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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居然：“？”
兩人移步到停屍間，看清於飛的死狀，林居然也驚訝得張開了嘴。
於飛是……被自己掐死的。
正準確的說，他是被自己斷掉的右手掐死。那隻手蒼白而青筋凸顯，顯然極其用力，不是被人為放上去的。而且手的五指摳入了皮膚，直到現在還緊緊盤踞在於飛脖子間。
林居然的心臟狂跳起來，右手，於飛昨天碰他的就是右手。是千山絕嗎？
這個世界能這麼殺人不說絕對沒有，也應該極少。而千山絕有這個能力，又有殺人動機。
所以，他真的在這兒？他真的還活著？
林居然狂喜地走到於飛身旁，仔細檢查，看還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齊岳對林居然的舉動感到奇怪，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居然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喜色，於是斟酌著說道：“昨天於飛用這隻手碰過我，現在他這隻手被砍了，我懷疑是我戀人幹的。”
於飛瞳孔一縮。原來他所以為的新勢力示威，不過是一個強者為了情人的報復？還有這個於飛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他看上的人都感染指，死了就死了吧，免得自己動手了。
林居然離開齊岳家，來到街上一路走一路望。目光在一個又一個行人身上快速掃過，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千山絕！”
大熱天裡，人們都穿著抹布般軟爛的背心加小短褲，一個穿著長衣長褲的高大男人引起了林居然的注意。不過在看清男人清慡的短髮後，就失望地駝了背。
“山絕，你在哪裡？”林居然機械地邁著小步，繼續搜索著人群。哪怕他知道，只要千山絕想隱藏，自己是絕不可能在人群里找到他的人的。
那穿長衣長褲的男人側身，臉轉過來，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睨向林居然。
林居然像是被野獸盯住，噌地看向男人。然後，他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山絕……”林居然嘴唇噏動著，腳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
沒錯，這個長衣長褲男就是千山絕。千山絕又轉過了身，似乎不打算理會林居然。
林居然大喊一聲：“郎君！”然後以百米賽跑的衝刺氣勢奔向千山絕，金丹者的能量讓林居然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撲倒了千山絕身上，雙臂緊緊纏住了千山絕的腰。
“為什麼不出現？”林居然帶著哭腔說道，嗅著熟悉的味道，臉眷戀地蹭了蹭千山絕的背，“你恨我嗎？”
不知因為什麼，千山絕沉澱了很多，身上散發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穩重之感，讓人一看就覺得是有故事的人。
他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鎖在自己腹部的小手，貪戀地揉了揉，聲音輕飄飄地傳出來：“是你該恨我……”
林居然用力搖頭：“不是的，我真不喜歡聞人翼。……被你那樣，我只是有點生氣，但我一直都喜歡你，所以不在意的。”
兩個同樣相貌不凡的人當街摟摟抱抱，很快被人圍觀了。但當事的兩人都沒精力去管這些。
林居然抱著千山絕的腰挪到他面前，抬頭望著千山絕的臉可憐巴巴地說：“什麼都好，別離開我好嗎？我們有話慢慢說。”
千山絕目光深邃地盯著林居然的臉，突然道：“我都知道了。”
千山絕的聲音縹緲得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林居然隱約知道是什麼了。
“什麼？”
“你的身世。”千山絕目光鎖定著林居然的眼睛，不放過他絲毫神情變化：“我害你家破人亡，你不該恨我嗎？”
千山絕在破天成神後，就脫離了世界的束縛，同時掌握了時間和空間的奧妙。現在的他也可以開闢一個新世界，養一群生物供自己繼續修煉，這就是神級修士的修煉方式。
但為了林居然，他將此事擱置了，借住手頭的半本無妄天書的牽引來到了這個世界。
無妄天書本是一個整體，當年一分為二，其中一個被排擠到了另一個世界。如今無妄天書也自動修補好了，早該合二為一，只是被他強行隔絕了。
到了這個世界，千山絕卻驚駭的發現了林居然的氣息。
可以掌控時間的他輕而易舉的查到了關於林居然的一切，包括林居然被喪屍分食而死。
原來，這裡是林居然誕生的世界，林居然的家園是他毀掉的，林居然的家庭是他破散的。
原來，林居然幫助聞人翼對付自己，不止是因為善良，更因為從這個世界帶來的恨。
林居然應該在他得到無妄天書後就什麼都明白了，所以林居然在聞人翼面前否認了對他的愛，愛恨交織，林居然那時一定非常矛盾吧。
命運是如此殘忍，他終於能確定林居然愛自己，卻是用如此噩耗換來的。
林居然聽到千山絕的話，心頭的大石反而落了下來。
“沒關係的。”林居然輕聲道，重新將臉埋在了千山絕懷裡：“只要你不怪我，不生我氣就好。”
千山絕回以有力的擁抱，雙臂用力得恨不得將林居然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第54章
千山絕牽著林居然，周身“生人勿近”的氣場驅散了圍觀的群眾，兩人走在大街上，日光為他們在地上投上了一對相連的短影。
林居然想起自己不翼而飛的屍體，問道：“我的……那個屍體，是你收拾了嗎？”
千山絕握著林居然的手猛地緊了一下，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嗯。”
就放在曾用來關林居然的五行盅里，他剔去了屍骨的腐肉，將它們擦拭得雪白剔透放在了床上。
“我就說呢。”林居然不甚在意地說：“上次我死了就回到這裡了，看見了自己的屍體，怎麼現在就沒了，時間好像也沒和上次差很遠。”
說到這兒，林居然突然有地方不對勁，“對了！時間！郎君，你將無妄天書放這裡已經有幾十年了，怎麼我們還在末世六年啊？”
千山絕很有目的性地走在貧民窟，聞言說道：“因為這是我的記憶。”
“啊？”林居然不解地偏頭看千山絕。
“因為想補償你，所以我把你送回了末世六年。”千山絕停在了一棟破舊的老房子下，抬頭看著房子的某一層的窗戶：“不過對我來說這是記憶，對你卻是都是真實的，你做的事都是真實的可以在歷史上留下痕跡，只要不影響既定的結局就沒關係。”
“那你呢？”林居然準確地捕捉到了關鍵。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千山絕不對勁，他的修為沒有了，那時太高興了而忽略了。
是因為“記憶”嗎？
千山絕說：“這是代價，我已經成神，進低等世界只能將修為封印。而且我不能做任何事，否則會被世界的能量反噬，也會影響我曾經的生活軌跡。”
林居然慢慢的眼睛亮了起來，抬頭挺胸信誓旦旦地道：“這麼說你就是普通人了？那以後就我來保護你啦。”
千山絕一笑，寵溺地揉了揉林居然被烈日曬得發燙的頭頂：“好。你可得好好保護我，不然我就只能帶你去十八年後了。”
林居然刷地染上紅暈，頂著頭上的大手抬頭看向樓房，頭頂的觸感溫柔得讓他想嘆息：“你說的補償又是什麼？這裡有跟我有關的東西？”
這時三樓的窗戶被推開了，一個面黃肌瘦但還算精神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拿著竹竿拍打曬在窗外的棉被。
林居然如遭雷擊，眼裡瞬間迸發出強烈的光彩：“媽？”
婦女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即頭往下看，頭往左歪了歪，粗粗打量了樓下的兩人，就繼續拍打棉被。
林居然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一頭長髮遠看絕對被誤認為女的，這個角度他媽媽八成沒看清他的臉。他忙將頭髮往後束攏，伸著一張臉喊道：“媽！是我，林居然啊！”
“哐當——”
婦女手中的竹竿從三樓掉到了地上，彈跳了幾下才躺平。
“居然？”她半個身體往外探了探，然後蹭地消失消失了。
林居然著急得恨不得飛上去看，不到三十秒樓下的大門就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狂衝出來，在林居然面前急急剎住腳，神情激動地看著林居然，手腳卻顯出幾分躊躇不安來。
在婦女打量林居然的同時林居然也上下自己瞧著自己的母親，六年不見，記憶里年輕漂亮的媽媽老了，但還能看出當年的美貌影子。
林居然走上去，緊緊抱住了林媽，瓮聲瓮氣地開口：“媽，我好想你。”
爆發喪屍那年，十六歲的他偕同同區的同學，歷經千辛萬苦回到家，卻發現家裡蝗蟲過境般一片狼藉，什麼都沒有了，人也沒了。
他明白家裡是遭搶了，家人恐怕也是不在了。但末世初期他還期盼著找到家人，後來被越來越艱難的生活磨滅了。白天他害怕回想，只有午夜夢回間腦中浮現家人的面孔，醒來眼尾都是乾枯的淚漬。
畢竟當年還年少。
林媽抱著林居然嗷啕大哭，臉上老淚縱橫，好一會兒才緩和些許，鬆開林居然捧著他的臉仔細地瞧，慶幸地道：“還好還好，我兒看起來沒吃苦，沒吃苦……”
林居然也壓抑地哭著，聞言連連點頭：“嗯嗯，我一直過的很好。”
沒想到他一直尋找的家人就在他生活的基地，只隔著一堵圍牆。媽媽能住這裡，家裡一定出了異能者吧。
林媽注意到靜站在一旁的高大男人，本能地感到畏懼，他似乎是個極強的異能者。這是……照顧居然的人嗎？
林媽瞧兒子長的細皮嫩肉的，模樣比末世前還水嫩，就猜到他是靠什麼過活了，不過見到他依附的強者如此非凡，林媽心酸的同時還感到慶幸。居然跟著他應該沒受很多委屈吧。
林居然看著自己老媽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感到一陣無力。
悔不當初啊！當年真不該過度保養皮膚。還有，都是那個聞人翼，害他跟千山絕誤會了十八年，要不然他十八年前就恢復【重讀音】真男人【/重讀音】了，現在就算不會長得孔武有力，至少也是陽光青年一枚了。
不過反正他跟千山絕是一對，媽媽不介意就好，林居然便也不解釋，向媽媽介紹道：“媽，這是我戀人，叫千山絕。”
林老媽腦子裡下意識地冒出一句詩：千山鳥飛絕……
“咳咳。”林媽掩飾性地乾咳了幾聲，然後熱切地跟千山絕打招呼：“千先生你好，我是居然他媽，這孩子多虧你照顧了。”
千山絕道：“不是戀人，是夫妻。我們結過婚了。”
林老媽聽到前半句，心都提了起來。千先生否認居然的說辭，證明他對居然不在意啊，這可怎麼好？
幸好千先生後面還有話，竟然結婚了嗎？那太好了，居然不用愁了。
兩人移步到停屍間，看清於飛的死狀，林居然也驚訝得張開了嘴。
於飛是……被自己掐死的。
正準確的說，他是被自己斷掉的右手掐死。那隻手蒼白而青筋凸顯，顯然極其用力，不是被人為放上去的。而且手的五指摳入了皮膚，直到現在還緊緊盤踞在於飛脖子間。
林居然的心臟狂跳起來，右手，於飛昨天碰他的就是右手。是千山絕嗎？
這個世界能這麼殺人不說絕對沒有，也應該極少。而千山絕有這個能力，又有殺人動機。
所以，他真的在這兒？他真的還活著？
林居然狂喜地走到於飛身旁，仔細檢查，看還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齊岳對林居然的舉動感到奇怪，狐疑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居然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喜色，於是斟酌著說道：“昨天於飛用這隻手碰過我，現在他這隻手被砍了，我懷疑是我戀人幹的。”
於飛瞳孔一縮。原來他所以為的新勢力示威，不過是一個強者為了情人的報復？還有這個於飛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他看上的人都感染指，死了就死了吧，免得自己動手了。
林居然離開齊岳家，來到街上一路走一路望。目光在一個又一個行人身上快速掃過，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千山絕！”
大熱天裡，人們都穿著抹布般軟爛的背心加小短褲，一個穿著長衣長褲的高大男人引起了林居然的注意。不過在看清男人清慡的短髮後，就失望地駝了背。
“山絕，你在哪裡？”林居然機械地邁著小步，繼續搜索著人群。哪怕他知道，只要千山絕想隱藏，自己是絕不可能在人群里找到他的人的。
那穿長衣長褲的男人側身，臉轉過來，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睨向林居然。
林居然像是被野獸盯住，噌地看向男人。然後，他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山絕……”林居然嘴唇噏動著，腳情不自禁地朝前走去。
沒錯，這個長衣長褲男就是千山絕。千山絕又轉過了身，似乎不打算理會林居然。
林居然大喊一聲：“郎君！”然後以百米賽跑的衝刺氣勢奔向千山絕，金丹者的能量讓林居然用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就撲倒了千山絕身上，雙臂緊緊纏住了千山絕的腰。
“為什麼不出現？”林居然帶著哭腔說道，嗅著熟悉的味道，臉眷戀地蹭了蹭千山絕的背，“你恨我嗎？”
不知因為什麼，千山絕沉澱了很多，身上散發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穩重之感，讓人一看就覺得是有故事的人。
他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鎖在自己腹部的小手，貪戀地揉了揉，聲音輕飄飄地傳出來：“是你該恨我……”
林居然用力搖頭：“不是的，我真不喜歡聞人翼。……被你那樣，我只是有點生氣，但我一直都喜歡你，所以不在意的。”
兩個同樣相貌不凡的人當街摟摟抱抱，很快被人圍觀了。但當事的兩人都沒精力去管這些。
林居然抱著千山絕的腰挪到他面前，抬頭望著千山絕的臉可憐巴巴地說：“什麼都好，別離開我好嗎？我們有話慢慢說。”
千山絕目光深邃地盯著林居然的臉，突然道：“我都知道了。”
千山絕的聲音縹緲得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林居然隱約知道是什麼了。
“什麼？”
“你的身世。”千山絕目光鎖定著林居然的眼睛，不放過他絲毫神情變化：“我害你家破人亡，你不該恨我嗎？”
千山絕在破天成神後，就脫離了世界的束縛，同時掌握了時間和空間的奧妙。現在的他也可以開闢一個新世界，養一群生物供自己繼續修煉，這就是神級修士的修煉方式。
但為了林居然，他將此事擱置了，借住手頭的半本無妄天書的牽引來到了這個世界。
無妄天書本是一個整體，當年一分為二，其中一個被排擠到了另一個世界。如今無妄天書也自動修補好了，早該合二為一，只是被他強行隔絕了。
到了這個世界，千山絕卻驚駭的發現了林居然的氣息。
可以掌控時間的他輕而易舉的查到了關於林居然的一切，包括林居然被喪屍分食而死。
原來，這裡是林居然誕生的世界，林居然的家園是他毀掉的，林居然的家庭是他破散的。
原來，林居然幫助聞人翼對付自己，不止是因為善良，更因為從這個世界帶來的恨。
林居然應該在他得到無妄天書後就什麼都明白了，所以林居然在聞人翼面前否認了對他的愛，愛恨交織，林居然那時一定非常矛盾吧。
命運是如此殘忍，他終於能確定林居然愛自己，卻是用如此噩耗換來的。
林居然聽到千山絕的話，心頭的大石反而落了下來。
“沒關係的。”林居然輕聲道，重新將臉埋在了千山絕懷裡：“只要你不怪我，不生我氣就好。”
千山絕回以有力的擁抱，雙臂用力得恨不得將林居然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揉進自己的骨血中。
☆、第54章
千山絕牽著林居然，周身“生人勿近”的氣場驅散了圍觀的群眾，兩人走在大街上，日光為他們在地上投上了一對相連的短影。
林居然想起自己不翼而飛的屍體，問道：“我的……那個屍體，是你收拾了嗎？”
千山絕握著林居然的手猛地緊了一下，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嗯。”
就放在曾用來關林居然的五行盅里，他剔去了屍骨的腐肉，將它們擦拭得雪白剔透放在了床上。
“我就說呢。”林居然不甚在意地說：“上次我死了就回到這裡了，看見了自己的屍體，怎麼現在就沒了，時間好像也沒和上次差很遠。”
說到這兒，林居然突然有地方不對勁，“對了！時間！郎君，你將無妄天書放這裡已經有幾十年了，怎麼我們還在末世六年啊？”
千山絕很有目的性地走在貧民窟，聞言說道：“因為這是我的記憶。”
“啊？”林居然不解地偏頭看千山絕。
“因為想補償你，所以我把你送回了末世六年。”千山絕停在了一棟破舊的老房子下，抬頭看著房子的某一層的窗戶：“不過對我來說這是記憶，對你卻是都是真實的，你做的事都是真實的可以在歷史上留下痕跡，只要不影響既定的結局就沒關係。”
“那你呢？”林居然準確地捕捉到了關鍵。其實他一開始就感覺千山絕不對勁，他的修為沒有了，那時太高興了而忽略了。
是因為“記憶”嗎？
千山絕說：“這是代價，我已經成神，進低等世界只能將修為封印。而且我不能做任何事，否則會被世界的能量反噬，也會影響我曾經的生活軌跡。”
林居然慢慢的眼睛亮了起來，抬頭挺胸信誓旦旦地道：“這麼說你就是普通人了？那以後就我來保護你啦。”
千山絕一笑，寵溺地揉了揉林居然被烈日曬得發燙的頭頂：“好。你可得好好保護我，不然我就只能帶你去十八年後了。”
林居然刷地染上紅暈，頂著頭上的大手抬頭看向樓房，頭頂的觸感溫柔得讓他想嘆息：“你說的補償又是什麼？這裡有跟我有關的東西？”
這時三樓的窗戶被推開了，一個面黃肌瘦但還算精神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拿著竹竿拍打曬在窗外的棉被。
林居然如遭雷擊，眼裡瞬間迸發出強烈的光彩：“媽？”
婦女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即頭往下看，頭往左歪了歪，粗粗打量了樓下的兩人，就繼續拍打棉被。
林居然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一頭長髮遠看絕對被誤認為女的，這個角度他媽媽八成沒看清他的臉。他忙將頭髮往後束攏，伸著一張臉喊道：“媽！是我，林居然啊！”
“哐當——”
婦女手中的竹竿從三樓掉到了地上，彈跳了幾下才躺平。
“居然？”她半個身體往外探了探，然後蹭地消失消失了。
林居然著急得恨不得飛上去看，不到三十秒樓下的大門就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狂衝出來，在林居然面前急急剎住腳，神情激動地看著林居然，手腳卻顯出幾分躊躇不安來。
在婦女打量林居然的同時林居然也上下自己瞧著自己的母親，六年不見，記憶里年輕漂亮的媽媽老了，但還能看出當年的美貌影子。
林居然走上去，緊緊抱住了林媽，瓮聲瓮氣地開口：“媽，我好想你。”
爆發喪屍那年，十六歲的他偕同同區的同學，歷經千辛萬苦回到家，卻發現家裡蝗蟲過境般一片狼藉，什麼都沒有了，人也沒了。
他明白家裡是遭搶了，家人恐怕也是不在了。但末世初期他還期盼著找到家人，後來被越來越艱難的生活磨滅了。白天他害怕回想，只有午夜夢回間腦中浮現家人的面孔，醒來眼尾都是乾枯的淚漬。
畢竟當年還年少。
林媽抱著林居然嗷啕大哭，臉上老淚縱橫，好一會兒才緩和些許，鬆開林居然捧著他的臉仔細地瞧，慶幸地道：“還好還好，我兒看起來沒吃苦，沒吃苦……”
林居然也壓抑地哭著，聞言連連點頭：“嗯嗯，我一直過的很好。”
沒想到他一直尋找的家人就在他生活的基地，只隔著一堵圍牆。媽媽能住這裡，家裡一定出了異能者吧。
林媽注意到靜站在一旁的高大男人，本能地感到畏懼，他似乎是個極強的異能者。這是……照顧居然的人嗎？
林媽瞧兒子長的細皮嫩肉的，模樣比末世前還水嫩，就猜到他是靠什麼過活了，不過見到他依附的強者如此非凡，林媽心酸的同時還感到慶幸。居然跟著他應該沒受很多委屈吧。
林居然看著自己老媽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感到一陣無力。
悔不當初啊！當年真不該過度保養皮膚。還有，都是那個聞人翼，害他跟千山絕誤會了十八年，要不然他十八年前就恢復【重讀音】真男人【/重讀音】了，現在就算不會長得孔武有力，至少也是陽光青年一枚了。
不過反正他跟千山絕是一對，媽媽不介意就好，林居然便也不解釋，向媽媽介紹道：“媽，這是我戀人，叫千山絕。”
林老媽腦子裡下意識地冒出一句詩：千山鳥飛絕……
“咳咳。”林媽掩飾性地乾咳了幾聲，然後熱切地跟千山絕打招呼：“千先生你好，我是居然他媽，這孩子多虧你照顧了。”
千山絕道：“不是戀人，是夫妻。我們結過婚了。”
林老媽聽到前半句，心都提了起來。千先生否認居然的說辭，證明他對居然不在意啊，這可怎麼好？
幸好千先生後面還有話，竟然結婚了嗎？那太好了，居然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