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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朝臣在我面前口不對心的樣子,因為我喜歡他們的敢怒不敢言,但是張以洐的口不對心,只會讓我不愉快。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

  早上和張以洐生氣之後,我就回到了客棧,一直待到了黑夜。

  原本空曠的小街開始響起了交錯的鑼鼓聲,百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每一處表演都有人團團簇簇地觀看。

  扎得精美的燈籠用燭火照得盛明,點亮黑暗的街道。

  我坐在閣樓的窗戶旁,看著街上的車馬駢闐,在宮裡的時候我從來沒見過這般熱鬧團圓的景象,換句話來說,只是我沒有。

  逢場作戲,向來是我與朝臣的專屬。

  身為父皇的皇帝對我漠不關心,手足情深的親弟又在他國作為質子。

  我從小就沒有感受過親情的溫暖,也不懂那些百姓為什麼在和家人團聚時會那麼開心和幸福。

  就在我陷入回憶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有些不耐煩,語氣也有些不好,“進。”

  “參見帝姬。”張以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轉過頭,看見他溫潤的臉龐,早上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就不由得有小脾氣“何事。”

  “今日酉時眾人會在城西放花燈,以此求得心想事成,帝姬無事,可願一同前去,感受風土民情。”

  “本宮不想去。”

  “草民想買胭脂水粉,但草民是男子,即使是戲子,也會被人笑話。”張以洐說道,帶著討好的情緒。

  原本的不愉快也因為他小心的討好而消失掉,“自然可以。”

  我起身越過他,向門外走去,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

  好看的人總是有特權的,面對這樣的一張臉,所有的不滿都會煙消雲散。

  在這個時間點,街道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挨山塞海的人流擠滿了道路,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我就與張以洐徹底失散,原本是想在原地等候,但是四處張望時,被賣花燈的攤子所吸引,不自覺的走了去。

  攤子雖然不大,但花燈的樣式卻有很多,不僅模樣新奇,雕刻手工也是十分的精美。

  拿起桌上的花燈,仔細端詳,雖然不是用最好的材料,但依然做的很好,也是賞心悅目。

  “這花燈,我們小姐要了。”

  溫潤的嗓音從耳邊響起,我站在一旁,看見張以洐握著銅錢的手背,明明就是男子,皮膚怎的比姑娘還白。

  張以洐看著我,眼裡是小心的詢問,額頭的細汗,透露了他的慌張,“草民跟丟了小姐,望小姐恕罪。”

  “無礙。”我看他因為慌張而通紅的臉頰,有些愣然,是因為是找我的緣故,所以滿頭是汗嗎。

  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被別人緊張的感覺了,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突如其來的開心,只能低下頭不讓張以洐看到。

  “那小姐可要去放河燈”

  “去吧。”我點頭,向著笙歌鼎沸之地,自顧向前走去,壓抑不住勾起的嘴角,也不想讓張以洐看到。

  “小姐,等一下。”張以洐追上我,牽住我的衣袖,“草民怕再次跟丟了小姐,所以才拉住小姐的衣袖。”

  張以洐偷偷看了我的眼色,才繼續道“希望小姐允許。”

  我看著張以洐伸出的手,有些驚訝,他從來都沒有主動的,面對我的親密接觸,張以洐都是躲閃,然後對我說男女授受不親。

  突然間覺得,和張以洐走散這件事情,似乎是件好事,我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了,這種被別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沒關係的。”我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眼裡是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百花都盛開了。

  第4章 相思

  自上元節後,張以洐一直躲著我,每當去找他時,都會被拒之門外。

  我無法在當下與他相見,只得從夢中實現。

  緩解相思入骨。

  張以洐,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不然你怎會把我拒之門外,使我飽受相思。

  夜晚的梨園,是萬籟俱寂。

  我穿著黑色衣裙,藏蹤躡跡,來到他的屋前。

  身為當朝帝姬,我的禮儀與修養告訴我如此行為是不妥的。

  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的魂牽夢繞早已深入心臟。

  我想,我一定是很喜歡他,不然不會一次次的為他放棄自己日雕月琢的禮儀和任性妄為的性子。

  皎潔的彎月懸掛在天空,我借著月光,悄然來到牆邊,看見屋裡微弱的火光。

  我蹲下身子,靠著牆壁,思索著怎樣才能見他。

  可思來想去,都只得想到一個法子。

  “就這麼辦吧。”

  雖說我不恥偷看的行為,但為了見他,我只得出此下策。

  拿下頭上的髮簪,用鋒利的方向劃破油紙,向里看去。

  透白的霧氣在空中騰起,瀰漫著浴池,白色珠簾擋在四周,半遮半掩。

  我雖然面首無數,可大多都是為了明哲保身而娶來的,是同床共寢,也是同床異夢,從未行過魚水之歡。

  即使有奸細想要與我行房事,想知道我是否在偽裝,我也會用催眠致幻的薰香讓他們產生錯覺。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完整的見到男子的身體,還是我喜歡的男子,呼吸的氣息有一瞬間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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