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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節過後,陸川和葉慈沒能在家裡待夠八天就紛紛踏上了飛往H市的航班,李樹的新戲《絕密》其實年前就開始籌備並計劃開機了,但今年這個年陸川和葉慈怎麼樣都要回家一趟。

  因此川神拉出自己的二皮臉死皮賴臉地和李樹請他和自家媳婦的假,最後還不忘拉出自己新婚事實和自家小舅當擋箭牌,前一個事實驚得李導當時有些消化不良,沒等反應過來“假條”就已經批出去了。

  《絕密》官方微博早在過年前就公布了主演的名單,當眾人看到陸川和葉慈的名字排排並立時有了種現實中的情侶秀恩愛秀到了電影裡的錯覺。

  嚴格意義上說,這是葉慈和陸川第一次的正式合作,之前無論是宮女映秀還是陸川在葉慈青春劇里的客串兩個人的對手戲都少得可憐。

  裴景澤作為這部戲的監製,在兩大主角一同歸組後也跟著出現在了劇組,一時間葉慈有了種回到《司命》劇組的錯覺,畢竟周圍的人員配備如此熟悉。

  也正是因為熟悉,四個人工作交流起來毫不費力,每天在劇組的小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只不過葉慈在每晚陪著三個老爺們吃燒烤檔宵夜後的兩個禮拜里,發現自己不可避免地胖了一圈小肚子,一直以為吃不胖的她看著自己一圈小肚腩成功替代了只維持了一個冬天的馬甲線,有點憂傷。

  《絕密》以民國至抗戰時期為背景虛構了人物和故事情節,陸川飾演的男主角顧淮銘出身,爺爺是國民黨早期成立時的重要元老,其父也在將政府身居要職,顧淮銘14歲成年後跟隨與父親離婚的生母前往德國留學,接受正規軍事教育和培訓,19歲歸國後投身軍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官三代”只要不是太廢物都不會太差,更何況顧淮銘不廢物,反而很優秀。

  十九歲的顧淮銘由父親做主娶妻李佳芬,顧李兩家在孩子出生後就定下了娃娃親。李家早年也和顧家一樣是大門大戶,但幾年戰爭下來李父戰死沙場,李母幾年後病逝,李佳芬自八歲起養在鄉下的娘舅家,待顧家派人來尋時,她儼然成了最普通不過的鄉下姑娘。

  顧淮銘自記事起就知道有這樣一門親式,每年長輩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會提上一提藉此話題逗得顧家長孫勃然大怒。小時候的顧淮銘是排斥這門親事的,但長大經歷父母離異、異國求學之後,他對於將來娶不娶妻,娶得又是誰根本不太在意。因此顧淮銘對於自己即將迎娶的李氏遺孤也沒有任何想法。

  他雖然接受了西方正統的教育,曾身處“自由民主”思潮的風暴中心,尤其回國後大風氣也是宣揚“自由戀愛、自主婚姻”,可顧淮銘志作為一名軍人,尤其是“中西思想融匯貫通”的軍人,他更清楚結婚和戀愛完全是兩回事。自主婚姻?他沒有那個時間和經歷。

  就是在男方這樣的心態下,李佳芬低調嫁進顧家宅門。對於大部分記憶都被貧窮和飢餓包圍的李佳芬而言,這樣的親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夢,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愁吃也不愁穿足矣。

  兩個成長軌跡和未來道路沒有任何交匯點的年輕人,因多年前長輩酒後的一句戲言促成了婚事,沒有一個人真的把這次成親看得很重要。

  整部戲以男女主的視角分割成兩條線,從兩人正式成親後為時間點,時而有所交集。顧淮銘的部分以刻畫官場晉升和傾軋為主,而女主李佳芬則面臨著嫁作新人婦後如何與後院各家女眷相處的難題。

  和葉慈之前飾演的角色不同,李佳芬身上有著明顯的鄉土氣和市井氣,但又有著窮苦人家初入華府的各種窘迫和尷尬心境,再加上新婚夫婿根本把自己當成透明人,“內憂外患”的雙重重壓讓她在前半部分的劇情中性格十分明顯——在面對下人時十分接地氣,懂得如何利用人心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面對夫家姻親女眷時又端著小心矮下身份地小心伺候著;而在面對丈夫顧淮銘時則是完全的不知所措只能以他對待自己的方式回應。

  真正促使李佳芬心態轉變的是顧家老奶奶把她叫去一番長談,行將木就的顧奶奶沒有長篇大論,只是讓李佳芬想明白自己在顧家究竟打算失去什麼又得到什麼。

  隨後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連想了幾天,終是慢慢改變了自己的心態。再之後一段時間,顧淮銘和李佳芬因無數個點滴小事從完全陌生到相互爭吵再到彼此理解,最後只至深愛。

  男女主期間經歷了自己的成長和成熟,更在朝夕相處間逐漸變得親密無間。然而戰爭不斷的大背景決定了兩個人的最終的悲劇,李佳芬懷孕時,顧淮銘奉命北上,匆忙中只得將有孕在身的妻子送往香港。

  兩個人都沒有料到,這一別就是一世。生命最後的數十年中,兩個人都活在了對方無形中為自己鑄造的牢籠中,忘不掉也逃不了,一條珠江硬生生將兩人斷絕了一輩子。

  結局不是死別,是生離。離別後念念不忘,沒能產生一絲迴響,硬生生都活在了回憶里。

  李樹在拍攝這部電影時對美學有著變態般的追求,葉慈飾演的李佳芬前期是個整天都蓬頭亂髮的泥窪子,後來逐漸拿出了當家主母的架勢後細節上的一根頭髮絲都不能亂。

  由於李佳芬的人物外貌並不是十分突出,葉慈在拍攝時大多數都是直接素顏出鏡,後來也頂多是化上了大紅唇。陸川相對來說就容易很多,顧淮銘的角色對他來說把握起來沒有任何難度,就是一身中將軍服穿在身上後引得周圍小姑娘一片狼嚎鬼叫。

  因為太過熟悉,葉慈和陸川搭戲的時候不需要提前適應和磨合的過程,拍攝一些日常戲份時配合默契得嚇人,而事實上兩個人都能準確地給到對方想要的情緒。但也是因為太過熟悉,現場兩人拍攝時也時常出現笑場的情況,通常別人都還沒什麼反應,兩大主角在鏡頭前笑成了傻子。

  為這事兒李樹不是沒有呲嗒這倆人,私下裡幾個人在一起時更是忍不住抱怨——就說演戲別找夫妻檔來拍這話沒毛病,這特麼看對方一眼就能笑場的能力也就只有夫妻才具備了。

  “幸虧你不是讓我演她哥,否則不論是我還是觀眾看完後都應該有德國骨科的既視感。”陸川十分臭不要臉的回覆,那能怪誰?這部戲裡男女主就是一對愛得溫情而沉重的夫妻,他倆為了避免入戲太深晚上回到酒店後相看淚奔都在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了好麼?

  無論是葉慈還是陸川,對於劇中角色的前期都處理得十分嫻熟。其實拍之前也大概有個感覺,但正式拍攝時還是在兩人分別時卡得死去活來的。

  不是情緒不對就是表情管理不到位,而兩人在拍攝這場戲時別說笑場了,沒當場哭出來就不錯了。

  李樹在第十九次喊了NG後終於忍無可忍,把兩個滿臉寫著“喪”字的演員叫到了跟前:“你倆這情緒不對,現在只要你們離別時的不舍,別整得苦大愁深的。這時候兩個人都對未來能見面有念想的。”

  兩個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葉慈手裡拿著暖寶寶,再次看了看劇本,而陸川則是干手揉了揉臉。這場戲拍得太彆扭,是因為兩個人都知道了這是最後一次見面,情感不自覺地加重了很多,只有悲傷不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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