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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想了想,點點頭。

  “你到這兒來幹什麼了?”犬童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平靜地問。

  “來找你的。你把小池育子還給我。”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知道。小池育子回家了,她不在這裡。”

  “騙人!她沒有回家!”姑娘說。姑娘的眼睛在看著什麼地方,犬童還是弄不清楚。他忽然想到,也許小池育子離開這裡以後沒有回家,死在了什麼地方,說不定是自殺。警察懷疑是我把她給殺了。如果警察真的懷疑到我頭上,就麻煩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又是怎麼知道我跟小池育子的關係的?”犬童鼓起勇氣問道。

  “日記本。”姑娘小聲說。

  “什麼?”犬童一時沒聽懂姑娘的話是什麼意思,追問了一句。

  “日記本,從日記本上知道的。”姑娘回答說。她說完把肩上背著的一個小挎包放在膝蓋上,在裡面翻找起來。犬童一直沒注意到姑娘背著一個小挎包----一時嚇壞了。

  “日記呀!”犬童叫了一聲,一把搶過姑娘剛從挎包里掏出來的一個黑皮日記本。

  犬童飛快地翻閱著日記本。那確實是育子的日記。日記大部分標明了日期,一般都不長,也有某些日子一寫就是好幾頁。

  最後一頁是去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寫的,只寫著那天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這是誰寫的?”犬童一邊看日記一邊問。日記里有的地方寫真犬童和英文字母“I”

  姑娘歪著頭想了好一陣,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是你寫的嗎?”犬童換了個問話的方式。他發現日記本里的字寫得規整而漂亮,跟那封來信完全不同。

  “姑娘使勁點了點頭,說:”小池育子!”

  “除了我以外,這個日記本給別人看過嗎?”

  姑娘奇怪地看了犬童一眼,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給任何人看過?”

  “沒有。除了我以外,誰都沒看過。”姑娘說,“不過,警察說,想看看這個日記本。”

  “什麼?”犬童頓時慌了手腳。警察要是看了這個日記本,肯定會以為是我殺了小池育子,那就麻煩了。還有,就算警察不那麼認為,我過去幹過的壞事也會暴露。社會上的都會知道我是通過敲詐小池育子開了這家商社的。

  “警察說,明天就到小池育子家裡來。”姑娘說。

  犬童緊鎖眉頭,盯著坐在對面的姑娘。雖然他還不完全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管怎麼說,不能讓這姑娘帶著日記本回家。儘管不知道這姑娘是誰,至少應該先把這個日記本銷毀。在這個日記本里,不但寫著自己跟小池育子不正常的關係,還把常務理事辦公室的位置寫得一清二楚---怎麼從後門進來啦;一扇門通走廊,一扇門通大辦公室啦---恐怕育子就是為了將來找我算帳才記錄下來的。

  但是光處理了日記本還不行,這個姑娘長著嘴呢,她可以對警察說,她看過小池育子的日記,知道犬童過去乾的壞事。必須連這個姑娘一起處理了!

  “你經常晚上出來嗎?”犬童問。

  “不……不……”姑娘搖搖頭。她的臉紅紅的,大概已經喝醉了。

  “這麼說,你是第一次晚上從家裡跑出來?”

  “嗯。”姑娘點點頭。姑娘家裡一定亂作一團了。

  “你跟家裡人說你去哪兒了嗎?”

  “沒說。”

  “也沒給家裡人留個字條?”

  “沒有。喜代回家以後,我就偷偷溜出來了。”

  “喜代是誰?哦,保姆啊?”

  犬童決定把這姑娘從窗戶推下去。明天早晨,人們就會在樓下發現她的屍體。他想:我跟小池育子的事,眼下除了這姑娘誰都不知道。只要這姑娘死了,再把小池育子寫的日記銷毀,我就平安無事了,誰也不會把我跟這個姑娘的死聯繫在一起。

  但是,現在就把她推下去還不行。我的辦公室晚上一直亮著燈,很可能被人看到,這姑娘摔死在我的窗戶底下,我肯定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她的死亡推定時間必須是我離開商社以後,這是一個最大的前提。

  “好睏哪!”姑娘突然說。犬童一看,姑娘滿臉通紅,雙眼惺忪,身體微微搖晃,看來醉得不輕。

  這時候,犬童下定了決心。

  “困啦?那你就在沙發上睡吧!”犬童說完站了起來,“我來幫你拼一張沙發床,讓你睡個舒服覺!”

  犬童馬上動手,很快就拼好了一張沙發床。他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拼沙發床的老手---為他帶來的女人拼沙發床,少說也有上千回了。他的辦公室就是為了勾搭女人布置的。

  犬童讓姑娘誰在沙發床上,又從衣櫃裡拿出一條薄毛毯給她蓋上。“我給你關了燈,你就安心在這裡睡吧,大叔可要回家了。”

  姑娘一聽,欠身要起來。犬童按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沒關係,沒關係,就這樣睡吧。明天早晨我回來以後送你回家,今天你就在這兒睡吧。”

  “你能把小池育子還給我嗎?”姑娘問。

  “沒問題。”犬童回答說,覺得這姑娘的腦子有問題,“明天早晨就把小池育子還給你,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安心在這裡睡,好不好?”

  “真的嗎?”姑娘還是有些不放心。

  犬童使勁點點頭,把燈關了。關燈之前,他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育子的日記本。

  四

  犬童把常務理事辦公室兩邊的門鎖好,急急忙忙來到一樓的警衛室。警衛是保安公司派來的,這個星期值班的警衛是一位退休後返聘的老人,跟犬童很熟悉。這位老人總是在半夜十二點在大樓里轉一圈,然後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

  犬童看了看表,十一點半了。他走進警衛室,對老人說他剛才加班了,現在馬上回家。老人向犬童道了聲辛苦,看樣子沒有注意到常務理事辦公室里來了個年輕姑娘。

  犬童跟老人聊了幾句家常,就離開警衛室從後門出去了,出去之前還特意囑咐老人一定要把後門關好。

  出後門之前,犬童假裝順便走進有臨街窗戶的廁所,輕輕拔下一個窗戶的插銷,又假裝小便一次,然後走出後門來到大樓後面的胡同里。

  月亮又大又圓,這是一個明亮的夜晚。胡同里一個人也沒有。犬童藏在暗處,等著十二點以後老人睡著了再返回辦公室。

  終於聽見了老人巡邏的腳步聲。犬童聽見老人拖著疲憊的雙腳來到後門,咔嚓一聲上了鎖。靜靜的月夜裡,上鎖時金屬撞擊的聲音格外響亮。

  犬童聽著老人的腳步聲遠去,又耐心地等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把散放在胡同里的裝飲料的幾個空箱子摞在廁所的窗戶下面,踩在箱子上輕輕打開窗戶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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