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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走丟,內里其實不太光彩,他們原本在的小部落遭遇了野獸襲擊,只得居家搬遷,投奔瓊的姐姐嫁去的部落。

  中間長途跋涉,瘦弱膽小的阿月根本經不住,經常生病,腳程也常常被他拖累。

  當時一起幾人都明里暗裡的嫌棄月,尤其是幾個男人,更看不起柔弱的小祭祀。男不男女不女,嫁了人也不能生,在他們原來的部落,是最被瞧不起的一群人。

  能夠天聽又如何?就算天天做天聽,也舉不動木棍,兔子都打不到一隻,吃不飽肚子大家一起死。

  月在這樣的環境裡,性格越來越膽怯自閉,這個隊伍里又被人排擠,常常好幾天不說一句話。

  被忽略的後果是分得的食物也越來越少,惡性循環下,有一天,他走不動了。

  其實當時的隊伍里有人看到他落在了後面,但那人沒說。走出半天后,灰和瓊才發現,月不見了。

  而他們沒有回頭去找。

  之後月被剛山首領撿了回去,養在家裡,之後就是配給天陽,容月占領了身體的事了。

  這個膽小的,可憐的,一輩子都活在驚懼與擔憂中的人,就這樣毫無價值的消失了。

  容月神色冰冷,端坐著聽瓊絮絮叨叨,講述著自己以前對「月」多麼多麼好,「月」多麼聽話,懂事,把好的都讓給別人,不爭不搶……

  「所以他才被拋棄了。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瓊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眼珠一轉,忍著恐懼又說:「阿、阿月……當初的事你還怪阿媽呢?怎麼現在對我,像對陌生人一樣……」

  越來的月和這個女人的確有三分像,眼角形狀更是一模一樣,加上對方說的很多細節,和曾經的月的記憶都能對上。

  他相信這幾個人真的是曾經的月的親戚,但是很遺憾,他變了。

  這幾年容月變化的早已不僅僅是頭髮,天陽告訴過他,五年來,他已經完全脫離了原主月的長相。這幾個人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們毫無芥蒂地應了親人的關係,又一個勁的套近乎,是因為他們只能抱月祭祀的大腿,即使認錯了也要強行認。

  容月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他不再在小事上扯皮,凜起其實,問道:「說說吧,為什麼突然來這裡。」

  瓊動了動嘴皮子:「哎,這不是後悔了,想來尋你……」

  「說真話。」容月眼神如刺,冰得瓊一個激靈,心頭恐懼頓起,再也興不起一絲胡攪蠻纏的念頭。

  「是是是黑潮!」瓊尖叫:「有可怕的黑霧淹沒了部落,是從東邊來的!」

  灰眼神恐懼,按捺不住地說:「太可怕了,水也黑了,獸也黑了,魔獸比以前多了很多。吃了黑水的人,身體漸漸虛弱,最後就死了……我們不敢再呆下去,就往西走!」

  「後來聽說了星月部落的事,一合計,發現阿月一定就是我們的崽……阿月,阿月!你可不能不管阿爸阿媽啊!」瓊哭嚎著,想拽容月的衣袖。

  容月一抽手,似笑非笑說:「那你們心還挺大?」

  「什麼意思?」瓊愣了愣。

  「遭遇了部落毀滅的危機,來到我們星月部落,還想著使喚人?雲野,阿粒,溪邊溪上……好多人都被你們辱罵過,你們是覺得自己在這個部落里能橫著走了?」

  容月忽然話鋒一轉:「誰給你們的勇氣!?」

  威重勢大,嚇得灰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恐懼。

  「是我們不好!我們覺得這裡太好了,這裡像,像神的地盤!這裡永遠不會有黑潮!」

  神的地盤。

  容月意識到其中的風險,皺起眉:「你們聽誰說的?」

  灰茫然:「不知道……都在說。說你們星野以西,被神庇佑了,其中又以星月部落,是神落腳的地方。一年四季春暖花開,道路都是石頭鋪的,水用神力噴出,這都是我們聽來的……」

  雖然其中大半都是事實,但在所謂黑潮來臨時傳出這個消息,好壞參半。

  容月覺得自己需要時間思考,揮手讓人把這幾個人帶下去。

  「阿川處理吧,」容月說:「就當他們和我沒有親緣關係。」

  阿川其實覺得他們並不想像月的親人,但容月沒否認,他便什麼也沒說,點點頭出去了。

  「阿嫂……」越冬說:「你別難過。」

  越冬撓撓頭,笨拙地安慰:「我不怎麼會說話,但你現在有大哥,有我們大家,這種壞阿媽不要也罷!」

  小樂踹了他一腳,越冬委屈地睜大眼睛,阿九嘖了一聲。

  容月不由笑起來,房間裡瞬間春暖花開。

  他站起來說:「好了,先散了吧。路上我們得了些情報,明天再開會。這幾天被折騰得辛苦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

  容月心事重重地回家,推開房門,後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天陽在院裡洗澡,一身結實漂亮的線條毫不避諱地展示人前。即便容月看過八百遍,有時候還是會由衷地感覺美滋滋——看過這麼多風景這麼多人,沒有一個有他家天陽這樣又體貼又英俊。

  絲毫不知道自己濾鏡掛了八百米。

  天陽早就感受到了那陣視線,被看得渾身燥熱,強忍著洗完,衣服也不批一件大步回屋。

  兩人相擁著先在床上滾了一遭,容月平復著呼吸,說了說剛才審問那家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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