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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雅邊逗小猴邊道:“不是很久沒見了嘛,順道來看看你。待不長的,我還有事。”

  折彌點頭,目光又落在蝠兒臉上:“我想靜一靜。”

  河雅往小猴臉上戳,那猴兒傻愣愣地看著她,小果子從爪里掉下來,骨碌碌地在地面上滾。小竹重新掏了個果子塞它手裡,跟在河雅身後一起出了屋,反手把門關好。

  折彌支著下顎守在桌邊,指腹無意識地摩挲那支髮簪。蝠兒昏迷了很久,醒來時月已上中天。她先是茫然地轉動著眼珠四下看了幾圈,而後猛地立起,行動間傷口又被撕裂,悶哼著從床上摔下來,爬到折彌腳邊啞聲道:“求你救救主人……來不及了……”

  “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蝠兒一頓,道:“主人。她不讓我來找你……”

  折彌姿勢不變:“起來說。”

  蝠兒行動遲緩地爬起來,折彌掃了眼椅凳,她不坐反跪,膝蓋磕在地面上發出清脆聲響:“上次騙你去無極之巔的人是我,在百年比試時亂傳你謠言的人也是我……和主人沒有一絲關係……只是,只是因為如果你還活著,或者你參加比試,主人就……”

  折彌對蝠兒的言論並沒有流露出多大的興趣,見她頓在那裡,便隨口問道:“就如何?”

  蝠兒深吸幾口氣,強忍著身上劇痛道:“主人當初成為上靈宮宮主的時候立下過誓約,最遲到百年比試,她一定會將絳靈宮夷為平地……那時她根基不穩,上靈宮裡到處都是衛迭清的親信,她只有許下這樣的誓約才能暫時壓制住他們……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折彌側過頭:“自作自受。”

  蝠兒的淚水決堤而下:“對……自作自受……”她哽咽,整個身體都在發著抖:“為了想要永遠陪著你,就是為了這樣一個說出來都顯得滑稽可笑的目的和原因而已啊……”

  窗子沒有關好,被夜風吹開,月光就趁機溜了進來。霜華皚白,清冷而無可觸及。

  幾十年之前,洛陽城裡,夭華還只是一個任性的明朗少女。

  她結識了風度優雅容貌出眾的衛迭清,又正處於和姑姑折彌關係的冷潮時期,因此很快便和衛迭清玩到了一處。他帶著她見識各樣風俗人情,無異於一下子在她眼前打開一個嶄新的天地。他知道她是喜歡以及嚮往這樣的世界的,甚至想當然地以為她勢必會臣服在自己的溫柔對待之下。兩人清風霽月般的相處著,衛迭清給了她充分的寬容與誠懇來接受自己,可是有一日,夭華來與他道別。

  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全盤皆輸,夭華根本沒有愛上他,以前表現出來的種種信任與依賴只是源於她那種單純的性格,他卻錯認為她早已情根深種。

  他當即激烈地向她表白,想要做最後的爭取,可是她卻明顯地被他嚇到了,只道:“衛公子,我只是把你視作兄長而已啊!”

  話說地這樣明了,他本來應該瀟灑地說聲“再見”,然後各走各的路,偶爾想起,便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就這樣放她走。

  強逼硬奪沒有意思,他要她心甘情願跟著自己,本來他以為她很輕易就會愛上自己,這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失去了這個最有利的籌碼,只好開始為自己重新尋找能控制她的方式。

  沒有軟肋的人是無敵的,但是只要有了弱點,便很容易就會為他人所左右。雖然不想承認自己以前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但無可否認的是那個念頭確實曾無數次地冒出來過,於是衛迭清道:“你愛的人,是你姑姑吧。”

  夭華面色一瞬慘白,在那之前她根本沒有審視過自己對摺彌的感情,被衛迭清一語道破之後她兀自還要辯駁,衛迭清卻打斷她道:“你和她不會有結果的,你只是壽命短短數十載的人,而她不老不死,即使你們彼此相愛,卻註定無法相守,讓她對著你逐漸蒼老的容顏,再是死去,這樣的傷痛你要麼?”

  夭華驚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亂如奔騰的沸水,煩躁地整個人要炸裂開一樣。晚上回去之後輾轉反側,越想越害怕,難道事實正如衛迭清所言麼?她……愛慕自己的姑姑?她調整不好在和折彌說話時的神態與語氣,只好一直逃避躲閃,又怕折彌看出自己的齷齪心思,一點聲響都能嚇地她魂飛魄散。顛來倒去地掙扎許久,就在她能正視自己對摺彌的感情時,衛迭清來找她了。沒有來得及體會愛情中的患得患失,衛迭清上次所說的那番話就牢牢占據了夭華的神思。

  她詢問衛迭清有何方法能使凡人與妖一般獲得不盡壽命,衛迭清輕飄飄吐出一句:“帝流漿,六十年一次,吃了它便能成妖,長生不老。”

  “距下次的帝流漿之期還有多久?”

  “待你成為踽踽老嫗……也就差不多了。”衛迭清輕笑:“雖然能夠長生,但等到那時你也已經紅顏老去。”

  這不是夭華想要的答案,一再追問是否還有別的方法,衛迭清不說,後來她急了,便質問道:“你說你喜歡我,難道就不想與我永遠在一起麼?你肯定有其他兩全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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