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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想到不會離開這個小妖婦,他就如此高興和歡喜。

  “眠眠,眠眠。”

  霍珩抵住了花眠的雪額,嘴唇滿足地翹了起來,喜悅幾乎要衝到眉鬢邊去。

  但花眠卻突然痛苦地蜷起了小腿。

  霍珩一怔,他的目光往下探去,花眠痛苦地發出一聲輕嘶聲,夢裡也是難受的。見她的腿不住地發顫,霍珩驚訝之後,登時如墮冰窟。

  他的笑容和歡喜僵在臉上,胸口陣陣鈍痛。

  他一切都突然明白了,花眠不但是個小妖婦,還是個女騙子,她又對他隱瞞了她腿疼的事!為什麼?

  是為了跟他去張掖,所以,想把痛一個人默默地忍下來?

  霍珩是見過她腿傷發作的,臉色慘白,人幾乎立不住,每一次她懶懶地嬌嬌地讓他抱,他就應該有所察覺的!

  他遲鈍了,在沈園時還以為她是又吃了柏離的醋才會如此。霍珩懊惱不已,他掀開被衾,一掌托起了花眠的玉足。

  在他的手碰到花眠的腿傷處時,她隱忍地飲泣著,卻唯恐發出一丁點聲音讓人察覺到,連夢裡都是如此地警惕。

  霍珩緊皺著墨眉,手法極快控著力道地為她揉捏腿傷處。

  醒來時,屋中已空,花眠看了眼頭下的軟枕,被她的淚水打濕了大片,她愣了愣,坐起身,喚人過來。

  如今劉灩君將身邊的墨梅支給她使喚了,聽到聲音立馬推門入里,說道:“小夫人,將軍片刻之前才走。”

  花眠被她洞悉了心事,來不及臉紅,望著被脫下放到一旁的鞋履,卻微微一怔。

  小腿上的劇痛這時減輕了,只要不動彈,便不算難過,她吐了口氣,只是心中感到隱隱的不安,怕讓霍珩發現了甚麼。

  “將軍去之前,說了甚麼不曾?”

  “沒、沒說甚麼。”

  花眠稍稍放下心,便不再想這事了。

  他們去後,長公主劉灩君在沈園滯留片刻,也不再多留,辭絕了主人請她留下用膳的好意,登車而歸。歸來之後,聽說花眠睡著,也不便來攪擾,自己也回了寢屋歇下,一直到歇晌之後,人醒轉過來,才命身後最得力的婢婦,煮安胎怡神的藥湯為花眠送來。

  花眠嫌那藥苦,何況自己胎兒也沒事,不肯喝,劉灩君雖未曾逼迫,但卻皺起了眉。

  “婆母……”

  劉灩君抽回衣袖,咳了一聲,“眠眠,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才起了個頭,墨梅和綠環等人便知情識趣地退去,並掩上了門,花眠於是端端正正地坐好,“婆母儘管說。”

  “嗯,”劉灩君說道,“以前沒想明白阿離母親對我用了別的心思,如今想明白了,說實在的,人已經這麼大了,兒女也都婚嫁了,再為以前的一點事計較也實在顯得小氣。我不大願意計較了,對阿離,也就當時普通的晚輩來對待。只是今日一見她嫁了個這麼玩意,心頭實在有氣。”

  “怎麼說?”花眠對柏離夫君沒太在意,並不曾放在心上,聽嘉寧長公主這麼一說,便也起了好奇之心。

  劉灩君冷哼了一聲,“也是個不分尊卑的負心漢,說是寵妾滅妻也不為過了。”

  原來柏離嫁到沈氏,是各取所需,沈家借著柏氏抬高門庭,而柏氏則借著沈家出的聘禮錢拿去周轉,維持一個家族末日最後的體面。

  柏離自嫁到沈家之後,在沈氏地位還不如沈岫之原來納的幾房小妾,一應吃穿用度,都比妾侍還要短,劉灩君聽下人嚼舌根時還不大相信,直至他那個兩個不知好歹的妾侍出來與她套近乎帖笑臉,劉灩君咋舌之際,才終於明了。她貴為公主,沈家竟敢讓小妾出來相迎,可想而知是平日裡對她們放縱到了何種地步。

  再一看柏離,小臉煞白,手絞著衣袖,不知該往何處擺手的拘泥勁兒,登時火冒三丈,半點也不願再久留與這群人寒暄下去,振袖而去。

  花眠沉默了半晌,說道:“原本便如婆母所言,為了利益各取所需罷了。柏氏的日暮餘暉暫且得以保全,但日後呢?這就是一個無底洞,沈氏也清楚這一點,一旦柏氏再開口索要別的,柏離的處境便會更艱難了。”

  沈氏一旦利用柏氏這個世家門庭,見縫插針地混入士族圈中,立即會折身踩上柏氏一腳。

  這一點柏氏身為曾經的大家族必也想得到,只是日薄西山悔之晚矣,無可奈何唯有此途。

  劉灩君欲言又止,花眠望著她,忽笑起來,“婆母難道是想說,當初要是依著柏離的心愿,她做了霍珩的妻子,就不會有這天了?”

  劉灩君一愣,她神色無奈地嘆道:“想這個沒用,霍珩不可能喜歡柏離,你也不可能會放棄霍珩。我自己的兒子,說來還是比阿離那個夫君強上不少不是?”這個七竅玲瓏心的兒媳婦,對揣摩人心真是拿捏得分寸到位,劉灩君自問謀算上完全敵不過她。

  沒能說過花眠,劉灩君又說起了別的事,兜兜轉轉,最後不知怎麼的讓花眠扯到了霍維棠頭上,嘉寧長公主一語不發了,她對著那一扇軒窗一動不動地仿似出神,花眠看著婆母的背影,笑容深了起來,唇紅齒白,嫵艷嬌香的。

  “母親,花眠。”

  霍珩不知何時回來了,他的臉色已不如在沈園時輕鬆,而是凝重無比的,在看了眼母親之後,他低聲說道:“我有話對花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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