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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月:「???」

  「你若聯繫的是謝大人,宸王又是什麼?」去月表示不信。

  霜月其實也稀里糊塗的,她真的只聯繫了謝望,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已經暗中回京的謝望沒有來,反倒是宸王當了那個踩著五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宸王……

  自然是替謝望來的呀。

  宸王可以暴露自己已經在雍畿的事實,因為他就是個無所顧忌、什麼都幹得出來的瘋子,誰也都不會覺得意外。但謝望作為一個應該還在地方上主抓審計工作的重要官員,無故回京還大方地站出來,那就真的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宸王回到自己暫時落腳的客棧,就看到了等在那裡已經快要望穿秋水的謝望。

  一身慘綠錦衣,端坐於質樸的屏風之下,細目長眉,神朗氣清,好似滄海西風,不矜小節,這便是有雕龍之辯的狂生謝望。

  「您見過他了嗎?」謝望開口。

  宸王一邊點頭,一邊坐到了謝望的一邊,或者說癱在了一邊,身體就像液體做的,沒有半根骨頭,眉宇間就透著那麼一股子懶洋洋的味道:「本王今天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姑射之仙』。」

  以前宸王總覺得他見過的文人門客如過江之鯽,只有一個謝望還勉強能夠入眼,那張濟老兒能教出一個謝望已是不知道燒了幾輩子的高香,怎麼可能再有一個比謝望更亮眼的?結果轉頭,宸王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還打的心甘情願。

  在祁和面前,誰都不過是爾爾,哪怕是謝望。

  「那當然,這可是我的……師弟啊。」謝望是個再合格不過的祁吹,一說起祁和,就沒個完。不過今天,他強行忍住了,因為他需要再一次提醒宸王,「還望殿下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

  宸王隨意地揮了揮手:「知道知道,不會忘的。」

  謝望這才滿意的勾唇,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但宸王這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轉而就殺了個回馬槍,直言開口:「你心悅他。」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

  謝望喜歡祁和,這毋庸置疑。畢竟……「張濟老兒一生桃李,你謝望的師兄弟何其多,若沒有情愫,為什麼要獨獨這麼照顧一個公子和?他雖是天子遠親,卻並沒有辦法給你任何照拂。」

  謝望是個再標準不過的利己主義者,只有在對他有用的時候,他才會對別人如沐春風。

  好比此時此刻的他。

  明明坐在陽光下,微微垂眸的樣子,讓帶著揮之不去的陰霾,甚至是有些過分的陰柔了。他看著宸王的眼睛,多了很多秘密被拆穿後的不善。

  宸王不躲不藏,與謝望對視。

  突兀的,宸王就一拍大腿,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極了一個神經質的瘋子:「開個玩笑。本王才不在乎你心悅不心悅他。」

  「反正本王對他有興趣就行了。」

  ——

  遠在尋山南的司徒器,正堪堪躲過了又一輪的攻擊。就在他大哥醒來沒幾天的現在,他們再一次遭受到了蠻族的攻擊。

  「還真是陰魂不散!」騎兵沒了,還有死士。

  司徒器一甩寒刀,便不知道揮灑出了多少粘稠血液,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打仗,他以為他會害怕的,緊張,噁心,嘔吐,所有他從話本里看見過的情緒,他……統統沒有。

  有的只是命懸一線的刺激戰慄,以及內心中想要保護某個人的熱血沸騰。

  他覺得刀就是他,他就是刀。

  司徒器看了看遠在京城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呢,這可是太好了。

  第14章 花式作死第十四式:

  天上突然下起了濛濛細雨,坡下戰事正酣,甲士喘著粗氣,一邊在罵娘,一邊提起手中的刀開始了又一番的搏命拼殺。血水與泥水混雜凝滯在一起,變成了斑駁的黑點,零星的雨水根本沖刷不去空氣中嗆鼻的血腥。這些蠻族死士就像是不會思考的傀儡,根本不知道累的,只要不死,不,只要還能動,他們就可以揮起手中殺人的彎刀。

  反觀大啟這邊的甲士,他們已經很累了,本就還沒有從前些時日的騎兵突襲里緩過神來,又要疲於應對這些不死不休的死士,積勞成疾,不少人都體力不支得想要倒下。

  直至忽然的一聲大喊從背後傳來,喊醒了每個人的心,也喊醒了大家的鬥志。

  「我們的背後就是雍畿城,我們的援軍還有半日便可以趕到,你們想在這一刻放棄嗎?想要看著我們守護的家人、愛人,就因為缺失的這半日堅持,而失去生命嗎?!」

  「不——!」

  沒有人想。

  他們能打敗蠻族一次、兩次,便可以堅守這第三次。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是司徒家的甲士,還有一些是宸王的人馬,他們很多都世代駐紮在雍畿,早已經把家人接到了這個天下之都一起生活,或者本身就是出生於雍畿的市井街頭。他們的家人、愛人、友人,都在那裡。

  他們若倒下,打開了這個口子……

  不,一步也不能退!

  死也不能!

  一柄代表了司徒家的重箭,破空而來,唳聲而過,直直地射中了最前方死士的胸膛,用鮮血再一次點燃了這場本應該已經筋疲力盡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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