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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兒,你多大了,怎麼這麼晚了還出來?”喬將晚想到可能是村裡的孩子,於是好心地問問。

  “我一直就住在這裡,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還有我只有在晚上才出來啊。”男孩兒聲音清脆無比。

  “來……”男孩兒一招手,在遠處飛舞的螢火蟲立刻飛了過來,環繞在二人上空。

  喬將晚驚奇無比地看著這群聽話的螢火蟲:“它們能聽懂話?”

  “當然啦。”男孩兒勾起嘴角,笑著說:“來,變成一條魚兒。”

  喬將晚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眼前的螢火蟲立刻聽話地排列組合,一條活靈活現螢光閃閃的魚兒一眨眼間便出現在天空,還歡快地甩著尾。

  “你……太神奇了吧。竟然可以訓練螢火蟲?”喬將晚問道。

  “因為我也是螢火蟲啊,所以呢……”男孩兒調皮地眨著眼睛。

  “傻小孩兒”喬將晚看著正坐在自己旁邊的男孩兒,低聲說道。“穿上吧。”喬將晚將運動外套脫下來遞給一旁的男孩兒。

  “我不冷的。”男孩兒抬眼看著喬將晚,咧著小巧的嘴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喬將晚搖搖頭將衣服輕輕披在男孩身上,望著天上不斷飛舞,閃閃亮亮的螢火蟲,心裡舒暢無比。

  “將晚哥哥。”男孩兒將衣服拉上,喬將晚身邊靠去。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喬將晚疑惑地看著他,連爺爺也沒有問過他的名字,更別說別人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那時你還比我更小,只有這麼點高呢。”男孩兒比比劃劃著名。

  “小孩兒,你看起來頂多15歲,說什麼呢……”喬將晚捏捏他的鼻子,好笑地搖搖頭。

  “還不相信呢……”男孩兒癟癟嘴。

  喬將晚看著可愛的男孩兒,伸手摸摸他的頭,便不再說話,只是凝神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田野,還有不斷飄飛的螢火蟲。男孩兒也乖乖地閉口不言,只是靜靜地陪在喬將晚旁邊。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喬將晚終於吐出幾個字,直起身子準備離開。

  “將晚哥哥,你明晚還來嗎?”男孩兒藍色的眼珠帶著期盼的笑意。

  “會吧。”喬將晚回答道,順便揉揉男孩兒可愛的腦袋。

  “那你來了就叫我一聲,我就來找你。”

  “那你叫什麼?”喬將晚才發現自己竟然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我就叫螢火蟲。我告訴你了的。”男孩不高興地撅起嘴。

  “那你快回家吧,我看著你回去。”喬將晚說道。

  這時停歇在樹葉上的螢火蟲紛紛飛了起來,團團圍在男孩兒身邊。

  喬將晚看著男孩兒帶著一大片螢火蟲漸漸遠去,直至不見,於是也轉身離開。

  喬將晚又沿著村道慢慢往回走,月亮已經隱去,大地上黑乎乎一片。突然眼前一亮,喬將晚抬頭,一小片螢火蟲正飛在喬將晚身前,照亮著黑黑的村道。喬將晚心裡一暖,細眼看去,小小的螢火蟲擺著細小的身子,散發著柔柔的光芒,整齊一致地向前飛著。“將晚哥哥。”喬將晚感覺手被拉住了,低頭一看,剛才已經走遠的男孩又出現在自己身旁,悄無聲息。

  “你怎麼又回來了?”喬將晚好奇地問道。

  男孩只是將手掌往喬將晚手裡更伸了一點,喬將晚將他的手掌握住。

  “將晚哥哥,天太黑了,我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男孩真誠地說道。

  於是喬將晚便拉著男孩往家裡走去,一路上蟲鳴聲都縈繞於耳,村道上高高低低的糙擦著褲腿發出沙沙聲。

  “將晚哥哥,你會唱歌嗎?”男孩問道。

  “你想聽什麼?”

  “和螢火蟲有關的。”

  “我想想,嗯,還真有。這是一首比較老的歌了。”

  “聽好啦。”喬將晚拉拉男孩的手,開始唱起來:

  “我在風中隨著你擺動跌跌碰碰,活在黑暗中困在迷夢中,握在你手中,同一片天空與你相逢。凝望夜空,閃動,將你的愛握在手中,就讓微風附和在淚中,隨著呼吸落在你心中。在我飛往另一片藍色天空,讓我化作一隻守護螢火蟲,讓你在黑暗中,看到我的笑容,讓你看到我的光芒降落在你懷中。願我能找到另一片魄天空,讓我送你一隻守護螢火蟲,再多一秒鐘,再多給一秒鐘,讓我再多陪一分鐘,再見吧螢火蟲。”喬將晚唱得很輕柔,聲音低低,很富有感情。

  “將晚哥哥,真好聽……”男孩眨著藍色的眼珠,望著喬將晚。

  回到院子時,老人已經回房睡下了。

  “將晚哥哥,我可以進去嗎?”男孩猶豫地問道。

  “當然了,來吧。”喬將晚拉著男孩走進房間,身前那一片螢火蟲也隨著飛進屋裡。不用開燈,房間裡也亮堂堂的。

  男孩好奇地左看右瞅,“將晚哥哥,這是什麼?”

  喬將晚將轉頭看著男孩手裡的東西,那是一個收音機,是他從學校帶出來的。

  “那叫收音機,可以放歌。”喬將晚接過手,打開收音機的外殼,裡面有一盤磁帶:“看,這叫磁帶,可以放歌。”於是他輕輕按下按鈕,果然收音機里就傳來了歌聲。

  “我想聽你唱的那首。”男孩嘟囔著嘴。喬將晚又摁了幾下,果然那首歌曲就緩緩滑了出來,動人異常。男孩坐在床邊仔細地看著這個神奇的東西,嘴裡認認真真地學著哼唱。聽了一遍男孩便將它關掉了。

  “為什麼不聽了?”喬將晚看著男孩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樣我每天晚上就可以來聽一遍。”男孩認真的說道,“可以嗎?”

  “嗯。”喬將晚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

  “將晚哥哥,你困了?”男孩兒問道。

  “有點困了,你不困嗎?”喬將晚眯蒙著眼睛。

  “那我也困了。”男孩也學著喬將晚的樣子,打個哈欠。乖乖地躺在喬將晚身旁。

  “將晚哥哥,你從哪裡來的?”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喬將晚。

  “我從一個很大很遠的城市來的,那裡有高樓大廈,有各種各樣的車。”

  “那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

  “因為我爸爸媽媽有點忙,沒辦法照顧我。”喬將晚眼裡黯淡了一下,接而轉瞬即逝。

  “原來是這樣,我認識你爸爸,他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這裡,在村口的學校上學時他總是背著一個竹簍,裡面裝滿了糙,每天晚上我都看到你爺爺拉著他的手回家。後來他離開了這裡,很少回來,再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那個晚上我看到你爸爸抱著你經過黃角樹下,回到家裡。我對村里新來的人都很感興趣,所以我就飛到你爺爺家裡,但是前幾天你呆在房裡,後來你終於出來了,你看到我之後就一直跟著我,跑呀,跑呀……”男孩認真地回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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