起,飄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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