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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拔了魂線的新鮮鬼屍扔到小鬼面前,告訴他吃飽就不會嘴饞相吸人氣了,小鬼還不樂意,砰的自己關上了冰箱的門。

  許沉風:「…你不吃生食?」

  小鬼:「……」

  許沉風后知後覺:「哦對你不算鬼…那我給你熱一熱。」

  小鬼:「……」

  許沉風:「你喜歡紅燒清蒸還是椒鹽?」

  小鬼隔了好久才冷冷開口,聲音比冰櫃還冷:「…油炸。」

  許沉風:「…果然是小屁孩。」

  許沉風笑著吐槽,轉身將鬼屍扛進廚房吭哧吭哧大卸八塊,靜坐冰櫃裡的小鬼聽著聽著勾起唇角,忍不住悄悄拉開一條冰櫃縫兒,伸個頭聞漸漸濃郁起來的油香氣。

  聞著聞著,油香變成了焦香,許沉風炸糊了……

  「誒,小鬼,我不會做炸物,你湊合著吃。」

  這會兒小鬼已經整個身子從冰櫃裡飄出來,端端正正的坐在飯桌旁:「好的大叔。」

  許沉風:「……」

  終於,小鬼在許沉風糟糕的廚藝下,開始正正經經吃『飯』了。

  不過許沉風也發現,小鬼這類高級的生魂是不會隨意咬人吸人陽氣的,他們嘴極挑,只有遇到靈波調和度極高的人類才會下嘴。

  很有幸也很不幸,許沉風對小鬼而言就是最可口的人類。

  「小鬼,跨年夜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小鬼保持沉默:「……」

  許沉風微眯起眼,一副瞭然的得意:「故意示弱讓我上鉤,然後碰瓷死纏爛打一條龍的吧?」

  小鬼撇了撇嘴:「…非要明說出來麼?」

  許沉風愣住了,旋即笑眯眯的揉了揉小鬼腦袋:「你早點回家是正經。」

  小鬼臉色當即沉了下去,身體像被燙到般猛地一顫,突然飄到距離許沉風一米來外,眼神冷厲戒備的掃過來,片刻又低低垂了下去。

  許沉風以為這孩子叛逆期不喜歡大人嘮叨回家的事,誰知小鬼嘟噥了句:「別摸我頭髮。」

  許沉風:「……?」這孩子頭還摸不得了?

  後來看小鬼神色不善不似開玩笑,許沉風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淡淡點頭,淡淡收回手,淡淡說了聲對不起。

  小鬼再次抬起眼看他,眼神里的陰鷙戒備早一掃而空。

  後來的日子,小鬼似養成了不好的習慣,一到晚上就往許沉風被子裡鑽,許沉風每次將他拎出來扔進冰櫃,他又悄悄的鑽回去…

  之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小鬼身上冰冰涼涼的,許沉風倒不嫌棄了,還主動和他背貼著背睡覺,一夜到天明連空調都省了。

  有一次兩人躺床上背貼背沒睡著,小鬼漫不經心發問:「你對鬼這麼痴迷,是因為白月光的緣故麼?」

  許沉風:「你又知道我對鬼痴迷?」

  小鬼:「嗯,以前做人的時候,聽過你許六爺的一些風流事。」

  許沉風笑了:「唷,這麼巧。」其實他不意外,這孩子僅憑一縷生魂就擁有自主意識還這麼凶,作為人的時候一定是御靈世家的小公子。

  小鬼又道:「因為我是鬼,你才喜歡我的麼?」

  許沉風笑了:「誒?誰說我喜歡你來著。」

  小鬼:「……」

  許沉風猜這小傢伙一定在齜牙咧嘴了,繼續不怕死的笑:「再說,你也算不得鬼。」

  小鬼:「……」知道知道,只有你白月光那種級別的鬼,你才看得上眼。

  許沉風:「小傢伙,你早點玩夠了想通了回家去吧。」

  小鬼:「…不想回。」

  許沉風:「回去做人也好做鬼也罷,總比做一縷生魂靠譜。」

  小鬼:「我和你白月光不一樣,我不想做人,也不想做鬼,生魂挺好的。」

  許沉風剛抬起手,又想起上次因為摸頭殺觸了他逆鱗,懸在半空中的手又蔫蔫垂了下來:「孩子話。」

  小鬼不服氣:「人和鬼,沒幾個好東西。」

  許沉風調笑:「我看鬼挺好的,你說說怎麼不好了?」

  小鬼沒搭話,許沉風繼續自言自語:「如果有個黑老弟那樣的鬼給我做鬼侍,讓我用三十年的陽壽換我都願意。」

  聽到『鬼侍』兩個字,小鬼身上的氣壓驟然低沉下來,隔了很久才冷冷道了句:「鬼侍都是小偷,辣雞。」

  許沉風:「…好,咱不提。」

  他隱隱聽出這句話里別有故事,但此情此景又不好多問,總不能對著小鬼來一句請把你的故事說出來吧?

  至此,他心裡也有了個底,小鬼不願魂歸原體,很大程度可能和他口中的小偷鬼侍有關…

  如果替他把心結解開,說不定這縷生魂就回家了。

  這天許沉風捎了幾壺新釀的梅酒回雜貨鋪,說是江南的朋友特意快遞過來的。

  他把酒儲藏進冰櫃裡,還千叮嚀萬囑咐小鬼別偷喝:「小孩子喝酸梅湯吃小豆冰就行了,別偷喝酒。」

  小鬼躺在冰櫃裡翹著腿,身上是冷氣煙霧繚繞:「大叔,我成年了。」

  許沉風不理會他,啪的一聲將冰櫃關嚴實。

  晚飯後仲夏晚風微涼,他在四合院裡支起小桌子準備喝冰梅酒消食,打開冰箱發現梅酒只剩下小半壺,一隻酒勁上頭、渾身冷白的皮肉被染得通紅的小鬼躺在酒壺邊正打瞌睡。

  許沉風把醉醺醺的小鬼拎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教訓,就被喝醉的小鬼一口咬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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