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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件的誘因是三崎陶太出了交通事故,陷入昏迷狀態。旭屋與情婦便趁這個機會想了一個謀害秘書的計劃,他們在兒子甦醒前把他運到印尼。可是醒過來的陶太卻喪失了記憶,他變得和嬰兒一樣,照顧他的香織便擔負起母親的責任,不得不從頭開始教他說話和寫字。這是旭屋他們料想不到的事。我們閱讀陶太的手記,這部分記錄了他真實的成長過程,令整個事件變得更加複雜,旭屋與香織的陰謀也就更難暴露了。”

  “說得對。”我點頭附和,“所以,那手記並非陶太的成長記錄,而是恢復記憶的記錄。”

  “由於記憶漸慚恢復,他的成長速度非常之快。”御手洗回應,“至於手記中記述加鳥被殺的過程,那是陶太躺在床上目擊到的景象。出事那天,他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一直躺在床上。看到加鳥和香織被殺、強盜逃走,他才第一次下床,跑出公寓外,迷失在異國的古怪環境裡。”

  “但你是如何發覺陶太出了交通事故和喪失記憶的?”我問道。

  “值得問這種問題嗎?那真是太簡單了。”御手洗說道,“請借我手記的影本……瞧,就在這裡了。此處寫著‘今天。我十歲啦’,然後又記述‘香織媽媽’如何教他日文。那麼這位‘媽媽’年紀多大呢?在手記的稍後提到:‘她的年紀與我相仿,最多比我大三四歲吧。’試想,如果手記所記述的確是陶太十歲時的實際情況的話,當時只有十三四歲的香織怎能做他的‘媽媽’呢?”

  “啊!原來如此。”我重重地點頭。閱讀手記時,我忽略了這個重要細節。

  “真實情況是,陶太生於昭和三十七年,香織生於昭和三十二年。”

  “與這次事件有關的人物,第一位當然是旭屋架十郎,其次是他的情婦河內香織,然後是被謀殺的秘書加鳥猛及被隱藏的兒子陶太……那麼,住在茅崎綜合醫院的那個女人是誰?”丹下發問。

  “那女人叫野邊喬子。她本來是受到旭屋的利用而被捲入這事件里,後來好像對陶太產生感情,兩人就變成戀人了。”

  “那麼,住在鎌倉醫院的野邊修呢?這人好像與仙台的醫療事故有關……”

  “他是野邊喬子的哥哥,也是將旭屋架十郎如廢人般匿藏起來的罪魁禍首。他在稻村崎公寓大樓改建秘密的四樓,要自己的妹妹扮成香織,讓陶太扮成旭屋,還從北海道把父親找來做幫手。”

  “嗯,然後從旭屋家取出大量金錢,去仙台開了醫院,後因發生醫療事故而破產……這傢伙做了不少壞事哦。”

  “正是如此。”

  “仙台那起醫療事故的受害者,正好是我的遠房親戚,所以我也過問了一下那樁事件。其實我來此地向御手洗先生請教之前,已訊問過野邊修這傢伙好幾次了。”

  御手洗露出略顯緊張的神色,點點頭。

  “聽說,三崎陶太切斷了加鳥猛與河內香織的屍體,將香織的上半身與加鳥的下半身拼合,創造了一件奇怪的藝術品。這件藝術品由旭屋架十郎帶回日本,做成木乃伊放在稻村崎公寓的四樓以供娛樂……”

  御手洗聽了笑出聲來。“這是什麼話呀!”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丹下也被逗笑了。

  “那件奇怪的東西放在稻村崎公寓的四樓嗎?”

  “不,沒有見到。”丹下邊笑邊搖頭。

  “這一定是恐怖電影看太多的人的妄想。陶太是殘障人士,手不方便,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是啊。我也覺得這是天馬行空,太誇張啦。”丹下搔搔頭皮。

  “啪”地合攏筆記簿,放入懷中。

  “那麼加鳥與香織的屍體呢?”

  “這應該是由旭屋處理了吧。或許埋在雅加達的安佐爾公園的地下了。”

  “是呀。特地用飛機把屍體運回日本這種行為畢竟很難想像。”

  “當然,世上會做這種傻事的瘋子還是有。但要旭屋做這種辛苦的事,他完全沒有好處呀。”

  “說得對。那麼……”丹下站起身說道,“打擾你了。每次上門拜訪,都能學到不少東西,真是感激不盡……”

  御手洗也站起來,與丹下握手後送他到玄關口。

  丹下走出走廊幾步後,突然停步,又回過頭來。他稍微壓低聲音對御手洗說道:“那個野邊修很奇怪,他說那些話時,態度好像是很認真的。”

  御手洗以手掩口,走近丹下身邊,同樣壓低聲音說道:“這是典型的妄想型分裂症,或許給他做一次精神鑑定會比較好。你不妨帶他去東大找古井教授,請教授介紹一位有經驗的精神科醫生。”

  丹下聽罷,露出凝重的神色,點點頭說道:“嗯,我會好好考慮你的意見的……”

  “那麼,再見了。”御手洗關上門。與我一起回到起居室來。

  “你這樣說沒問題嗎?如果丹下警部真的把他帶到東大去做精神鑑定的話……”

  “對古井教授來說,野邊修猶如一個燙手山芋,他一定會把野邊修送去精神病院的。”

  看我露出不滿的神色,御手洗續道:“你對我的做法有意見嗎?

  其實,如果他那時開槍射中了我,他要進的就不是精神病院了。好啦,我們去散散步,喝杯可口的紅茶如何?”御手洗說完,從衣架取下上衣。

  “且慢,御手洗,我還有個疑問。你之前說過香織的胸部很小是非常重要的一點,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想不出它有多大的重要性……”

  聽我這麼一問,御手洗停下了動作。

  “噢,那個問題嘛。如果香織的胸部很大的話,雙性人的復活就變得很困難了。”

  “怎麼說?”

  “裸身的加鳥從沙發上起身的那段文字:被我們誤讀為香織上半身與加鳥下半身拼合而成的屍體不可思議地復活了。只有在香織胸部非常小的情況下,前面的文字才能與普通裸體男子起身的情節完美契合,不至於顯得不協調。

  “在那段文字中寫到加鳥不可思議地俯視自己赤裸的身體,但是文字沒有提到加鳥因為得到豪乳而驚訝萬分。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發現自己胸部突然變大會不吃驚的。所以,只有香織的胸部很小這一點才能把前後兩段截然不同的文字銜接起來……”

  聽完之後,我大為嘆服御手洗的精細觀察力,然後慢慢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御手洗君,你好像有意識地在搭救陶太,是嗎?”

  “與他度過的三十年艱辛歲月相比,我只是略盡綿力罷了。好啦,有關這個事件的話題就說到這裡為止。”

  御手洗一邊匆匆忙忙伸手穿過上衣的袖子,一邊向我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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