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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伯利亞平原上的狼群沒有天敵,也許這種說法並不準確,相傳蒙古有一種熊頭虎軀的巨犬,可以屠滅狼群,其血統極為古老,最初也是生活在西伯利亞,不過幾百年前在西伯利亞滅絕了,中國東北在五六十年代還能見到這樣的巨犬,這些年也看不到了。記得有本《犬經》,曾詳細記載了各種各樣的犬

  類,其總決為:白犬虎紋主富貴,若然臀白禍先招;渾身黑色全無白,凶邪遠逐不相擾;眉黑身白是禍胎,主人破財家道衰;入門不久家大亂,耗散黃金萬兩財;白犬黃眉宜淡色,逢凶化吉無蹤跡;若然兩道黃眉現,諸吉不蹈禍自來;遍身白色尾頭黃,定主興隆大昌吉;此犬世間稀少有,興家發跡入門庭;黃黑原來各異形,白前二足主人旺;黑身本是邪妖怪,黃犬生成家道寧;黃犬黃眉生喜色,白絨獅犬世間多;黑絨烏犬主人富,未審斑獅意如何。古代有《貓經》,也有《犬經》,《貓經》咱們就不提了,單說這本《犬經》里除記載了各種各樣的犬類,還提到了有很多與狗相關的奇聞異事。

  第23節:北大荒狼災記(15)

  犬類按體型大小分為三類,最大的稱獒,中常的是犬,最小的才是狗,後來犬和狗逐漸被人們將稱呼混淆了,這三大類里又各分無數品種,獒有獒王,犬有犬王,《犬經》有言:黃身白耳是犬王,能聚金珠萬兩財;舌上再加三點黑,出自靈山護佛門;此犬從來世間稀,風吹無淚更為奇;登山捕獵似虎狼,下海拎魚勝蛋拿。

  除了好犬,當然也有惡犬,其中有一種敗主的妖狗,養之不吉,近之不祥,《犬經》里說:白狗黑眉身帶綸,吉去凶來時不息;衣冠盜竊四鄉井,變做主人jian主母。聊齋和包公案里都有“妖狗”的故事,情節也差不多。

  《犬經》里最後一篇是“義犬”,不是指某種犬叫這個名字,而是收錄了古往今來許多忠犬護家救主的傳說,比如有一則救主狗:頭似葫蘆耳似鈴,圓珠光亮迥無瑕;蜂腰乍背聲如吼,尾若拖綸身若蝦;此犬原來得為上,不比村莊守家門;曾隨獵戶荒郊外,但見狐騷獲捉拿;某日登山臨曠野,火燒林內起烈焰;主人睡臥半山坡,酒醉不知骨肉焦;此犬世間稀罕有,高聲嘹亮喊喧譁;主人沉睡不知曉,四足不停爪亂扒;刨開土溝隔山火,泥漿水土並積砂;終身不惜艱辛力,搭救主人正是它。這是說有條獵犬隨主人進山,主人喝醉了酣睡不醒,獵犬發現起了山火,招呼主人不起,此犬頗通靈性,在主人身邊挖出一條隔火溝,救主美名流傳天下。

  再有一則申冤狗:絨毛斑犬尾如球,跟隨主人去買油;路遇強徒刀砍死,屍骨埋在荒野丘;咬牙切齒含悲淚,為主申冤要報仇;跟到賊家方駐足,知其下落轉回頭;一路急走歸家內,跪見主母淚雙流;主母不明是何意,忙呼僕婦問因由;畜生何事泣悲涕,在我跟前亂磕頭;抑或途中遇兇險,定是你主被人謀;狗帶主母出家去,尋屍報官找賊門;清官勘問無差錯,明正典刑斬賊頭;遂料此犬天下少,究明主凶報冤讎。

  《犬經》里此類記載非常多,關於犬的品種也很全面,幾乎囊括了古代中

  國所有的名犬,不過東北這種近似怪獸的巨犬,卻在《犬經》里找不到半個

  字,顯然是來自異域,自古被荒原上的獵人視為“魔犬”。

  第24節:表哥撿到的寶物(1)

  三、表哥撿到的寶物

  這次給大夥說說我家表哥的事,我這位表哥,小時候除了學習不好什麼都好,長大了除了不會賺錢什麼都會,先後撿到過幾樣稀奇古怪的東西,經歷頗有些傳奇色彩,說出來竟也抵得過一回評書。

  表哥是我的遠房親戚,比我大十幾歲,我們平時接觸不多,逢年過節才偶爾走動。小時候我倒是常到他家玩,印象中表哥一直沒找著合適的工作,從年輕時就待業,那時還叫“待業青年”,拿現在的詞來說也算是“啃老族”,做夢都想發財。

  據說我表舅媽生他的時候,曾夢見一個黑臉大漢,穿得破破爛爛,看模樣似乎是個要飯的,那大漢手裡端著破碗,莽莽撞撞地闖進門來,舅媽吃了一驚,隨即從夢中醒轉生下了這個孩子。不免疑心是前世欠了勾心債,如今有討債之鬼上門投胎,可終究是親生骨肉,因此仍是非常溺愛,跟我表舅老兩口一輩子省吃儉用,把從牙fèng兒里省下來的錢,都花在他身上了。

  表哥家以前住在海光寺附近,現在海光寺家樂福那個路口,十字路口整天堵車,是數得著的CBD(車倍兒堵)地段。明清兩朝時這地方屬於南門外,不算城裡,出了城門就是殿宇巍峨寶剎莊嚴的普陀寺,民間俗稱“葡萄寺”,康熙爺御筆親題給更名為“海光寺”,經歷過好幾百年的滄桑歲月。

  如今再去,可見不著海光寺了,也只剩下個地名。清末海光寺的原址就沒了,後來日軍侵華,海光寺一帶是天津駐軍的中樞,蓋了好幾棟大樓,那建築多少都帶著點大唐遺風,大樓具體是什麼用途我不清楚,似乎是憲兵隊營房或軍醫院一類的設施,反正樓蓋得很結實,地基也深。解放後經過數次改造和翻修,原貌至今還得以保留,到地下室還能看見日軍留下的無電線屏蔽牆,以及儲存彈藥的防空洞。

  1976年唐山大地震,這邊也受了影響,那座大樓需要翻修。當時表哥還在上學,家裡讓他推著小車到工地上撿廢磚頭,留著用來蓋小房。據他說施工的地方,挖開了一條很深的大溝,兩邊堆著很多翻上來的爛磚頭,隨手撿了不少。那會兒天氣正熱,出了滿身的臭汗,無意中摸到一塊大磚,冰涼冰涼的,抱了一陣覺得很舒服,身上的暑熱消了大半,也沒想太多,扔到車上之後就回家吃飯去了。夜晚屋裡悶得難受,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起那塊特別涼的磚,於是揀出來放到床上摟著,拿他的話來形容,感覺像下火的天吃了冰鎮西瓜一樣,我表舅和表舅媽也覺得挺奇怪,所以這塊磚頭就一直放在屋裡。

  表舅經常吸菸,一天兩包最便宜的劣質香菸,晚上連咳嗽帶喘。有時貪圖涼快,也把這塊大磚頭放到枕頭底下墊著,轉天醒來不能說咳嗽好了,但是痰卻明顯少多了,呼吸也覺暢快。逐漸想到是表哥撿來的磚頭不太尋常,仔細端詳那形狀,也有幾分古怪,還是表舅媽最先發現這塊磚很像一樣東西,嚇得我表舅趕緊把磚頭給扔了。

  表哥撿到的磚頭,我並沒有見過,聽他家裡人的描述,這塊磚頭的大小,與尋常的窯磚接近,形狀不太規則,一頭厚一頭窄,外部裹著很厚的灰漿,裡面質地滑膩,除去泥污看那形狀輪廓,很像是一隻大手,厚的那端是斷開的手腕,窄的那端則是合攏的手指。

  表舅和表舅媽心裡直犯嘀咕,哪是什麼磚頭,分明是石俑的手,帶著股陰氣,又是從地里挖出來的,沒準是哪座大墳里陪葬的東西,積年累月放到死人旁邊,這麼晦氣誰敢留在家裡?所以讓我表舅趁著天黑,遠遠地扔到衛津河裡去了。

  1976年大地震那會兒,“文化大革命”都沒結束,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有什麼古董之類的概念,看見了也當四舊,最主要的是不想惹麻煩。

  直到很多年以後,得知這麼一條消息。前清時英法聯軍打北京,屯兵在海光寺,當時寺廟還在。寺里有兩件寶物,一個是千斤大銅鐘,還有一個是康熙爺御賜供養的玉佛,打外邦進貢來的佛像,被視作鎮寺之寶,許多年來香火極盛。寺里的和尚擔心洋兵把玉佛搶走,狠下心將玉佛砸碎,埋到了地底下,從此就下落不明了。

  第25節:表哥撿到的寶物(2)

  海光寺一帶沒有古墓,表哥撿到的那隻斷手,很可能即是當年那尊玉佛的手。此後他從學校出來,先在糕點廠當學徒工,工作了沒多長時間就不想幹了,認為家裡給找的工作不理想,又苦又累,工資也低,總有點自命不凡的感覺,奈何志大才疏,要文化沒文化,要本錢沒本錢,又沒掌握任何技術,社會上那套東西卻都學會了,整天指望著空手套白狼,最不願意當工人,胳肢窩底下夾個包,假裝到處談業務。他每次提起這件事,便怪我表舅和舅媽沒有眼光,如果把那東西留到現在,也不至於為了錢發愁,哪怕是留不住獻給國家,你還能得個獎狀光榮光榮,這可好,扔河裡瞪眼看個水花。

  表哥上的是技工學校,學鉗工,80年代工人是相當不錯的職業,工資鐵桿莊稼似的按月發放,不遲到不曠工便有獎金,福利補貼之類的待遇也好,混夠了歲數一退休,國家還管養老送終。

  當時有句話評價廠子裡的各個工種,說是“車鉗銑沒人比,鉚電焊對付干,要翻砂就回家”,這話怎麼講呢?當工人最好的是干鉗工、車工或銑工,鉗工保全都是技術活,晃晃悠悠到處走,比較自在,而且那手藝荒廢不了,什麼時候都用得上;車工銑工則是整天守著車床銑床,耗時間卻不用走腦子,有活就乾沒活也是隨便歇著,在車間裡看報紙打撲克喝茶,所以這三個工種最舒服,廠里的人都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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