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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實上,當我遠遠地看見那個女人遭受打罵的時候,我的心裡有了解恨有了發泄,可是居然也有點悶悶的,我很焦躁,我想發泄這種感覺,所以我掐滅了佟氏想要被立後的計劃,可是我心裡的煩悶更甚,這才是我對她最愧疚的地方。

  烏雅氏害了她,我卻沒讓烏雅氏死,即使打著折磨她的旗號,可是我知道,我還沒有狠到那種程度,那個女人,到底是我的親額娘,可是我在她跟前撒謊了,我想知道她容忍我的底線,結果讓我很是滿意。

  可是這樣的滿意也不足以讓我去抗衡皇阿瑪的指婚,我的心也隨著兩下兩上,我對“克夫”的說法很是不屑,我知道,這肯定是他的手段,我站在南三所里握緊了拳頭,他是對的,若是不強大,根本就沒辦法護住她。

  可是在這同時,我也敏感地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感情似乎已經變質了,可是我仍然告訴自己,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弟弟,所以她護著我,我護著她,這都是應該的。

  這一想法在某天晚上被打破。

  那個落在她唇上的吻,讓我控制不住地顫動起來,我甚至感覺全都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我步履慌亂地逃一樣地跑出西三所,眼前不停地晃動著她水潤而嫣紅的嘴唇,我回想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然後胸口湧起滔天的熱流,“你本該姓瓜爾佳”,這短短的七個字,仿佛魔咒一樣纏繞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安寢。

  一整夜眼前都晃動著她的臉,她的笑,還有她的唇,然後第二天我去西三所用晚膳,等到他離開之後,我按捺著跳的飛快的心,在她唇上留下一吻,然後飛快離開。

  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向她索取更多,那麼柔軟溫潤的雙唇,那麼甜美芬芳的滋味,在往後無數分別的日子,都成為我努力的動力。

  我想得到,想得到!

  就在我的身我的心我的思想全都叫囂著想要得到她的時候,他已經搶先了一步,帶著她離開了皇宮,離開了京城,我甚至到了第二天才知道,我在南三所靜坐了許久,然後慢慢地若無其事地走出殿門。

  誰也不知道我的心裡已經痛得麻木,我這才知道他的本事,他是太子呵,居然就這麼出宮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走的,是帶著她一起走的,知道皇阿瑪從小就偏疼他,可是卻不知道偏疼到這樣的地步!

  我想砸了眼前的一切,我想狠狠地打人出一口氣,我更想跟著出宮,去從他手上把她搶回來,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我根本無力對抗皇阿瑪,我只能將所有的焦躁和心痛都憋悶在心裡。

  是我的錯,我錯在一直都等待著她的回應,卻從來沒有想過去爭取;我錯在一心都放在她身上,去忽略了越來越強大的他,強大到已經足夠保護她的他!

  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於是趁南巡的時候,我想去見她,只是皇阿瑪似乎並沒有繼續南下的打算,於是我給皇阿瑪上摺子,言明要替皇阿瑪分憂,另外就是想去見見他們兩人。

  我很直白地跟皇阿瑪說了,因為她曾經說過,坦誠的孩子能夠更加獲得皇阿瑪的寵愛。果然,皇阿瑪批了一個“准”字,於是我在某一天悄悄啟程。

  一路上我都在拼命的趕路,我很想她,想見她,想極了,我趕到揚州城之後,本想馬上去見她,還是身邊跟著的奴才提醒我,我現在看起來不好,所以我特意找了客棧好好休息了一夜,想要以一個飽滿而精神的樣子去見她,可是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才讓我知道那一夜我錯過了什麼。

  瞧見她的那一刻,我甚至覺得整個人生都圓滿了起來,只是她看我的目光里卻沒有我想要的東西,甚至,我更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吻痕。

  我知道吻痕,完全是因為佟氏的一個怪癖,她總是喜歡在皇阿瑪寵幸她之後對著鏡子欣賞那些痕跡,如今在她身上看到,卻讓我萬念俱灰。

  而再見到他,我無法控制自己表現出來的疏離,我甚至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他,是氣,是怒,還是恨?我只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在想著,要不要放棄,我費盡心思將她哄到城外,拖延讓她回去的時辰,然後我就看到了他趕過來和她相視而笑的那一幕。

  看著她們脈脈含情,我恍惚地笑著,這不就是我想看到的那一幕嗎?這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死心的那一幕嗎?可是為什麼當親眼看到的時候,我一點都承受不住?我以為我可以的,我以為我會因此死心的,可是心底那沸騰跳躍的叫囂是什麼?

  為什麼自己不能得到她那麼美的笑,為什麼自己得不到她的真心相對?他能給的自己也能給,為什麼自己想要的,她卻不能給?

  我突然之間淚盈於睫,心裡微微晃蕩了一下,像是什麼東西因此慢慢寂滅下去。

  我站在馬車之上,告訴自己,放棄吧放棄吧,我撫弄著她的眉眼,呢喃著對她的稱呼,我告訴自己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然後再也不要留戀了,再也不要依賴著這樣的溫暖了,就這麼斷了吧,往後,退出她的生命吧,即使,她大概根本不在意。

  然而,還沒有回到京城,還在路上奔波,我就已經後悔了。

  為什麼要放棄?!為什麼不爭取?!

  沒有去爭取的教訓你已經忘了嗎?!

  對,我怎麼能忘,如果當初能夠主動地去爭取,那現在是不是根本就不會如此?

  於是我回京之後,告訴皇阿瑪,太子在揚州很忙,而她在揚州成日待在宅子裡,而且也和我說很是想念皇阿瑪和太后,甚至都哭了,我建議皇阿瑪去熱河的時候讓她去木蘭圍場,也好散散心,之後也可以帶她回宮,和皇瑪麼見見面。

  皇阿瑪是真的疼愛她,一聽我這麼說略微思索就同意了,我按捺著心裡雀躍的興奮,冷靜地繼續和皇阿瑪說話。

  然後六月份,我再次見到了她,她卻並不是很好,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我開始時刻跟在她身後,她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注意到我,她時常會陷入沉思,然後神色變幻著,時而蹙眉時而微笑時而悲傷。

  我知道,她在想他。

  她卻不知道我在痛。

  她甚至在閃躲著我的目光,這樣的境況讓我時常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我能說嗎,這樣的境況如果我說了,她會不會理我更遠?

  我一邊在斟酌著,一邊停留在她身邊,我想問她,為什麼看不到我,為什麼再也不留意我?

  可是我不敢,我怕把她推的更遠。

  直到許久之後,我再也見不到她之後,我才發現了自己的可悲,我竟然都不知道該如何靠近她、爭取她,如果我能在一開始就強勢地要求她,或者軟弱地博取她的心疼,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

  可是我沒有選擇,在他告訴我,要強大,強大到去保護她之後,我已經註定了和他走上同樣的追求力量和權勢的道路,然後他比我強,比我狠,於是他得到了她。

  他可以放棄很多,他也可以用所有的東西來豪賭一場,因為他擁有的更多,他擁有皇阿瑪的縱容和寵愛,所以即使他離開皇宮,他也什麼都不用怕,他有她的心意,所以即使他丟開了京城的一切他得到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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