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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還沒有學過如何去愛的時候,我的眼裡就已經只能看得見你了。」

  「哪怕沒有我表妹搗亂,我也準備來找你說的。」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信,但,就是這麼不巧,就像我對你的愛,總是橫生枝節,出現各式各樣的意外。」

  「可是,再艱難,我也不會改變。」

  歷經萬千險阻,我總會走到你的面前說,我喜歡你,我心悅你,我愛你。

  「你,可不可以,試著也喜歡一下我?」

  愛是自負的,同時也是自卑的。自負於全世界不可能再找到一個比我更愛你的人,又自卑於你是如此優秀而我根本配不上你。直至心靈努力平靜下來,與之平視的那一刻,一切的情緒才會各歸各位。

  司徒器主動捧著他的一顆心,慢慢走到了祁和眼前,托舉著它,獻祭著它,小心翼翼地等待著一個回答。

  或接受,或拒絕。

  至少,司徒器的心讓祁和看到了。

  祁和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司徒器,失笑出聲,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點矯情得想哭。期待了這麼多年,尋覓了這麼多年,你到底去哪兒了啊,要我等這麼久。

  不過,還是謝謝你,你最終還是出現了。

  讓一切都變成了值得。

  祁和拿出了自己準備送給司徒器的信,不是後面斟酌許久、修改多遍的那一封完美的信,而是第一次起筆,最原始最衝動的那一封。

  那上面只有七個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司徒器笨拙地念了出來,但他的大腦就像是不會轉了一樣,繼續看著祁和,想要等待一個答案。

  祁和長嘆一口氣,莫名覺得這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司徒器啊,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他手把手,一字一頓地教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第66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六式: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喜歡你, 而你剛好也喜歡著我」更加開心又幸運的事情嗎?

  當然有。

  就在祁和與司徒器確認了關係的當天,女天子醒了,在躺了這麼多日, 連華疾醫都要開始懷疑自家師侄陳神醫的醫術後,她終於從美夢之中甦醒了過來。

  祁和在第一時間, 和太子聞湛、王姬聞岄一同被召入了宮中。

  陪著他們一起入宮的還有司徒器以及駙馬。

  司徒器知道他不該在剛剛確立關係的時候就這麼嘚瑟, 秀恩愛容易遭雷劈,但他還是忍不住對駙馬瘋狂暗示——你是以家屬身份進來的?好巧哦, 我也是。

  駙馬:「……」他抬頭看了眼司徒器, 然後便默默朝身旁稍邁了一步, 離司徒器更遠了些,將「我媽不讓我和傻子玩,哪怕對方是個戰功彪炳、手握重權的王爺」的嫌棄, 詮釋了個淋漓盡致。什麼「我也是」,我是官方蓋章認證過的,你有嗎?

  我們不一樣!別瞎套近乎!!!

  司徒器更忐忑了, 生怕女天子也一樣,醒來後聽說自己最喜歡的晚輩祁和因為他而真的變成了一個斷袖, 給再次氣背過去。

  但事實是, 女天子現在根本沒空去關注司徒器。她醒來的時候,很清楚這是自己最後的迴光返照了, 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下達命令,傳達旨意,她還私心給自己安排了一個與家人最後的告別, 哪裡有時間去在意司徒器呢?

  只看女天子有條不紊的下旨速度,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 她是那樣容光煥發,帶著前所未有的激情。

  祁和三人就陪在女天子的身邊,不避嫌地聽著她把該做的都先做了。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什麼能夠比看著天子更加重要的了。哪怕已經有第五個重臣,對於祁和坐在這裡旁聽十分重要的國家機密挑眉表達了不滿,祁和的屁股也沒有動一下。不是對權力有多麼渴望,而是現在的天子對於他來說,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

  當年事已高的姜老夫人也在姜家人的陪伴下進入宮中之後,女天子對於身後事的最後一道部署也完成了。

  再不留任何遺憾。

  而人生的最後,真正屬於她的時間,她考慮過很多度過的方式,好比是坐在龍椅上向世人證明她無愧於這個皇位,或是去報復讓她曾愛到極致也恨到極致的王賢,最後的最後……

  女天子還是選擇了在她所愛,也愛著她的人的環繞中,平靜又幸福地走向人生的終點。

  不是她選擇了原諒她曾經的困苦。

  而是她選擇了原諒自己。

  女天子覺得在自己人生的最後,她值得一些更加快樂幸福的情緒,而不是依舊滿懷怨懟與心機城府。她再一次變回了過去的那個她,那個會拉著表妹姜嘉婉跑過皇宮長廊的王姬,那個與表妹一起站在皇宮藏書閣的最高層,暢想著彼此美好未來的小姑娘。

  風中還是依稀傳來了荒腔走板的戲腔,唱的是:

  「少年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

  那個時候的天子,始終無法理解其中深意。直至如今驀然回首,她已經走過了不長不短的一生,青絲如雪,鬢髮如霜,她才終於明白了那戲到底唱的是什麼。

  這輩子炙熱地愛過,濃烈地恨過,肆意奔跑過,也在最絢麗的日子起舞過。

  她值了。

  女天子微微低頭,看著環繞在自己膝下的三個孩子,她對他們有著無盡的話語,有著怎麼都說不完也沒有辦法說完的叮囑。作為一個母親,她永遠不可能真正對自己的孩子放下心;而作為一個晚輩,她永遠關心著教會了她成長、一直在儘可能保護她的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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