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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桃花見他鬍子拉碴的樣子,估計自己昏迷著幾天,他也沒睡好,本想說幾句感性的話,結果就聽到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臊得她本來還有點蒼白的臉色好看了不少,“我餓了。”她可憐兮兮地道。

  趙彥辰立刻喊人端來一直溫熱著的小米粥,又將她扶起來,拿著枕頭墊在她身後,讓她靠在床頭上,接著端著小廝送來的小米粥親自餵她。

  牛桃花看他這不甚熟練的動作,氣色雖然還是很虛弱,但上揚著的嘴角倒也讓她看起來有了不少的生氣。

  “祖父說,你昏睡時間長,脾胃吸收不好,不宜立刻進補,先吃點小米粥墊墊肚子吧。”趙彥辰一邊說,一邊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小米粥,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見牛桃花不張嘴,他看著她,“本少爺第一次照顧人,你可別不給面子。”說這話的時候,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牛桃花看得很是新奇,當下也不做聲,只盯著趙彥辰看。

  “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趙彥辰問。

  牛桃花搖頭,“看你怎麼這麼好看。”此刻趙彥辰鬍子拉碴,衣服幾天都沒換,皺巴巴的,還散發著一股異樣的味道,哪裡能將現在的他跟平日裡那翩翩公子畫上等號。

  有些人,從不誇人,猛地一夸,還真讓人一時間消化不良,比如牛桃花。趙彥辰被她這麼一夸,愣了下後,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天生的色胚呢。”調侃的話,牛桃花說得這般有氣無力的,倒像是撒嬌一般。

  趙彥辰抬頭,眼眶有點紅,他想到那個已經化作一攤血水,從她體內流出來的孩子了。

  趙老太爺趁牛桃花昏迷的時候,熬了藥,餵她喝下,將她體內還沒有完全流出的血塊給打了下來。當趙彥辰看到那盆里一個小小的血塊的時候,心痛得不行。如果、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九個月後,他就能做爹了。

  趙老夫人更是不顧身份尊卑地咒罵起那縣主來。

  這件事,趙彥辰並不打算告訴牛桃花,失去孩子的痛,這種滋味他有切身體會,這樣的痛他嘗過就行了,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而且他祖父也答應了,一定會將她的身體調養得比之前還要好,保證能讓他們三年生倆。

  見趙彥辰這樣,牛桃花的心一沉,難道自己……

  “我是不是快死了?”不然一直打壓她的某人不但親自餵她喝粥,還眼眶紅紅的樣子,讓她心裡很是沒底。

  “都說了不許說那個字了!”趙彥辰驀地站起來看著她,聲音大得兩人都愣了下。

  牛桃花見他這反應,心裡更加篤定了自己這次怕是不太好了,“我、我還沒活夠呢,我還沒跟你成親呢,還沒給你生娃,還沒有成為京城第一媒婆呢……唔……”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趙彥辰堵了個結實。真的是堵,兩人嘴唇對嘴唇,切切實實地堵著。

  須臾後,趙彥辰才放開她,他摸了摸她那一頭不算太好的頭髮,“你沒事,你很好,等你身體好點,我們就成親……”至於生娃,他現在不敢提,一提心裡就痛。

  “我真的沒事?”牛桃花還是不相信。

  趙彥辰在床沿坐下,將她摟在懷裡,輕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你真的沒事,祖母將我們成親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就等你身體好點就成親。”

  牛桃花的臉頰枕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話,眼淚從眼眶滑落,滴在被子上,悄無聲息。她的孩子應該是沒了吧?她雖然暈了過去,但是那天有人踢到她肚子的時候,那陣疼痛差點讓她痛暈過去。再加上後來的血跡,她再傻也知道是什麼情況。可只要他不提,她就當自己不知道。

  五月十八,大吉,趙府大喜。

  新科探花郎一年之內大小登科,不可謂不快,更是羨煞一干人等。至於新娘子的來歷,眾人皆有所耳聞。

  據說,半個月前一直愛慕趙翰林的縣主郭娉婦得知趙翰林要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姑後,一氣之下綁了那新娘子,還將人打得半死。幸好趙翰林趕到,才沒鑄成大錯。

  趙翰林的祖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准孫媳婦救回來。第二天,這已經辭退的前太醫院院使趙民成一狀告到了御前,非要討個說法。不但如此,之前跟縣主有瓜葛的幾戶人家也站出來要求個說法,比如永恩侯家的,他兒子當年落水當真那麼單純?

  皇帝看著諸位愛卿,他不但是一國之君,也是做父親、做長輩的,自然懂那種感覺。當下,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也覺得郭娉婷做得太過了。為了皇家的顏面,皇帝將縣主郭娉婷許配給柔然國二皇子,並封她為嘉順公主,甚至等不到柔然的迎親隊伍,直接派了一隊人馬護送嘉順公主前去和親。

  “趙翰林也算是出了口惡氣了。”有人道。

  “趙家還是幸運的,沒鬧出人命。尚書家的、永恩侯家的,還有大將軍府的,那可都是折騰掉一條命啊。這縣主,不,是嘉順公主,可真邪門。”這人一邊說,一邊頭嘆息。

  這人是不知道,要是知道趙家也被她折騰掉一條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小生命,不知又要怎麼想了。

  不過,外人怎麼想,趙家人也不在意了。嘉順公主一和親,這輩子是都不可能再回來了。嘉順公主在十天前已經和親去了,此刻,怕是已經出了國界了。雖然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遠嫁,尤其是嫁給異族人,確實殘忍了點,但想想那些逝去的親人,她的這個結局,已經是眾人格外仁慈了。

  新婚夜,最苦逼的就算是新郎起彥辰了。送走一干鬧婚的、看熱鬧的,他喝得擺擺地回了新房,看著牛桃花坐在那,等著他掀開蓋頭。

  新娘子能看、能抱、能摸,就是不能吃,還有比這更憋屈的事情嗎?難受啊,抓心撓肺地難受。

  這段時間,趙老太爺一直在給牛桃花調理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孫子,不許孟浪,忍著。

  趙老夫人也三令五申地警告趙彥辰,讓他別犯渾,女人小產相當於做一次小月子,調養不好,可就要落下一輩子的病根了。

  趙彥辰被唬得一楞一楞的,在牛桃花調養的這段時間,楞是不敢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有時候實在想得很了,就哄著牛桃花用手給他緩解緩解。今日,他洞房花燭,也不能跟娘子翻雲覆雨,天理何在?

  趙彥辰在心裡吐槽了幾句後,在喜娘的催促下,掀開了蓋頭,結果整個人都愣在那了。這是牛桃花?趙彥辰仔細看著那張雖然漂亮,但卻怎麼看都不舒服的臉,隱約間還能瞧見那熟悉的眉眼。

  牛桃花很是忐忑地坐在那。早上上完妝後,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是怔愣了許久。鏡子裡的人……真好看,她從來沒這麼好看過,就是有點彆扭,就跟不是她似的,看著有股陌生感。

  此刻,見趙彥辰掀開了自己的蓋頭卻一言不發,牛桃花內心也緊張起來,須臾後,抬頭,試探地問著∶“我這樣……是不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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