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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鳳鳴走後,凝煙並沒有責怪弟弟,但她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她不想再見蘇鳳鳴,若是他再私下做出什麼,她就搬出江家。

  江奕然自然不能讓姐姐搬走。

  於是,在凝煙分娩之前,蘇鳳鳴再沒出現過。

  隨著春天的到來,天漸漸的暖了起來。

  三月的某一天,在陣痛了好幾個時辰後,凝煙順利誕下一個男孩。

  而同一天,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終於爆發了。

  新皇並沒有等秦家和懷王發難,待糧糙準備充足後,大軍兵分兩路,打著平叛的旗號出發了。

  戰火紛飛間,六月里南方戰場上老懷王就已出現敗勢,三萬大軍剩餘不足兩萬,而在西北戰場上,卻被秦家接連攻下三座城池。

  兩線作戰對王朝的軍隊很不利,但現在懷王已經是強弓末駑,只要南面平定了,蘇鳳鳴便有信心和秦起一戰。

  皇宮裡,如今朝廷表面上新帝說了算,實際上卻是他在把持著朝政,前方戰報會第一時間到達他的手裡。

  而就在剛剛,南面統帥軍隊的何將軍卻送來一封密信。

  有人抓住了老懷王,只要蘇鳳鳴肯拿一個人交換,對方就會將懷王交給他。

  而他要的那個人,就是江凝煙。

  “我絕對不允許你拿我姐和任何人作交換!”

  聽到這個消息,江奕然第一次沖好友發了火:“蘇鳳鳴,你當初是怎麼同我說的?這就是你對我姐的真心實意?!”

  “我沒有答應!”蘇鳳鳴按了按額際,面色疲倦,“你我都知道提出這個條件的人是誰,我怎麼會再把她送到他手上?”

  江奕然臉色緩和了一點,但仍是不豫:“那你為何說要帶我姐去南面?”

  “逸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面對著西北方向望去:“西北軍如今勢如破竹,我方軍士傷亡慘重,僅僅靠何家軍已經抵擋不住了,若是西北軍突破了定風關,我方士氣必將受到很大影響,局面對我們來說很不利。不管從哪方面看,南方的戰事都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而這次,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他回過身面對江奕然,神色鄭重:“你相信我,我和你一樣,絕對不願再把她交給秦紹!”

  不管外面怎麼打,凝煙卻只在家一心一意的照顧兒子。事已至此,在戰爭面前,她無力改變任何事,除了等待結果,她別無他法。

  只是最後無論哪邊勝利,對她來說都是兩敗俱傷。

  就在她已經死了心打算等待這場戰爭的結果時,卻突然被送往了前往南方的路上。

  江奕然和蘇鳳鳴也在隊伍之中,而在路上,江奕然就已經將原由告訴了她:秦紹要拿懷王換她和孩子。

  南方是懷王的封地,那剩下的一萬多士兵都是他的子弟軍,統領這些人的,也都是他的子孫。可以說,只要懷王肯投降,那一萬多士兵便可收入囊中。

  他們猜到秦紹不會再幫他老子,卻沒想到他跑到南面玩了這麼一出。

  “姐姐,到了那個時候,你真的願意和他走嗎?”江奕然問。

  凝煙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奕然,這一路上,你我看到那麼多因為戰亂流離失所的無辜百姓,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當初你們策劃這一切,可有想過他們?而如今,你可曾後悔過?”

  “我不後悔。”他撩起姐姐的一縷長發在手上繞了繞,音色遲緩:“姐姐,這個世界上,如果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力量。儘管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我也擁有了這種力量,所以我不後悔。”

  凝煙無法反駁他,但心裡依然很難過:“你何時變成這樣……”

  “這樣沒什麼不好啊。”江奕然輕輕抱住她:“姐姐,不要離開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不能離開我。”

  他已經知道了擁有權勢後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他無法放手了。

  經過半個月的路途,凝煙跟隨軍隊到達何家軍營地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把她和孩子被安排在主帳附近的營帳內,吩咐下人照顧她好好休息後,江奕然和蘇鳳鳴便同去和何將軍商量明天的交換事宜。

  凝煙看著兒子熟睡的小臉,想到明天可能見到秦紹,說一點都不激動肯定是假的。

  她想讓他看看他們的兒子。又想起他眼睛受了傷,很可能還沒治好……不過那也沒關係,讓他抱抱也好。畢竟當初他是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唉,秦紹,你還好麼……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凝煙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出來時,孩子被江奕然留在了營地交給奶娘照顧,他說這種天氣,並不適宜讓幾個月的嬰兒出來。凝煙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反駁。

  江奕然撐著傘走在她身邊,等他們走到約定的地點時,卻看到蘇鳳鳴已經站在那裡很久了。

  細雨之中,少年身姿頎秀卻透著強大的寒氣,讓人不敢接近。

  而他面前不遠處的樹林外,一人隻身騎著匹黑駿馬立在那裡,挺括的身形即熟悉又令人意外。

  凝煙驚訝的看著那人,明眸生出一絲不解——為什麼何尋之會出現在這兒?!

  “何公子。”蘇鳳鳴自然是認識他的,知道他和秦紹的恩怨,所以也很意外在這裡看到對方:“不知何公子今日到此所為何事?”

  何尋之先向凝煙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如實道:“受人之託。”他並不拖延,單手做了個手勢,旁邊的樹上便驀然掉下一個被吊著的中年男子。

  蘇鳳鳴看了那男子一眼,眯著眼睛笑了笑:“何公子這是投靠了秦家逆黨?”

  樹上的中年男子,正是今天用來交換凝煙的懷王。

  懷王子弟兵已經就在城外圍著,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懷王帶到這裡來的。

  何尋之並不解釋:“人我已如約帶到,還請兌現你承諾。”

  “我不記得我有對你們承諾了什麼。”他從來沒有答應用江凝煙和他們交換,“你——”他話還未說完,頸側突然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

  “按照他說的做。”

  蘇鳳鳴不可置信地看著邊上之人:“何致之……”

  何將軍亦是震驚:“致之,你這是做什麼!”

  就連凝煙和江奕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

  何致之不理他們,只對著何尋之道:“哥,帶著表妹快走!”

  話音未落,憑何尋之的身手已經到了凝煙身邊,站在她身邊的江奕然欲攔,卻不是何尋之的對手。與此同時,一直在一邊觀察的的何楚浣已經帶人將懷王帶了過來。

  “呵呵。”看何尋之把凝煙搶到了手,蘇鳳鳴突然笑了:“你覺得你走得了?”

  他們身後,只一瞬間,便出現了幾百密密麻麻的士兵,全部手執弓弩對著他們。

  顯然何致之沒有料到還會有這種陣仗,緊張地用刀抵著蘇鳳鳴的頸側,聲色俱厲:“讓他們退下!快!”

  蘇鳳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何公子,你將江小姐留下,我承諾今後絕對不追究何家任何人!”

  就算何尋之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難道也不在乎何致之,不在乎整個何家嗎?!

  凝煙看著何尋之冷峻的側臉,嘆了口氣:“表哥,你放開我吧,我今天不可能跟你走的。”孩子還被他們留在營地,凝煙是不可能和孩子分開的。

  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離開,她今天來,只是想要見見秦紹,然後保證他能安全離開這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來的是何尋之,現在沒能見到他,但這樣也好。

  可是何尋之緊緊攬著她,沒有放手。

  他不可能犧牲她兩次。

  這時何致之劫持著蘇鳳鳴站到二人身邊,對父親道:“讓人牽一匹快馬過來!”

  “逆子!”何楚浣簡直想要吐血:“不想被我打死,就快放了攝政王!”

  何致之不放,他放了,蘇鳳鳴就永遠不可能是他的了。

  從知道他是男人自己卻依然選擇站在他身邊開始,何致之就知道蘇鳳鳴是他的魔障,他今生都逃不掉了。

  而這一次,是他唯一的機會。

  “父親,恕兒子不孝,攝政王是不可能跟您回去了!”

  兩邊人實力對比懸殊卻互不相讓,就在僵持不下時,南面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很快他們就看到一隊人馬急行而來:“何楚浣,快放了我父!”

  來人正是懷王世子!

  今天變故橫生,何將軍審時度勢,不再遲疑,突然對弓箭手道:“救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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