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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杉見了幼稚地哼哼,牽起邵雲封的手十指相扣,坐在了比右邊一列比沈雁的位置更加上首的地方。

  一些品級較低的官員和等級較低的異能者們倒是坐在了殿外的那一桌,殿外的氣氛比殿內的氣氛要更為和睦些,許是惺惺相惜的緣故罷。

  王上攜王后姍姍來遲。

  王上和王后攜手十餘年,兩人之間明面上並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兩人育有二子,青梅竹馬的感情和王上堅決不開設後宮的舉措讓人敬佩又羨慕。只是這王上似乎活的愈發的年輕了,明明已經四十有餘了還如二十幾歲的青年一般,只是王后雖日日保養也蒼老得極快,不復年輕的姝容了。

  武林盟主彭天岳缺席了這場盛宴,仙府眾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照樣該吃吃該喝喝。王上一揮手身邊的大太監總管便宣布宴席開始,殿內的飯菜還好,模樣精美又有暖爐烘著,雖然因為天氣原因稍顯得冷了,但還能吃出食物原本的滋味。

  殿外的官員們就受苦了,只能喝著冷酒,吃著冷食,苦哈哈地等待著這場宴席地結束。

  “杉兒,”王上落座後第一個就看到了吳杉身邊的邵雲封,有些奇怪,“這位是?”

  “父親,這是我未來的王夫,”吳杉認真地說,王上似乎沒什麼激勵的反應,倒是沈雁在下首悶了一口酒。

  “這個孩子名叫邵雲封,是哥哥的弟子,”王后朝著王上笑了笑,默默地給他斟了一杯酒,“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

  “是啊是啊,這雲封瞧著有些面善啊,想必是跟著清絕久了,兩人也肖似起來。”王上說罷便不看邵雲封了,斟起一杯酒與滿堂共飲,“來,今晚相聚不易,我們共飲一杯,敬今宵!”

  “敬今宵!”席間眾人共同舉杯。

  大太監在王上耳邊耳語了一陣,似乎是什麼已經準備好了,王上也因為喝了一杯酒而活絡了筋骨般,點了點頭,慷慨地對大家說:“我們今天的重頭戲可要登場了。”

  話音未落,宮女太監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都端著一盞羹湯,從席頭到席尾依次放置,邵雲封甫一打開,米酒釀地香氣就不停地往鼻子裡鑽,羹湯底下鋪著一層圓形的鹿茸切片,調羹一碰便要化了似的,因為混合了米酒釀的沉澱的味道而顯得愈發得誘惑。

  邵雲封食指大動正要食用時,看見沈雁幾不可察地向他搖了搖頭,邵雲封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後背一涼,猛地抓住了吳杉剛剛舉起調羹的手。王后的眼神默默地向這邊看了過來,似乎洞悉了一切。想了半晌,終於將早早放入袖中的盒子拿了出來,盒子是木製的,似乎已經有些年份了,“雲封啊,”王后淺笑著,看了眼緊張的吳杉,復而又對雲封露出慈愛的笑了,“這盒子與你頗有淵源,你和杉兒在一起了,我想金銀珠寶衣帛錢財你們小兩口是不缺的,於是便將這與眾不同的盒子交由你們來保管了。”

  邵雲封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收下了。倒是吳杉很是緊張,這傳說中希望與災難並存的盒子,母親打開了,於是異能異屍橫行於世,如今雲封會打開它嗎?

  邵雲封見吳杉這麼緊張,倒是有些失笑,偷偷將盒子塞到吳杉的懷裡,自己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砰”——大王子喝了鹿茸紅酒釀之後竟醉了過去,周圍的異能者都笑他不勝酒力,幾個小太監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大王子回到寢宮休息去了。

  宴席很快地結束了,因為那碗奇怪的鹿茸紅酒釀的關係,大家都被捂暖了,臉上都是喜滋滋的笑容。

  王上在退席之際喚了一聲邵雲封,說是讓他過一刻鐘之後到御書房來,邵雲封應了。

  王妃與吳杉還有些體己話聊,眾人紛紛離席,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回家開小灶去了。

  ——

  “王上,邵雲封到。”

  “帶進來。”

  “雲封啊,你可曾記得我?”王上坐在御書房之間的椅子上笑道,“我可是記得你,十幾年前我們見過,如今你依舊這麼年輕,可是我啊,都已經老了。”

  “……”邵雲封似乎失去了這部分記憶,沒等他解釋,王上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本是不相信長生之術的,以為只不過是兀那遊方道士騙取人錢財的手段,知道我遇見了你。當時你給了杜娘一顆浮石,看我朝如今仙人林立,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啊。從那時起,我便信了。

  不過天下並無憑空生成之物,仙人仙法的來源,便是異屍。晚上的酒釀珍湯便是異屍去掉軀殼,從腦中取出的浮石磨成細粉相伴而成,今晚的湯食中每碗都還加入了七七四十九對童男童女的血肉榨成的鮮血,自是比以前要滋補萬分。”

  邵雲封覺得整個人都已經寒得不行,且不說眼前這位為了永葆青春花了多大的精力,用了多殘忍的手段,就憑王上今天毫無顧忌地跟自己攤牌,自己今天這一遭,可能就有來無回了。

  隨著異能的精進,邵雲封已經能感覺到周圍異能者的氣息,單單這御書房內就有二十餘位目前乙級評定以上的異能者,若是硬闖,幾乎毫無勝算。

  王上像是一隻逗弄著慌張的老鼠的貓,享受著飽腹之時捕獵的快感。他像是大發慈悲地笑了笑,移開御書房的椅子,椅子下赫然是一個密道。

  “走吧。”王上看著眼前的少年與十幾年前的少年的身影相重合,有種隱秘的優越感,“我會讓你死個明白。”

  邵雲封無法,只能走一步望一步,御書房的密道下通的是一個牢房,一間牢房內擺著一個瓮,瓮上只漏著一個頭,頭的主人頭髮油膩打結,整張臉被刮花了,兩眼無神,似乎只是被吊著命一般。

  “諾,你的父親,武林盟主彭天岳。”

  彭天岳並不如外界傳的那般風光,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被砍斷四肢做成人彘,不知憑著什麼藥吊到現在,似乎是聽見了邵雲封是他的兒子,嗓子裡扯出“嗬——嗬——”的聲音,眼睛裡似乎開始聚了光。

  “好好享受吧,邵雲封,作為下一場筵席的主角的你,可不能就這麼缺席了呢。”

  邵雲封的頸部瞬間被劈了一下,眼前一黑。

  ——

  吳杉右眼皮跳得厲害,母親不知為什麼一直在跟他扯東扯西,讓他有些慌亂。

  雲封現在應該已經從御書房回來了吧,一迫切地想到邵雲封,吳杉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他的父親敲了邵雲封一悶棍地畫面,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雲封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別忘了非常像老和尚的那隻異屍呀hiahia

  老和尚:是我也不是我。

  第19章 輪迴

  吳杉看到邵雲封被敲一悶棍的時候目眥俱裂,心裡疼得一悸,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王妃看到最疼愛的小兒子都這樣了,哪兒還有周旋的心思,上前摟著吳杉不知道該作何動作。

  當吳杉趕到御書房的密道里的時候,除了人彘彭天岳,空無一人。

  “完了……”吳杉喃喃,懷中王妃曾講過的福禍相依的“潘多拉”寶盒掉在了地上。

  ——

  邵雲封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仍在宮內。

  床邊倚著的是幾乎沒有什麼交集的大王子,大王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見他醒了,倒是勉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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