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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親自出門迎接了祁和,兩人把臂同游,在王府上下還引起了陣陣騷動。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CP粉看見兩個愛豆在發糖吧。祁和忍不住看了眼宸王,試圖用眼神逼問對方「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是王府的主人,給僕從洗腦,造我謠了?」
宸王的理解卻是:「你來,是說明你同意了?」
祁和直接懵逼當場,他同意什麼了他?
宸王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微妙地提醒道:「我要是你,我會選擇儘快去和我的外祖母聊一聊。」
宸王仁至義盡的提點到此為止。
祁和卻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宸王是在建議他去拜訪一下姜老太太。
聯繫到珍珠今早來的事情,祁和終於明白,他大概是誤會了,姜老夫人找他不是為了相親,而是有其他什麼事,甚至有可能這件事還與宸王有關。
「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祁和只能這樣斟酌地給出答案,「我來是想感謝您。」
兩人終於坐到了王府的正廳里。
「只嘴上感謝嗎?」宸王可不是什麼善碴,要禮物要的理直氣壯,他該的的!
祁和一愣:「自然不是,我還帶了重禮。」去月從不會讓自家公子在外人面前失了禮數。
「只是禮物?」宸王得寸進尺。
「那您想要什麼呢?」祁和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想的,但話就是這麼脫口而出了,「把我的全部身家送給您?」
宸王卻勾唇接話了:「當嫁妝嗎?挺好。」
「……請王爺不要開這樣的玩笑。」祁和雖然才坐下不久,卻感覺如坐針氈,不是很想再待了。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宸王當藉口。
宸王卻給了祁和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誰說一定是玩笑呢?」
「您這個玩笑最好笑。」祁和再一次被宸王嚇到了,雖然他發過誓要少在心裡說宸王,但此時此刻他還是想說,在公子和的歷史戀愛劇本里,根本沒有您啊,醒醒吧宸王殿下,這種背景板角色強烈要求增加戲份還妄圖翻身的套路已經不流行了,小心後世的聞湛粉、謝望粉以及大將軍粉把你掐到死啊。
既然不想給宸王開麥,祁和的做法也很果斷,立刻起身告辭,並堅決拒絕了約飯邀請,說什麼都沒用!
他就這麼避之不及地走了,在他才來了不久之後。
徒留宸王與從暗室現身的謝望,兩兩相望,面面相覷。直至謝望給了宸王一個嘲諷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我很不想在這種時候說,我早就告訴你了。」
「但是你還是說了。」
「是的,我沒忍住,真是抱歉啊。」謝望一點歉意都沒有地道歉道,他皮笑肉不笑地橫眉冷對,「但我必須得說,希望這次失敗的經歷給了您足夠的教訓。阿和與您過往遇到的那些庸脂俗粉、狂蜂浪蝶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您還懷揣著自以為是的傲慢,不如直接收手,您不可能成功的。」
「既然你這麼了解他,那不如你來啊。」宸王這話像極了氣急敗壞下的「你行你上啊,不行別逼逼」,但了解宸王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是這種輸不起的人。相反,他只會覺得越有挑戰性的越有趣,越是失敗、越是挫折,越能激起他「一定要得到」的男人劣根性。
如果說之前宸王對祁和只是覺得好玩,那現在就是被徹底勾起了興趣。至於他說這話的目的……
「激將法對我是沒有用的,您也沒必要試探。」謝望不咸不淡地撇了眼宸王,「阿和是我的師弟,這輩子就只會是我的師弟。只要您遵守約定,我們的協議始終有效。」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人啊。」宸王這樣評價,他不知道何時,從客廳花瓶里摘了幾片葉子,他動手能力極強,三下五除二就編了個綠色的小草帽出來,還在謝望頭頂比了比。不過他也確實收起了他的試探,主動交代,「我好像還搞砸了一件事。」
「……您做了什麼?」
「我讓人給姜家送了一份聘禮,你說我現在去說本王是開玩笑的,會有多少挽回的可能性?」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謝望一片平靜地笑了,失望太多,連憤怒都是平靜的。
謝望拍了拍身上不曾存在的塵土,起身優雅地離開,只在背過身逆著光走出客廳時,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可能性有多少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只知道,若您不能完成約定,我就要弒主了。」
謝望從不開玩笑。
樑上的宸王暗衛現身拔刀,像極了炸毛的貓,警惕地看著謝望,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惡意與威脅。
只有宸王這個神經病在短暫的錯愕後,爆發出了一陣喪心病狂的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實在是有趣。」
他兒時,常聽府上的瞎眼老奴與他講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故事裡總會有一柄被正邪兩道趨之若鶩的神兵利器,正道得之,它便是一統江湖的寶刀;邪崇得之,它便是血光沖天的魔物。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它只認最強的人當主人。不強的廢物,活該變成養刀的飼料。
和所有人一樣,宸王在聽完故事後,也渴望得到這樣一把刀。但他渴望的原因並不是想當天下至尊,他只是想測一下自己的器量,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成為這持刀之人。
他特別享受這種在生與死之間博弈的戰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