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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們個個是人精托生的,一見將軍的這副模樣,立刻諂笑著退了。

  雁姬正打算先把府里整安生了好繼續忙珞琳的事,她還盤算著哪個府里的夫人能在宮裡說得上話,好托人去辦事,一抬頭滿屋子的人都不見了,倒是努達海正站在一旁,她奇道:“你幾時回來的?”

  努達海長長嘆了口氣,也不回答,進裡屋換衣服去,可是雁姬卻沒如他所想的一起跟進來,而是吩咐丫頭去找什麼布料玉器,用象牙盒子裝。

  他在屋子裡讓小丫頭服侍著除衣換衣淨面,等他坐下來除靴換鞋時雁姬才進來,一進來問了他兩句閒話後就說:“今天下午我去找人看能不能再想想法子。”

  努達海解下腰間玉佩換到一旁,說:“你還要再想什麼法子?”

  雁姬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坐到梳妝檯前看著自己的首飾,想著下午出門應該穿戴些什麼,不在意的說:“我想著能不能現在就把珞琳的婚事的恩典求下來,先定了這件事也好。”

  想到這裡,雁姬回身準備問努達海有什麼想法沒,卻見他古怪的看著自己,那眼神讓雁姬心中一跳,不安起來。

  第 18 章

  “你怎麼了?”雁姬乾笑著問,移開眼神,隨手胡亂整理著梳妝檯上的梳子鏡子胭脂盒這些小東西。

  努達海長嘆一聲,也不答話,掀帘子出去讓丫頭婆子都退遠些,再掩了門進屋來。

  雁姬讓他這一手嚇的站了起來,單手掩胸靠牆站著。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努達海為了新月發怒,險些要把驥遠打死的事,他也曾經將她數次推倒在地,只因她對新月不客氣。

  如今她可不願意再為這種事挨他的打了。

  努達海再進來就看到雁姬如臨大敵般看著他,不解道:“……雁姬?”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原本他是想好好問問雁姬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他在她眼中就是那樣一個見了美色就走不動路的男人,說起來府中的通房是多了些,他在外浴血殺敵,回府來自然想好好慰勞自己,一直以來雁姬也表現的混不在意,那些年輕美好的肉|體也的確能夠讓他放鬆下來。

  可這不代表他就能夠跟一個和碩格格出點什麼事。

  努達海心中害怕的是,是不是有什麼流言傳出?他帶和碩格格一路回京,是不是已經有人在傳他們的閒話了,而雁姬聽到後就信以為真了?

  想到這裡,努達海只覺得脖子後涼颼颼的。他就是再有軍功,也架不住一個勾引皇室格格的罪名!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再說以yín行入罪,這種丟臉丟到老家去的事會讓子孫後代都抬不起頭來的!要是傳出他勾引了新月格格,只怕立刻就要抄家問斬!

  他定了定神,緊盯著雁姬臉上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雁姬,我們是十年的夫妻了,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的。”

  雁姬聽他這個意思倒是鬆了口氣,只要他不是惱羞成怒就行。猜他是想坦白跟那新月格格的私情?之前努達海也是這樣哀求她的,說只要能得到她的接受和原諒,他就可以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還說什麼只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能好好過,就比什麼都強。

  當時雁姬只覺得能說出這番話來的努達海實在是太不要臉了,不過現在想起來倒覺得好笑,他到底是多天真才能認為有了新月後,他們仍然能像一家人那樣生活在一起?

  想到這裡,雁姬面帶冷笑坐下來,看著努達海施施然問道:“將軍說的是,咱們自然是一家人,這一家人說話當然可以直言相告。將軍要說什麼敬請直言就是,妾在這裡聽著。”

  乾脆把一切都攤開來說清楚,倒也不必這樣藏著掖著了。雁姬心想,只要我的一雙兒女好好的,哪怕我下一刻就離開這個府去寺里住著都行,再不行我回黑龍江去,那裡還有我的族人,我去牧馬放羊也不陪著你們在這裡了。

  努達海搞不明白怎麼一時間他跟雁姬的位置好像顛倒過來了,雁姬倒像是質問的人,而他倒像是要求著雁姬似的。這讓他越發相信京中已有流言,而雁姬的確是聽說了流言才想出讓他勾引和碩格格的法子!

  努達海偷眼瞧了下房門,確定已經緊緊關上,他一個箭步走到雁姬面前,握著她的手說:“雁姬!我們十年夫妻,你還不知道我嗎?我跟那個和碩格格絕對沒有任何瓜葛!”

  雁姬好笑的瞧著他,心想就是跟你十年夫妻才不知道你啊。見他如此害怕,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卻願意擺出大度的模樣拍著他的手說:“別急。我既然嫁給你,就是你的夫人。你要真是喜歡格格,我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只要珞琳能回來,哪怕是讓我讓出這個正室夫人的位子,我都願意!”

  努達海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茫茫然說:“……果然是這樣,京里都傳遍了?”

  雁姬一怔,古怪的瞧了他一眼,京里有沒有傳遍她是不知道,不過當時要不是他把新月格格領進家門,只怕這家裡人也都蒙在鼓裡呢,沒心情陪他閒扯,倒了杯茶自顧喝,道:“這京里傳沒傳遍,自然不必問我。你還能不知道?”

  努達海抹了把臉,這濤天的大禍既然已經撲到家門前,他就沒有多少時間功夫在這裡自怨自艾,要趕緊救自己的家人才對!

  雁姬見他像困獸般在房中轉圈,想著珞琳還沒出來,不能在此時得罪他,於是笑道:“別急,你知道我不是個捻酸的人。那個格格這幾回見看著倒也是個可憐可愛的姑娘,就是真進了咱家的門,也一定會孝順額娘,也會好好侍候你的。”她想了想,放低姿態說:“驥遠已經出府另過,珞琳只要指了婚嫁出去事情就更簡單了。你也不必擔心,我……”

  努達海讓她的話點醒了,一時倒也顧不上計較雁姬這胡扯瞎話,連忙問道:“你說珞琳只要嫁出去?”

  雁姬被他問得一怔,不知道怎麼突然從新月格格扯到珞琳身上去,不過這是她最關心的事,立刻像抓著救命稻糙般接道:“對啊,珞琳今年十三,剛好要趕上這一次的選秀。只是她現在被關在宮中,要是能讓格格能她說上兩句好話,先放她出來指個親也行啊。”

  雁姬只想趕快把兩個兒女都送出府去,那樣就是回頭這府里翻了天也不會再牽扯上他們了。就讓新月跟努達海在這府里造孽吧,她這輩子也沒別的好求的,倒想看著他們能有多少好日子過。再往前想想,努達海回頭會帶著新月上戰場,然後雙雙死在外頭,也不過就這一兩年的事了,她如今也不必為了這個男人守,到時改嫁不就行了?就是不改嫁,這些年她攢下的銀錢也有不少,夠她活下半輩子的了。

  努達海顧不上再多說就出了府,月上中天才醉醺醺的回來,雁姬不知道他出去幹什麼,也不知道早上兩人說的那些話他有沒有聽進去。看著醉得像頭豬似的趴在床上打鼾的努達海,雁姬這心頭的火就一躥一躥的,掩鼻出去後叫了個通房過來陪著他,自己到珞琳以前的院子裡歇了,晚上看著珞琳的梳妝檯,床榻和她繡的小東西,心中暗下決心,就是要她親手把努達海送到新月的床上去,她要把珞琳帶回家來!

  可是不等雁姬再想別的辦法去求宮中的貴人幫忙,珞琳的指婚已經由宮中透下話來了,只等選秀期過兩家就可行禮。選的是努達海軍中將領的次子,雁姬回憶曾經在那少爺小時候見過一面,是個規矩懂事的好男孩,聽說雖然個性有些懦弱,不愛練武只愛念書寫詩作畫,不過已經十五歲了房中還沒有進人,那一家的額娘也是出了名的慈善人,家中人口也簡單。

  雁姬打聽之後覺得這個親家選的不錯,她這邊剛接到消息,那一家的夫人就遞了貼子請她聽戲,前來送貼子的下人還帶著給努達海、老夫人和驥遠一家子的禮,那一家的夫人特地送了雁姬兩匹緞子,看著是個有心的人,那來送禮的婆子小心翼翼陪著笑,看著也是個有規矩的。

  因小見大,雁姬對這一家子的印象立刻好起來。

  等到聽戲那天,一早就有兩位那邊族中的厚道婦人託了雁姬熟識的夫人上門來請,一路軟轎送到正門裡,那一家的夫人也早早迎出來,攜手一同坐到廳中,好茶好點心的招待著,聽戲時那夫人也是先請雁姬先點戲,又與她坐在一起,從頭到尾陪笑說話。

  待到聽完戲又留她用飯,飯畢飲茶閒聊時又特地把下了學的那個次子叫來拜見雁姬。

  那個男孩一走進來,雁姬立刻就從心眼裡喜歡。不驕不躁,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看著模樣也是個英武的好男孩,雁姬叫過來又問了他兩句,心中更是喜歡。

  那一家的夫人見雁姬這樣,在男孩退下去後握著雁姬的手說:“我這個兒子不中用,文不成武不就的。我想著家裡已經有個大兒子能頂事了,所以從小就寵著他。結果到現在還是不敢放他出去,我托大稱夫人一聲妹妹。”

  雁姬連忙欠身稱姐姐。

  這個夫人看著是鬆了口氣,笑著說:“妹妹不要擔心,你家的女兒嫁過來我只當成親女兒來疼。他們小夫妻也不必出去討生活,只管就住在我這裡,這邊是新宅,他們也不必到老宅去看親戚的臉色,我這邊還有好幾座宅院莊子,日後嚼用什麼的自然不會虧了他們的,我也會不時過來看看。”說著擦起了淚,雁姬連忙上前勸道說女兒嫁過來還要夫人多多照顧:“她年紀小,不懂事,夫人日後多教她,我只當是讓她又認了個額娘。”

  兩人又說了陣,雁姬算是放下一半的心了。告辭後回了府,誰知府里幾乎要塌天,一問才知道,今天早上侍候努達海的通房不留神把努達海一條腰帶上的玉石扣子跌到地上摔裂了,努達海一氣之下叫人牙子來買了所有的通房,只剩下幾個生了孩子的妾還住在小院子裡。

  雁姬顧不上換衣裳直接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一進去就看到老夫人正在喝斥努達海。

  “……她侍候的不好,只管打罵!好歹也是跟了你一場,為條腰帶就要賣了她,還一口氣賣了那麼多個,你這是著了什麼魔?”

  雁姬一進去老夫人就指著努達海說:“你把他領回去!好好問問他!”

  雁姬只好先把老太太勸回房子裡,哄著老人家消了氣,又陪著用了晚飯,說了會閒話,又把今天見到珞琳將要嫁的那個男孩的事拿出來說,果然哄得老太太露了笑臉。

  老太太說:“……唉,我也不是不明白最近這家裡出了事,可是努達海不能這樣混撒氣。這要是讓外頭人知道了,以為他怨恨珞琳進宮這件事可怎麼辦?”老太太說著就氣惱起來,拍著靠枕說:“我一個老不死的沒事,可我的珞琳和驥遠怎麼辦呢?”她拍著雁姬的手說:“你要勸著他,有氣只管打人,不能讓外面的人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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