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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本喪病種馬文里,主角後宮的表哥/師兄,還能有其他什麼結局,不是炮灰就是反派,前後者不同只在於智商問題。

  本來傅采亭和許莞玉都是十分尊敬主角這位師叔的,同在一宗,輩分不同,還是白月光的徒弟,本該相安無事一起活到滅世。

  怪就怪,傅采亭對許莞玉實在是太好了,這種好用通俗點的語言描述就是瑪麗蘇小說里男二對女主的深情不改――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可以立刻出現,你遇險時我可以擋刀擋木倉,你為男主受傷哭泣時我可以為救男主耗盡修為只為博你一笑。

  如果說中二病男主最討厭的人是像靈犀、玄滎那樣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人,那他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這種不參雜一絲私念、無怨無悔的愛,那麼……毀滅它吧,這種感情本就是不該存在的。

  然後主角極其無恥地勾/引了許莞玉,雖然修為低了些好歹也是個美人不是麼,美人在主角攻勢下潰不成軍――“對不起,表哥,我愛的是師叔”。

  傅采亭沒能抗住這巨大的打擊,直接心魔入侵淪為了邪修,被宗門所厭棄,然後被邪尊玄滎撿到,培養成了心腹。

  但是傅采亭依然是愛著許莞玉的,又愛又恨,無法割捨,最後被聖君霄利用這一點攻陷了邪修陣營。

  據說,傅采亭是十歲拜入靈犀門下的,所以現在是在尋道的路上嗎?

  玄滎指節輕敲岩石,不由思考起接下來的打算。是一起去九虛宗?還是一起去上玄宗?

  靈犀多次助他,奪人愛徒似乎不好,那他扔下傅采亭去上玄宗?

  還是自己找個山坳坳修煉?左右以他如今境界,也不需要什麼太多資源。

  不遠處,“哎呀――”

  爬上山摘果子的男孩一個不穩跌了下來,明明是不高的地方還是屁股著地,他卻頭一歪暈了過去,雙目緊閉,呼吸漸漸緩了下去,直至斷了。

  忽然――那已經沒有的呼吸又起了,急促起伏,男孩一張秀麗的臉也變得猙獰扭曲、青筋畢露。

  他忽然睜開眼睛,仿佛掙脫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境,眸光銳利兇狠,像擇人而噬的凶獸,與之前天真不諳世事的男孩已大不相同。

  銳利褪去,他臉上漸漸爬上迷茫,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很白很乾淨。

  他忽然連滾帶爬地到了溪邊,溪水中映出一張年輕的臉,眼珠烏黑,不是猩紅色的,不是邪修的猩紅色的,他回來了,回到五百年前了,“哈哈哈哈!”

  “聖君霄!”

  “許莞玉!”

  他喉頭溢出低吼,帶著徹骨的仇恨。

  還有……還有一個人,白衣長劍、纖塵不染。

  傅采亭瞳孔一縮,悔恨低喃,“尊主。”這次他一定不會如此大意,不會被利用置對方於陷阱。

  不不不,他記得是他拜入九虛宗的一年後,才傳來上玄宗宗主玄滎入邪的事。也就是說現在對方還在蒼山,還是上玄宗的宗主,一切都還還來得及。

  他要去阻止,決不能讓聖君霄那個卑鄙小人陷害對方。

  到底是歷經五百年沉浮的人,傅采亭很快冷靜下來,理了理衣服――這是跟了玄滎近四百多年的習慣,那個潔癖的人啊。

  整理好一切,他嘴角勾起個冷冷的笑容――許莞玉。

  他現在動不了聖君霄,卻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背著手,一步一步往回走,遠遠看著溪邊低眉螓首的人,五指一點點收緊――總是這樣,這樣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享受他一切的努力卻對他棄若敝帚。只是如今的憐惜已全化作厭惡。

  雖然神識不在,但察覺力仍在,敏銳地感知到空氣異樣流動聲,玄滎抬頭,微一挑眉,直覺得對方有什麼不一樣了。

  傅采亭腳步一頓,那雙顧盼生輝的杏眼裡,眸光極淡極淡,漠然把那張嬌俏的臉硬生生變成了冷冽。

  見對方一臉呆愣的樣子,玄滎靜靜等了一會兒,結果對方還在呆愣,他不由開口打破僵滯,“吃的呢?”

  沒錯,時隔多年,又重新體會了一把“餓”的感覺,玄滎淡淡的苦惱。

  傅采亭回神,想到――他既要找聖君霄報仇,不如“以彼之身,還施彼道”,否則以對方逆天的修為與天賦,恐怕終他一生也不會是對方對手。

  他先去上玄宗阻止玄滎的入邪,再帶著許莞玉去九虛宗接觸聖君霄,好反利用之。

  打定主意後,他臉上重新爬上寵溺的笑容,從懷裡摸出之前采的幾個果子,在玄滎面前晃了晃,“喜歡嗎?”

  玄滎:“……”

  他覺得還是不要帶這麼一個傻/逼去上玄宗了。

  烏黑的瞳仁清澈見底,只靜靜地看著,傅采亭不由摸了摸鼻子,把大點那個塞玄滎嘴裡,“小玉吃吧。”

  玄滎往後一退,凝視著對方手裡的果子好一會兒,然後接過,傅采亭眉眼彎彎地嘎嘣咬了一口自己的果子,卻見玄滎把另一顆果子放入溪水中細細地洗了起來。

  傅采亭:“……”

  洗完後,玄滎把果子塞進嘴裡咬了一口,然後――“……”

  好甜,怎麼會這麼甜,見鬼!

  他轉身把果子往溪中一擲,正中一條游過的鯽魚,鯽魚一身血。

  傅采亭:“……”

  玄滎轉而眼疾手快拔起岸邊蘆葦,狠狠一戳把魚撈了上來,然後對傅采亭命令道:“拿些干糙枯木過來。”

  “是。”傅采亭下意識應道,等蹲在樹下撿落枝的時候才反應回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他眸光一閃,總覺得許莞玉有什麼不一樣了,莫非也重生了?

  不對,就算是幾百年後的許莞玉也不可能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與氣勢。那……是奪舍?

  這些年死了的女修里,有誰有這樣的氣勢?

  還沒思考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七來,他就撿好了兩大把樹枝幹糙,回頭正見對方拿著兩塊石頭摩擦。

  “……”

  他記得他去撿落枝前,對方就在摩擦了。

  那張嬌俏的小臉緊緊地繃著,神情認真,眸光專注,仿佛在做什麼極其重要的事。

  看著這張臉,傅采亭臉上划過一絲恍惚,也有一個人曾是這樣的,無論做什麼都是那麼認真,這是菟絲花一般的許莞玉永遠不會有的表情。

  他笑著搖了搖頭,開始有些好奇這個許莞玉的身體裡裝的是誰的魂了,至於奪舍,他已確定無疑。

  過了一刻鐘,玄滎還在摩擦起火。

  傅采亭:“……”他不由開口,“我來吧。”

  “不必。”玄滎搖了搖頭,繼續摩擦摩擦。

  又一刻鐘後……

  半個時辰後……

  “咳,”傅采亭發出一聲清咳,“小玉,魚已經死了。”

  玄滎十指一頓,腦中進行著極快的換算――魚死了=不新鮮。

  他立刻把兩塊石頭塞進傅采亭手裡,“快一點。”

  傅采亭“噗――”地笑出聲,發現即便頂著許莞玉的一張臉,他都很難討厭面前的人。

  他把兩塊石頭放了下來,拿出塊帕子,執起玄滎手腕,擦了擦上面被磨出的血跡,溫柔道:“小心一點。”

  傅采亭本來就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才會那樣輕易地被聖君霄利用。

  見慣了各色中二病,陡然一見這麼一個正常人,玄滎覺得有些難得,但是重點是――“先點火罷。”

  “好。”傅采亭不由一聲輕笑,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摺子。

  火摺子

  摺子

  子

  玄滎死魚眼看過去――不早說!

  傅采亭寵溺地摸了摸玄滎腦袋上的小髻,“看小玉剛剛那麼認真,不忍心打攪。”

  然後曾經邪尊手下的第一心腹邪王傅采亭大人有幸見到玄天師出神入化的燒烤技藝。

  一邊吃著半片烤魚,傅采亭一邊在想,究竟是哪位仙子這麼十項技能全通?

  “小玉,我聽說上玄宗收徒要求比九虛宗寬很多,不如我們去上玄宗罷。”

  玄滎眸光一閃,頓了頓,開口試探,“哦?上玄宗?九虛宗的宗主是化神巔峰修為,上玄宗宗主是誰,聽都沒聽過。”

  這把聲音聽起來有些刁蠻,卻更多嬌俏,仿佛真的只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任誰聽到都會會心一笑、不忍責怪的,只是一直帶笑的傅采亭卻陡然沉下臉色,周身似瀰漫殺伐氣,“上玄宗宗主以後修為絕不會遜於虛淨。”

  作者有話要說: 嗯……下章放甜甜。

  看到有小夥伴說不懂,解釋一下――其實就是宗主捨棄甜甜心無雜念進階,然後雜念除不乾淨兼之前道基突變的問題,強行閉關就――死了。但是莫方,神魂修為都還在,只是被壓制不能用,得等他除去道基突變的問題,修煉到金丹巔峰(也就是他穿越而來時原身的修為)才能恢復。

  可憐的宗主要頂著許莞玉的殼子到金丹巔峰。

  ☆、  94|邪修甜甜

  果然。

  什麼穿書、穿越、系統、一腳跨過去一千的都經歷過了,現在的玄滎很淡定――重生,很稀奇麼?很了不起麼?

  他決定一定要早點丟開這個傅采亭,以免被察覺出異樣來,一失足成千古恨。嘴上只悠悠應道:“哦。”

  當然他也要去看一眼上玄宗是什麼光景了才好去重新修煉。

  於是兩個心底各有盤算又各有猜測的人開始上路,朝上玄宗進發。

  哦,你說兩小孩兒為什麼都知道去上玄宗的路,顯然一個縱橫五百多年有什麼是不知道的,而於另一個而言這整片大陸里最熟悉的路就是去上玄宗的了好麼?

  兩人誰都有秘密,但誰都心照不宣。對於這一點,玄滎很滿意。

  半個月後。

  傅采亭不愧是天之驕子又兼活了五百年,已是鍊氣五層修為了,他轉頭看玄滎――鍊氣大圓滿,默默地卡殼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黛芙華現在正活得好好的,他甚至懷疑許莞玉體內的就是那個可怕的女人。除了對方,實在想不出有哪個女修如此強大了。

  “前面便是尹城了,小玉。”雖然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但傅采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發現對方對“小玉”這個名字的排斥,他笑眯眯道。

  玄滎點了點頭,忽然察覺到一股令人汗毛直豎的威脅,“小心!”他拉著傅采亭一陣極速後退。

  兩人雖然修為不再,卻都有斂息的秘法,躲在一棵樹後,與周遭環境渾然一體。

  只見三個人追打著跑過來,嘴裡發出嘶嘶聲,面色青黑,一雙眼睛猩紅猩紅――邪修!

  兩人心神一凜,對視一眼,眼底均是凝重。

  那三人似乎在尋找什麼,待其走了,傅采亭才舒出口氣,復又皺眉,“邪修竟然如此猖狂!”

  尹城是上玄宗屬城,可不是什麼邊境角落,而是位於人族內部中央,這般景象該是幾百年後玄滎成為邪尊整頓了所有邪修後才會出現的才對。

  和傅采亭幾乎抱著同樣想法的玄滎聽到對方這句話,還是忍不住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這口氣說的自己以前好像不是邪修一樣。

  兩人心中都有擔憂,加快速度出了山嶺。

  只見前方一座城池城門緊閉,其上陣紋流動,卻擋不住一個個前赴後繼往上撞的邪修。

  兩三個看還不覺得,如今這番大批邪修聚集,背後仿佛有血霧瀰漫,無數人悽厲嘶叫聲響在心底,叫人怵的慌。

  傅采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正、邪二修全面開戰不是應該發生在三百年後嗎?難道玄滎也重生了?並且來的比他早?早早地把所有邪修全聚集起來。

  可尹城是上玄宗屬城啊,那個到死都言無面目見歷代宗主的人怎麼可能對尹城出手?

  忽然半空中響起一道嘶鳴聲,那些密密麻麻往城門撞的邪修全停了下來,抬頭看天。

  只見半空中是一個美麗的巨大夭鶯,只是它清澈的瞳仁是一片鮮紅,彰示著對方邪修的身份。

  這個人,傅采亭認識,因為愛妻慘死入邪的前前代夭鶯王,同樣是昔日玄滎手下的得力幹將。

  只見紅色大鳥在半空中化作一一身紅衣的頎長男子,“明日在蒼山下集合,現在進城去,裡面所有人的精/血都是你們的。”

  蒼山下集合?

  蒼山上玄宗!

  傅采亭、玄滎心裡都咯噔一下。奈何還沒築基,無法御劍。

  兩人繞過大批的邪修飛快地往蒼山跑,到半路,傅采亭忽然腿一軟跌了下來。

  玄滎腳步一頓,只見傅采亭爬起來狠狠抓住路過的一個人,目似癲狂,“你剛剛說什麼?”

  那人本不耐,低頭見只是個小男孩,不由息了火氣,想了想,道:“ 這杯涼茶挺好喝的。”

  “前一句!”

  “玄滎宗主半年前隕落……嗷嗷嗷……小鬼你放手!”

  玄滎忙上前拉開傅采亭,雖然他心裡也挺微妙的――就這麼“被隕落”了。

  好吧,其實之前他心裡也多多少少有點猜測,當初他閉關時的狀態太不對了,而一個閉關沒閉好把自己給整隕落的死亡率可是流央大陸之最,修為越高越是如此,景澤當初就是這麼隕落的。

  而最後殘留的本能找個殼子奪舍重生是多麼合情合理啊。

  奪舍者在恢復原來身份前是被天道排斥的,是故不能溝通天地也合情合理。就是不知道他閉關時對神魂造成了多大的傷害,讓他現在到了感應不到的地步。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他怎麼可能現在就死了?”傅采亭低聲喃喃。

  這副不能相信的迷茫,玄滎覺得有點可憐,但是對方找的那個原身本就是死了,他,終究不是那個玄滎。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奪舍了個小女孩的事,他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只能讓對方繼續這麼可憐了。然而傅采亭並不輕易放過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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